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文/ 王大贤 随着中国边境对外经贸往来的进一步扩大和人民币持续升值，人民币在周边国家和地区的使用范围越来越广，交易规模越来越大，人民币的价值尺度、支付手段、储备货币的作用日益显现，人民币区域化、国际化逐渐成熟。 人民币国际贸易结算与资本项目可兑换的关系 人民币国际贸易结算与资本项目可兑换间的年度相关性包括以下3个阶段： 人民币国际贸易结算自发进行阶段（2003年前）。该阶段的特点是，资本项目可兑换进程稳步推进，但与人民币贸易结算相关性较小。 人民币国际贸易结算正式起步阶段（2003年至2008年）。该阶段在资本项目可兑换稳步推进的同时，人民币国际贸易结算开始起步，人民币在边境地区贸易结算中的占比不断上升。 人民币国际贸易结算步伐加快阶段（2008年）。该阶段的特点是，人民币国际贸易结算快速发展，针对人民币国际贸易结算的资本项目可兑换政策正在积极酝酿中。 人民币国际贸易结算对资本项目外汇管理的影响 人民币国际贸易结算将产生人民币的跨境收支或经营行为，无论在理论上还是实践中均缺少完整的管理体系与框架，对当前我国外汇管理特别是资本项目外汇管理，将产生巨大的冲击。 首先是短期冲击。人民币国际贸易结算将对目前外债管理产生以下冲击：一是以人民币表示的贸易信贷无法纳入目前外债管理；二是境内个人因从事国际贸易结算而产生的以人民币计价结算的贸易信贷，也无法纳入外债管理；三是非居民在境内开立人民币贸易结算账户，其性质也无法纳入外债管理。 随着人民币国际贸易结算的开展，非居民境内持有人民币结算账户将突破边境地区限制，在存在贸易信贷的前提下，该类账户具有明显的资本项目账户性质，这将对非居民特别是机构持有境内人民币账户外汇管理产生较大的冲击。
非居民间人民币融通需要建立境内人民币离岸中心。例如，A公司与B公司系非居民，A公司以人民币进行贸易结算产生对中国的净出口，手中持有人民币；而B公司以人民币进行贸易结算产生对中国的净进口，需要人民币。因此A公司与B公司需要相互融通人民币，这就产生了建立境内人民币离岸中心的需求。 其次是中期冲击。非居民持有的人民币头寸，仅允许存放银行获取利息，对非居民而言并不具有吸引力，也不利于促进人民币国际贸易结算。在风险可控的基础上，监管层将首先放松人民币成为直接投资结算币种的限制。随着人民币在境外流通量的不断增加以及国内离岸人民币市场管理经验的不断积累，适时允许建立境外人民币离岸交易市场非常必要。 最后是长期冲击。为有效提高非居民持有人民币的收益，进一步增加境外人民币交易量，允许非居民将所得人民币（包括贸易结算所得以及直接投资所得）投资于境内证券市场，允许非居民与居民间人民币间的资金融通，但对非居民持有境内人民币账户并从居民融入资金加强监测。建立人民币国际交易市场，允许居民与非居民在该市场进行人民币交易，真正实现资本项目可兑换与人民币国际化同步完成。 总而言之，人民币国际贸易结算将推动管理部门加快对现有资本项目外汇管理政策的调整，不断对资本项目可兑换施加压力，加速我国资本项目可兑换进程。 建立适当的资本项目外汇管理框架 加快推进人民币贸易结算，进而推动人民币国际化，对于保持我国经济、金融的稳定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人民币国际化要有明确的整体战略和恰当的路径选择。人民币汇率机制是人民币国际化的核心，因此要将人民币的可自由兑换、国际化和储备化，与中国国际资源、能源和市场、机构与企业的发展紧密结合起来，还要把内外资源、能源和经济空间的使用有机地结合起来。这需要借鉴其他国家的货币战略，制订适合中国长远利益的国家货币战略。 首先要建立资本项目外汇管理的整体制度框架。一是将目前中国的外汇管理思路由原有的“外汇收支及汇兑管理”调整为“跨境外汇收支管理”；二是对当前资本项目外汇管理内容进行调整，建立资本项目下人民币管理规定；三是有目的地建立资本项目间接外汇管理规定。 其次是调整部分外汇管理政策，建立跨境收支管理思路。一是对现有部分外汇管理政策进行调整，明确赋予外管局监管部分涉及非居民项下人民币账户开立及其资金收支的权力。二是调整管理思路与方法，确保跨境人民币收支监管的有效性。随着人民币的跨境流动，将导致“汇兑”环节部分缺失，外管局必须调整管理思路与方法，重新寻找新的监管手段。