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文 本刊记者 姚博海 植美娜 当资本与庞大的市场结合时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对于早已厌倦了中国互联网市场泡沫的风投们来说答案无外乎是否定的。然而，当身兼投资人与软件商的周鸿祎开始跳出这个泡沫，将免费软件这种新颖的商业模式引入到资本市场时，一切与之关联产生的化学效应也许并非如此前的互联网般那么简单。 “现在，中国内地有超过2.5亿的人在使用奇虎360，这表明产品的使用量是很大的。所谓免费，只是表明人们在使用它，但并不表示它不盈利。”作为奇虎360投资者的高原资本董事总经理叶冠泰对本刊记者说。 关键在商业模式 新年的钟声还未退去，深谙互联网、软件技术与资本市场的周鸿祎便开始了他新的布局。
1月5日，红杉中国合伙人沈南鹏、高原资本合伙人涂鸿川、360公司董事长周鸿祎共同宣布启动一项投入10亿元的投资计划——“免费软件起飞计划”。 这样的投资显然让曾经热衷于互联网的VC们有所触动。对于他们来说，多变而缺少清晰盈利模式的互联网市场早已让他们失去了耐心。然而，与互联网同属于TMT领域的软件产业，在被周鸿祎引入了免费模式之后，这样的商业模式究竟是否适用于中国市场，盈利究竟如何，也让许多VC们都多少有些困惑。 “多变的环境和不健全的市场，让中国互联网市场总是充满许多未知因素。”一位曾经投资于某SNS网站的VC说。在他看来，中国互联网市场的政策性总是处于变动的状态，而互联网企业的创业者主体也总让他们心存芥蒂。“一个政策下来，也许你投资的网站今天就要关闭。此外，很多互联网企业就是为了圈钱，这无疑加大了许多投资风险。” 作为曾经的IDG资本合伙人，周鸿祎不会不考虑到这样的担心。从2006年接受5000万美元的融资之后，打出免费模式的奇虎360并没有像人们想象的那样处于一种烧钱的状态。“自从我们投资奇虎以来，已经有四年的时间。在这四年之中，我们看到投资产生了很好的效果，公司并没有如同一般的互联网企业一样疯狂烧钱，而是保持了快速发展并产生了盈利。”叶冠泰的这一说法似乎可以解释，为什么在新的投资计划出台之后，曾经的投资者红杉与高原依然乐意投入其中。 不过，即便同样拥有庞大的用户，360似乎与之前的互联网行业在发展模式上还是有所区别。作为曾经投资互联网的VC们来说，庞大的用户流量成为了误导他们的“障眼法”。成千上万的浏览量使得VC们误以为这是个充满巨大空间的市场，然而作为不固定且流动性强的互联网受众来说，仅仅依靠浏览量是无法作为衡量一个互联网企业是否盈利的前提标准。 “互联网企业赚钱的方式主要就是靠广告，但这不足以支持其长期稳定的发展。一旦广告业务受损，企业很容易出现问题。没有多元化的盈利模式是互联网发展的瓶颈制约。”北极光风险投资创始人邓锋如是说。 然而，软件即便在线软件也与传统的互联网产业不太相同。“更多的使用人群是相对固定的，只有在客户认可的情况下，这个软件才能被客户所安装，而免费则加速了这种认可。”叶冠泰说。 除了盈利模式，互联网企业还有来自于资本市场运营层面的问题。在叶冠泰看来，互联网的创始者往往是技术人员出身，他们会开发出一个新产品，在一定时间内会快速吸引几十万到几百万受众者们的眼球。然而，对于他们来说，技术的开发并不能代表企业发展的全部。技术如何转化为效益，产生盈利是许多创业者们头疼的事。 “他们没有与资本市场合作的经验，总是会在拿到钱时快速烧掉，把市场做到最大。然而，当资金链一旦断裂，无法继续维持这种快速发展时，他们就会很快衰亡。”叶冠泰认为，这也是互联网与软件业之间的区别。对于软件开发来说，需要长时间的人力投入，并且前期的市场维护所需要的成本都是巨大的。“互联网可以快速做强，然后快速衰亡，是一种较小的盈利模式。而作为软件市场来说，大量的资金投入之后，其盈利也是巨大的，但是需要时间以及好的商业模式。‘免费’就是基于软件业的新商业模式。” 对此，邓锋也表示认同。在他看来，免费杀毒所定义的关键不是在杀毒上，而是在定义一种商业模式。