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Google的决策者们廓清迷雾,能够作出一个也许挑战很大、但足以经得起历史检验的抉择
自从大卫·德拉蒙德先生1月12日宣称Google可能退出中国,至今已整整两个月。一个基本的共识是,Google一旦真的退出中国,中国政府、中国网民、Google公司全都是失败者,唯一的赢家是那些喜欢看笑话的人。 我之所以写这封信,是担心Google决策层掉到一个用美丽的假设编织的陷阱之中,这个假设就是Google退出中国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赢家,那就是Google公司的价值观和责任感。 我之所以自认为有资格写这封信,是因为虽然我人微言轻,却跟你们同样是“很傻很天真”的理想主义者。有人认为“理想主义者”就是脱离现实的梦想家,而我的看法刚好相反:现实主义者也许是不敢梦想未来的人,真正的理想主义者则不仅勇于并善于面对今天的现实,还一定有信心、有能力立足于今天的现实去驾驭明天的现实的人。否则,如果连现实都没有勇气去面对,还有什么资格去奢谈理想?如果连今天都没有能力去把握,还有什么资格奢谈未来? 那么,为什么说Google一旦退出中国,所谓Google公司必然收获价值观和责任感的高分只是一个自欺欺人的“陷阱”呢?原因很简单:第一,就像对待中国本土的公司一样,对于Google公司的使命与原则、价值观与责任感,里面包含的一切积极和健康的因素都是中国政府所认可和鼓励的,并不存在所谓“是非观”、“价值观”上的冲突,只是国家与公司承担责任的方式不同,国家与国家、包括同一国家不同的发展阶段承担责任的条件也不同,就必然会去预设一些不同的门槛与限定,目的只是为了更好、更有效地对结果负责而已;第二,中国过去30年的进步,绝不仅仅是经济的发展、市场的繁荣,更是包括制度创新、人性解放、国门大开、言论自由等在内的全方位的进步,正是这种进步使得中国有了接纳Google进入的可能,尽管这种方式还不尽完美,但这只是一个时间问题;第三,未来30年,中国崛起所代表的也绝不仅仅是硬实力,甚至越来越重要的将是软实力、包括源自东方的普世价值带给这个世界的贡献。因此,放弃中国绝不止意味着放弃了一个区域市场,更意味着放弃了一个巨大的未来;而放弃未来,岂能成就Google价值观的尊严? 只有一种情形可能例外,那就是中国竟然像个别“预言家”所说脱离了正确轨道,重回僵化、封闭的旧体制,试图通过信息严控、愚民政策维持社会的静态、消极的稳定。果然如此,放弃这样一个不可能拥有未来的中国,不但会赢得世界的喝彩,还会赢得中国人民的充分理解,这当然应该成为Google的明智选择。只是今天这个世界上稍具理性和常识的人,谁会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在面对使命和价值观时“很傻很天真”,在付诸行动要对结果负责时则“很猛很持久”,是中国网民对理想人格的幽默表述。希望Google的决策者们廓清迷雾,能够作出一个也许挑战很大、但足以经得起历史检验的抉择。世界期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