三是进一步树立外管局“上游”管理部门的角色定位，独立制定相关的外汇管理政策。 第三是完善资本项目下的管理规定。一是重新修订外债管理规定，境内居民对非居民承担的债务（包括外币与本币）均纳入外债管理，并针对非居民性质的不同进行差别管理。对非居民个人持有人民币资产加强统计监测；对非居民机构在加强监测的同时，还应对其持有人民币资产的真实性、合法性进行监管；对非居民金融机构持有人民币资产除强调其“真实性、合法性”外，还需对其持有的规模实施管理。二是加强非居民因国际贸易而持有的人民币账户收支管理。外管局应加强对非居民境内持有国际贸易项下人民币账户的收支范围管理，严格监管或禁止通过此类账户向境内外金融机构借贷，必要时可对该类账户设置“专户”管理，以便与其他非居民人民币账户进行区分。三是增加非居民人民币的使用范围。协调相关部门，允许非居民因国际贸易而持有的人民币账户内资金在境内进行直接投资、证券投资等，其中所涉及的人民币账户资金划转须经外管局核准。四是利用资本项目调剂境外人民币供给量。通过设置行政许可的方式，允许境外机构境内发行人民币债券、股票等，允许境内居民采用人民币对境外进行投资。五是建立境内外人民币离岸交易中心。为实现非居民间相互融通人民币，增加人民币流通速度，可以允许在境内外成立人民币离岸交易中心，降低人民币的持有成本，提高人民币收益。 第四是建立资本项目间接外汇管理。一是无补偿性储备要求。无补偿性储备要求是指非居民投资人民币资产设置最低的无息准备金，利用经济手段，调节非居民持有人民币资产的成本。通过调整投资成本，减轻资本快速流入所产生的风险，同时还有利于保持货币政策的独立性。二是敞口货币头寸限额。敞口货币头寸限额是指非居民在境内持有人民币账户的最高限额，通过设置最高限额可以避免非居民人民币账户囤积大量人民币资金，该政策往往与无补偿性储备要求相配合。通过设置人民币账户最高限额，避免快速流入所产生的风险，保证人民币汇率的稳定性，并降低对货币政策独立性的影响。三是跨境资本流动税（托宾税）。跨境资本流动税是指通过对非居民跨境资本出入进行征税，直接影响非居民资本项目交易成本，以达到资本项目管理目的。通过跨境资本流动税可以增加非居民持有人民币资产的成本，避免对国内资产及货币供给产生冲击，有效降低资本流动对人民币汇率产生的负面影响。四是证券交易数额限制。证券交易数额限制是指对非居民买入国内证券数量实施最高限额规定，这种方式带有较强的直接管制色彩，其实施效果与敞口货币头寸限额较为类似。五是非居民账户利率管制。非居民账户利率管制是指通过对非居民境内持有人民币账户规定利率浮动区间，增加或减少非居民大量囤积人民币的成本，该政策也具有较强的直接管制色彩。 随着人民币国际贸易结算的逐步开展，资本项目间接外汇管理可以根据形势需要进行调整，这样既可以有效降低人民币国际贸易结算产生的负面影响，又可以提高资本项目管制的效果。 第五要强化人民银行、外汇管理局和海关的跨部门联动机制，建立全面的跨境人民币监测体系。一是打通人民银行和外汇管理局现有信息系统和管理体制障碍，建立人民币境内、跨境乃至境外流通全路径的监测体系，以便对交易单证真实性和跨境收支一致性进行审核，确保可以通过系统信息数据再现真实交易。二是建立协调监管机制和全方位统计监测体系，堵塞跨境人民币现钞国际收支申报漏洞。由于边贸结算中大量使用的人民币及外汇现钞游离于银行结算体系之外，直接导致了国际收支统计记录的缺失，不利于国际收支统计与监测。建议建立一套完整的跨境人民币统计申报体系。三是由外管局牵头协调税务等有关部门建立与人民币结算账户相配套的政策措施，尽快启用已开立的人民币结算账户。四是对于目前只能以人民币现钞结算的贸易，应允许企业和个人凭有效商业单据在当地外管局领取申报单，凭申报单进行进出口核销和国际收支申报，甚至提取用于贸易结算必要的人民币现钞。五是公务、旅游人员等过关携带的现钞，应由海关负责统计，并逐级上报，最终并入国家外汇管理局国际收支系统。同时建议海关可凭外管局签发的申报单放宽用于贸易结算的人民币携带额。六是对于确实无法纳入国际收支统计申报系统的跨境人民币交易可采取抽样调查的方式进行统计。 （作者单位为国家外汇管理局山西省分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