“这不是做公益，没有明确的商业模式任何风投也不会投资，它只是一种商业说法。” 下一个“腾讯”？ 周鸿祎当然想到了这点，于是当人们仍然在讨论杀毒软件究竟以何种模式来获得盈利时，以360为统一名称的软件平台已经开始进行运作。 首先，以杀毒软件为切入口，更多的用户接受了这种免费的软件模式。之后随之而来的则是包括网络播放器、搜索引擎、网络游戏、浏览器、电子阅读器、音乐器等在内的一系列软件。并且，在以360杀毒界面为依托的平台之上，他们开始以推荐的形式为用户们所接受。 “如果在每一个软件细分市场中都做到一定比例的市场份额甚至是垄断，那么所产生的利润远远要比单卖广告多得多。”叶冠泰说。 这样的做法让人想到了此前的腾讯。在叶冠泰看来，诸如腾讯、MSN、PDF等软件，事实上早已经免费应用于电脑客户终端，而由此产生的附加值也让高原资本有信心看好360免费模式的未来。 “当一个软件有大量用户使用时，它很容易形成一种趋势，从而产生高效应的眼球吸引力。尽管它本身是免费的，但通过后续服务、附加值服务，仍然可以产生很高的利润。”叶冠泰认为。 对此，邓锋也表示认同。在他看来，免费商业模式是未来市场发展的趋势。尽管卖软件不收钱，但通过收取增值服务费用仍然可以赚到钱。“360真正的商业盈利模式不只是广告那么简单，因为开发软件需要投入很大成本，单靠广告是无法维持的。并且，简单的广告盈利模式很容易被别人照搬，而且与同类互联网企业相比，软件平台并不具有很强的广告平台优势，你这样做，别人也可以跟着做。” 通过腾讯的发展可以了解到，当一个软件成为细分行业独一无二的领导者时，其所推出的附加服务便会被使用者习惯性地接受。在由即时聊天工具所产生的数亿用户之后，包括门户网站、在线视频、手机增值服务等在内的产品使得腾讯已经不再局限于仅仅是一个软件开发商那么简单。 周鸿祎也看到了这一点，而他要做的首先是用免费商业模式来统一此前盈利模式并不清晰的软件市场。对于推出“免费软件起飞计划”的初衷，周鸿祎表示，免费软件虽然深受网民欢迎，但是吸引到的投资却远低于网游、视频和ＳＮＳ等领域。同时，免费软件公司往往在产品技术上缺人才、缺方法，在商业策略上经验不足，长期找不到合适的商业模式，更常见的是用户量达不到一定规模，想推广又没有资源，结果是即便产品技术一度领先，也很容易被大公司模仿和超越。这使得多数免费软件公司在发展到一定阶段后，往往会进入一个“瓶颈期”，迟迟不能突破，迈不上更高的台阶。 除此之外，在营销模式上周鸿祎也受到了此前“流氓软件”所带来的困扰。在IDG履职的时候，周鸿祎曾代表公司投资过一些公司诸如暴风影音等免费软件，当时投资方的逻辑是，只要这个软件的用户量大，就可能成为媒体。然而，当曾经为免费软件所倚重的盈利手段—桌面弹广告开始对用户形成骚扰并被看成是“流氓软件”时，这样的流量性绑定模式已经不再可行。 “现在的360更多的是一种推荐性的绑定，使用360的用户会逐渐养成对品牌的认可习惯，此时对于360所推荐的使用软件也并不排斥。”邓锋认为。 这也是周鸿祎所希望的。借助资本市场的优势，快速吸收各种软件，形成以360为主导的软件平台成为了他与投资人们的共同期望。 这样的计划已经展开。1月12日，世界之窗浏览器宣布加入奇虎360“免费软件起飞计划”，从而成为该计划1月5日启动以来的首位“乘客”。世界之窗团队除了获得千万元投资用于新产品研发外，还将得到“起飞计划”几位投资人的深入指导，以及360平台的大力扶持和推广。对此，周鸿祎表示，世界之窗是一款非常优秀的浏览器产品，不但软件本身极为轻巧，访问网页更是快速稳定，并拥有强大的浏览辅助功能，具有非常好的发展潜力。 “我们投资的目的就在于这里有一个巨大的用户市场，除了杀毒软件之外他们还有很多其它方面需求。我们希望通过强有力的资金注入去投资或者并购一些软件开发商，从而形成一个具备多元化的免费软件平台。”在叶冠泰看来，通过统一平台的开发，奇虎360将会有更多机会介入到资本市场，“我们希望它们可以在3年后上市，那时应该是一个比较好的退出时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