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先正达董事长 马丁8226;泰勒 为英国《金融时报》撰稿 2010-03-29
那是在2004年元旦的卡拉布里亚(意大利南部的一个大区,译者注),我猛然间意识到,南欧注定会陷入严重的欧元危机。为了消除前夜纵情狂欢带来的疲劳,我在村子里散起了步。我注意到,当地所有商品的价格都上涨了10%。原因何在?因为那天是1月1日,傻瓜!但在德国,当时商品却一点儿也没涨价。 我一向认为,由于散伙带来的痛苦很可能比顽强坚持更大,因此欧元应该会维系下去。但是,如果婚姻双方都强烈质疑这种安排,那么离婚就只是时间问题。这是一个有着16位伴侣的婚姻,而且家庭暴力正在升级。 对任何弱小的成员国来说,一步一步地脱离欧元区都是危险、前途未卜和代价高昂的。德国是可以单边退出的,但这么做会对欧盟(EU)造成巨大的政治损害。对相关各方来说,最好是重新设计欧元计划,并纠正最初所犯的错误。 欧元计划的根本问题是野心太大。上世纪90年代,在未建立政治联盟的情况下成立货币联盟的困难曾引起热烈讨论,但这些困难随后却完全被忽视——除了在英国和斯堪的纳维亚国家。对仍有一定机会与德国展开竞争的少数国家来说,采用单一货币的风险或许是可控的。但把所有的南欧国家都拉进欧元区,就极大地加大了赌注。这些婚姻伴侣以前就合不来,唉,现在也依然如此。 在这个难以废止的货币联盟中,南部成员国本应加强财政纪律,北部成员国则应被鼓励稍稍放松一些。实际情况正好相反。每个成员国都恢复了本来面目,并正对其它各方大加指责。她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欠下一屁股债;他一直在责备她,现在则开始大声训斥。对她来说,婚姻是日光浴;对他来说,婚姻是健身房。 当然,金融危机无情地暴露出南北成员国之间的经济差距。正如卡拉布里亚的情况所表明的那样,自各方成立欧元区以来的10年里,差异就一直存在。1999年时,各方本可改变地中海国家的所作所为,以证明与德国共建货币联盟的合理性,但它们没有抓住这个机会。如今若想纠正错误,就必须在全球经济总需求难以增加之际,来恢复南部成员国10年来进一步下降的竞争力。以往经验表明,这不太可能做得到。创立欧元的目的,原本是为了结束因汇率变动可能对单一市场参与国造成不利而引发的争吵。当时认为,消除这些令人困扰的汇率变动,就会消除各方之间不和的深层根源。但事实或许却是,欧元区内部汇率信息的缺失,导致各方并没有对竞争力差异的显著拉大感到不安。 目前破坏力最小的解决方案或许是,把欧元一分为二。想象一下,北部成员国使用“neuro”,南部成员国使用“sudo”(在希腊语中是“伪”的意思)。每100欧元可换得50 neuro和50 sudo。从此,欧元区各国可选用这两种货币中的一种。现有债务(包括目前欧元区所有成员国的国债)将因此分为“实打实的”和“掺水的”两部分。读者可以自娱一下,猜猜某些意向较不明朗的成员国可能会选择哪一货币。 在你把上述观点当作趣味不高的调侃而不屑一顾之前,考虑一下neuro兑sudo的汇率会是怎样。英镑最近的走势已给出线索。可以预料,sudo会出现大幅贬值,而且如果当前的行为模式持续下去,贬值幅度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扩大。扪心自问,你是否相信在现有格局下,各方真的能够控制并化解这一贬值所反映出的压力(目前仍受到抑制)?若不能尽早解决这个问题,则可能造成真正的灾难性的动荡。 想想把欧元一分为二的好处吧。它在很大程度上保留了货币联盟的好处:两个有效的货币总好过一个功能失调的货币(要不这么说:我们太喜欢欧元了,我们鼓捣出两个欧元吧!)。数百万南欧人将重新获得就业。在仔细考虑了此举的影响之后,金融市场应该会做些对社会有益的事情。此外,埃克塞尔8226;韦伯(Axel Weber)和马里奥8226;德拉吉(Mario Draghi)也可因此各执掌一家央行。 本文作者是先正达(Syngenta)董事长、巴克莱(Barclays)前首席执行官 译者/君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