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这个团队由数百名工程师组成，他们当中有很多人来自美国之外，有些人已在搜索和早于网络的信息获取技术方面工作了20年。在带有谷歌色彩的硅谷平等精神指导下，包括高层管理在内的大多数人都挤在开放的玻璃办公室里。他们被多个大型电脑显示器簇拥着，白色书写板和黄色便签纸上写满了有关搜索技术的神秘莫测的公式和备注。反垃圾邮件组负责人马特·库茨及小组其他4名成员共享的办公室门上贴着一句提示语：“哪里还可能出错？” 曼伯尔和他的团队每天都要思考这个问题。从共同创始人发明的PageRank技术开始，谷歌在其11年的发展历史中可以说是实现了很多次的搜索技术突破。PageRank给外部网站链接次数多的结果以更高的评分，因为它们往往比链接次数少的内容更有用。但显然这些小伙子——还有几位女性——把完美的搜索视为与治愈癌症一样困难的难题。“总有没完没了的、非常困难、富有挑战性却又非常有趣的问题等着我们解决，” 负责搜索评估小组和手机搜索的斯科特·哈夫曼说。 最近，谷歌公布了一些特色服务，显示出它对竞争的密切关注。其中一个被称为“搜索选择（Search Options）”的是在谷歌页面左侧弹出窗格，方便用户缩小搜索范围，将其细分至视频、书籍或时间等类别。其中的一类可视为借鉴了Twitter，用户能选择过去24小时甚至更近的时段进行搜索。另一特色业务“谷歌棋盘（Google Squared）”则按话题将信息分类，放进一个表格里，显示出相关描述、照片和其他信息——与Wolfram Alpha的“知识引擎”遥相呼应。 搜索质量控制小组的大多数贡献都是幕后的，因为其工作主要集中于底层算法上，这些数学公式决定着一个特定请求的反馈结果。谷歌每年要对这些公式进行5000次左右的试验，并相应地做出高达500处的改动。某些改动小到只是改进一个提问的搜索结果，如判断用户输入“GM”是要查找通用汽车公司还是转基因食品。而其他方面则是革命性的，比如两年前在搜索结果中添加了图片、视频和地图的“全方位搜索（Universal Serach）”，搜索结果就不再是以前单一的网页了。“搜索结果背后的核心关联性仍然是最重要的问题，”Search Engine Land Web网站编辑、搜索专家丹尼·苏利文认为。 如果说谷歌的企业理念是“组织全世界的信息，使之对全世界所有人都可得、有用”，那么曼伯尔则表达了相似的更加延伸了的有关搜索的观点。他认为，20世纪人类的主题是征服自然，21世纪的主题则将是理解人类——不仅是他们口中表达出的意图，更是指从他们最细微的行为线索推断出他们真正的意图。“搜索是其中重要的一部分，并可能会居于领导地位。” 行事严谨但言语温和的曼伯尔能演奏10种乐器，当然只是自娱自乐，他表示：“我们的工作就是让高科技成为人们生活中理所当然的一部分。” 这个小组的工作经常是由投诉开始的。谷歌用户可以通过点击搜索结果底部的一个链接来报告不良结果。在某些情况下，谷歌服务器不间断进行的标准样本请求测试所收集的数据可以显示出人们对某些搜索结果的点击次数或方式与以前不同。当然，绝大多数的解决思路还是来自于谷歌工程师的灵感。在星期二早上的搜索负责人例会上，谷歌各部门同仁的简报也许能激发改进搜索套路的灵感。同样重要的是，工程师们要保持视野开阔。库茨在浏览当地的艺术展时，会把不太出名的艺术家的网站列在小本子上，以便之后查证这些网站是否能够很好地体现在搜索结果中、或是根本无法出现在结果中。 无论来源是何处，“坏了的”搜索请求和其他改进建议都会发送到阿米特·辛加的电子邮箱。这位41岁和蔼可亲的“谷歌院士”（这是公司对有突出贡献的工程师的尊称）领导着核心排名团队，他们的工作是为各个搜索请求提供关联度最高的网页、视频或其他信息的链接，并在结果与请求不匹配时改进算法。改进的过程遵循着一定的程序。团队工程师会在谷歌服务器建立的整个网络的副本上试验新的改动，这个副本存储在公司巨大的计算机阵列中。一旦他们认为修复成功，就会发送到评估部门，简称为“eval”。做出的改动可能会对其他请求产生难以预计的影响，所以eval部门需要进行更加严格的测试，以保证改动在整体上具有积极意义，同时不会对其他结果造成过多不良影响。
