假如这是一个超短型故事,小白将会这样开始深情叙述:“世界上有那么多的城镇,城镇有那么多的酒馆,我却走进了这一间。”雨季的巴厘岛烦闷逼人,似乎每晚若不以一杯冰啤酒为睡眠的序曲,就万难抵御热带湿气与白日热浪残存威力的侵袭。她爱新鲜,于是每晚尝试一个新的酒馆,但无论哪里总充斥着携家带口而来享受亚洲之旅的西方人,他们被这里奇怪而廉价的美食、按摩和永远热情耐心如旅游局推广人员的当地人搞得十分兴奋,永远放声大笑,一地儿童呼啸来去。这令小白十分气结——这实在太不适合她这个单身女人了,对她来说,这儿比遍地都是荷尔蒙高涨的年轻小伙子的泰国可差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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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天她只找到一间逼仄的小酒吧,期冀尽快结束杯中酒。这一次,“城镇有那么多的酒馆,他却走进了我这一间”。这个独自到来的男人拯救了本应枯燥的夜晚,冰凉的本地啤酒也不如他的双眼带来的凉爽之气令人心怡。他们虽说偶然遇见却倍感亲切,一直热烈交谈到酒馆打烊还难舍难分。 后来呢?“我们就在酒馆门口互致晚安,亲切告别,非常客气,彬彬有礼。我带着满足与欣喜转身而去,仿佛这是一个既证明了我的女性魅力尚未消退,又具有完美结尾的夜晚。”我提议,小白或许应该再模仿电影说上一句:“路易斯,我认为这是一段美好友谊的开始。” 稍微长点的故事呢?那大概只能是廊桥遗梦这种俗套了。但作为一个正经的女性,她毕竟还得祭起爱情这杆大旗。总之,她心怀鬼胎地制造了一个值得回忆的夜晚,并于清晨在他未醒时悄悄离开,走过散落一地鸡蛋花的潮湿石板路,早上7点钟的太阳已开始灼人,可她根本不在乎。小白可不是那个把四夜情视做一生至爱的美国妇女,但她假装同意并身体力行了下面的话:“在一个充满混沌不清的宇宙中,这样明确的事只能出现一次,不论你活几生几世,以后永不会出现。”这话带来的满足感、崇高感充盈于心,虽说有着人为制造的痕迹,却足以使她如氢气球一般飘摇入蔚蓝色虚空之中。 如果这是个长故事该怎么办? 故事元素太单薄了,那就只能假设在即将分开的那个清晨,海岛忽然潮水连天。虽然不过是偶然相遇,爱情这种蠢东西却令小伙子完全昏了头,于是奋不顾身地将小白推上唯一的幸存之地——如果存在的话。一个城市倾覆了,就为了成就这段不尴不尬的破故事。 说到这里时我们都开始对这个长故事中的恶俗元素报以嘲笑。小白说我们都应该高兴,所幸这只是个轻松好玩、有益身心的短故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