比如，大约在3年前，工程师提出了一个更新排名算法的建议，能包含更多以搜索者键入单词或短语的同义词为基准的结果，理论上将有助于提高部分搜索质量。从大量的搜索样本来看，人们总体上喜欢这些结果。然而，当eval部门的统计人员对某些国家的结果进行了深度分析后，他们发现了一个大问题。在中文里，像“大学”和“小学”一类的词居然作为“大的和小的学校”的同义词返回，得到的搜索结果“实在很差劲，如果我们推出这样的改动，那一定非常难堪”，评估部门负责人哈夫曼回忆道。所以，尽管在其他语言中结果不错，工程师还是得重新来过。最终他们发现了软件代码中的一个错误，并对此进行了修正。 微小的进步 这个实验表明了谷歌进行系统测试时的另外一个令人惊异之处。谷歌因其算法和数据导向方法而闻名，但它更加依赖一个全球性的人工评估团队，或者说“评分员”。这些兼职签约人员需要提交改动意见，说明其与搜索结果的相关度是否更高等问题。他们的见解通常起决定性作用。几年前，谷歌的一位工程师建议谷歌从网页提取出相关地址并单独显示出来，还可以在特定情况下附上相关地图，比如当有人搜索“纽约现代美术馆”的时候。评分员们喜欢这个提议，谷歌在进行实际测试确认得到了大众认可后正式推出了这项服务。每周二早上例会的“新品发布会”上，有10个左右的改动会获准进行实际测试。 对局外人来说，大多数改动看起来都是不可思议地琐碎。比如，几年前工程师们曾注意到，有人键入“CIA”等缩写词汇的时候，谷歌能够提供有用的页面，比如返回中央情报局或美国烹饪协会的链接。但人们在选择链接时会迟疑较长的时间，所以谷歌开始在搜索结果页面上将全称用粗体标注。这个改进立刻得到了回应——人们更多地进行了页面点击，速度也更快。快了多少？辛加介绍说平均速度提升了3万至4万分之一秒。这也仅是一次眨眼时间的1/10。“这只不过是个小主意，”辛加承认，“但我们尽到了公司的社会责任——尊重人们的时间。” 最近，谷歌开始集中精力向全球不同地区的人提供更有针对性的关联结果。工程师们意识到，在印度搜索“银行”的人根本不关心美洲银行，就算它上了新闻也是如此。所以谷歌一直在改进算法，强调搜索者当时所处的地理位置。现在，利用谷歌的美国网站google.com搜索“银行”，结果将指向美洲银行和富国银行的链接；而印度网站google.co.in的搜索结果则是印度本土的HDFC银行和ICICI银行。这也是谷歌在其他国家的市场占有率比美国还要高一点的一个小原因。根据comScore的统计，谷歌印度公司的市场占有率高达88%。 为这些搜索改进带来更大困难的是垃圾网站。比如男性性功能药的经销商或黑客软件的制作者，他们都在坚持不懈地试图欺骗谷歌的算法，以便把它们的链接排到前面。库茨和他的队伍不断寻找识别此类网站的办法并将其从结果中剔除。在某些情况下，网络管理部门偶尔会与库茨的工作发生冲突。所以这位37岁、口齿伶俐、因打赌他的团队无法在紧张日程里完成项目而剃了光头的负责人，还要通过会议和YouTube视频向网监部门介绍情况并作出解释。 库茨非比寻常的公众形象在近期于美国圣何塞举行的搜索引擎战略大会上得到了展现。会议期间，库茨不亚于摇滚明星，他的博客文章被研究的程度不亚于华尔街交易师解读美联储主席伯南克的评论。他还担任了被称作“极致补救：即时网站诊所”的专门小组的成员，当时有30多个网管蜂拥而至给他递名片。第一个求教者是名为mypleasure.com的情趣用品商场的网站。库茨平静地建议它换一个可以容纳更多产品相关词汇的网络URL或者网址；在检查一个美国中西部零售店网站时，库茨颇有微词：“你们的URL结构简直是搜索引擎的障碍。”并建议网管去掉网址中的问号和其他符号。 谷歌能像现在这样成功，其原因当然不仅仅是它的搜索技术出类拔萃，而且是因为它有一套能对广告与搜索结果进行完美匹配的方法。成千上万的广告商加入谷歌的AdWords项目，参与网络竞价以购买“关键词”或经常在搜索请求中出现的词语。他们希望借此触发自己的广告，使其显示在搜索结果页面的顶部或右侧。很有理由相信，搜索“索尼Cybershot”这个词语的人想购买数码相机，而购买这一关键词的销售商更有机会吸引点击量、获得销售量。在搜索广告上的投入近年来增长火爆，因为广告商往往能从这种投资中获得丰厚回报。 那么，这些盈利广告背后的搜索改进效果如何呢？虽然没人知道谁的搜索结果最好，但很多独立专家还是认为谷歌比其他竞争对手更值得赞许。他们还认为，现在的潜在谷歌杀手们在近期内还不可能在谷歌的统治下击败它。“对谷歌来说，这些还都不算大的挑战，”搜索专家苏利文表示，“我认为谷歌在质量方面依然领先。” 至少现在还是这样。不过谷歌的工程师明白，他们需要跳出搜索引擎的桎梏，从更广阔的角度进行思考，才能保持领先。最近有一个名为“疯狂搜索创意（CSI）”的比赛，要求工程师提交一些他们觉得因想法太诡异或看起来太微不足道而永远不会被批准的改进。118件入围作品中最终挑选出了4个，而这4个设想也还在被检验。“我担心我们可能会在一座小山的顶部止步不前，”曼伯尔说，“可惜这并不是最高峰。” 作者：罗伯特·霍夫（Robert D. Hof） 翻译：赵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