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由22家骨干拍卖行参与的首届中国文化艺术品联拍活动正如火如荼地进行。4月底,嘉德在北京拍出了天价“宋徽宗”,一下子吊起了人们的胃口,短短两天成交额就达亿元,难道这吃佣金的拍卖真的是一本万利?业内人士称,靠艺术品吃饭其实并没有想像的那么简单。
1 黄金春拍收获不小
按照惯例,艺术品大型拍卖活动通常每年举办两次,分别处于春秋两季,这便是所谓的“春拍”和“秋拍”。国内的拍卖基本都选在北京进行,在此期间,大量的稀世奇珍齐聚京城,各路收藏大家也不断从境内外赶来参加拍卖,所以每年的春拍和秋拍都是拍卖公司赚钱的黄金时间。尤其今年,先行一步的几家拍卖公司都像是上足了发条,连破纪录,更是大大吊人胃口。
据统计,仅今年4月下旬,就有五六家公司在京举办了自家的“春拍”专场,昨天记者拿到了其中3家规模和实力较大的拍卖公司的成交报告。资料显示,“春拍”中最先出场于港澳中心的业内元老中贸圣佳拍卖公司,此次成交总额高达6800万,创该公司单场最高纪录。而国内顶级大腕之一的嘉德公司在昆仑饭店不但拍出了2530万元的天价“宋徽宗”,其成交首次突破亿元大关。几乎同时,拍卖业新锐华辰公司也在京广中心竖起了大旗,初次登场总成交额就直逼4000万。短短5天内,多场次的拍卖轮番在五星级酒店中亮相,火药味十足。
统计资料表明,目前拍卖成功的艺术品价格多数较起拍价大幅提高,平均达20%以上,而一些基数较低的拍品价格翻上几十倍也不算稀奇。以宋徽宗《写生珍禽图》为例,从780万起拍,经过了60多个回合的激烈竞投后,成交总价高达2530万元人民币,创下了中国书画参拍的世界纪录。另据悉,业内领军人物———瀚海艺术品拍卖公司的“春拍”活动将在6月下旬举行。就前几场大拍来看,今年中国艺术品的价格正持续走高,因此对于成交额连续7次过亿的瀚海的战绩,业内人士普遍看好。
2 繁荣背后泡沫不少
“你别光看拍卖场面挺火,其实赚不了多少钱,因为拍卖公司只是一个中介机构,只能赚佣金而不能做吞吐。全国每年都有上百家的公司想趁着两季拍卖会捞上一笔,但是真正能够赚到钱的,却屈指可数。”业内专家告诉记者。
“办一场拍卖会,成本是相当高的”,中贸圣佳的赵榆先生道出了其中的奥妙。他说,作为一个搞艺术品的公司,首先要有一个相对固定而又高档的办公场所,通常地点都会选在知名的写字楼里;其次,在拍品的征集过程中,想“拿到好东西”就必须下足力气打广告,而为了突出公司的实力、博得藏家的信任,不论经济上怎么困难,工作人员在国内外也都是“飞来飞去,而且一住就是五星级酒店”;第三,寻找买家就要寄送精美的拍卖图录,制作、编纂至少也要花去几十万乃至几百万;最后,展览的场租、仓储、保险费用和人员的招待费用也都是为数不小的一笔开支。
虽然各公司不愿透露筹备拍卖的花费占全年总收益的百分比,但是都承认“数额相当大,如果拍品不受欢迎,那么光是先期投入就足可以拖垮一个小公司”。同时业内专家指出,由于拍卖效果不佳,一些小公司正在逐步丧失客户,无力继续发展,一场拍卖行业内部的大“清洗”正悄然展开。有关资料证实,目前我国现有拍卖企业2000多家,其中搞艺术品拍卖的企业多数不景气,一些公司已经转行,不少公司已只剩下空壳。
3 老牌苦守新军突起
从1995年至今,我国的艺术品拍卖已从摸索、尝试阶段逐步走向了成熟和完善。当年的六大公司还在继续支撑着市场,凭借自己的“硬底子”力保领土不失;而近几年涌现出来的、规模不等的多家拍卖公司,也是使出浑身解数,欲争占一块市场份额。
华辰的魏丽军副总经理说,作为一个去年才组建的新公司,名气方面固然存在劣势,但是拥有高起点的优势,可以使他们少走弯路,而且发展会非常迅速。魏丽军称,为了办好这第一次“春拍”,他们在拍品、细节和服务等方面都下足了功夫,她信誓旦旦地说:“既然做,就一定要做顶级的公司!”
面对新军的咄咄来势,业内大腕们表现十分平静,他们认为各公司在营销方面都有独到之处,新军暂时还构不成威胁。嘉德的寇勤副总经理称,不管竞争对手如何,该公司已创出了一套适合自己的运营模式,通过多年的积累,嘉德拥有了大量稳固的客户群,而在拍品的征集与营销策划方面已受到了业内人士的认可。他认为艺术品拍卖是一个需要知识与实力的行业,良好的商誉与效益不是通过一年半载的努力就能够达到的。瀚海方面也持同样的观点,他们认为自己的春拍虽晚,但客户和交易都不会因此受到影响。
4 行业混战尚需规范
不少人对拍卖一向充满疑问,他们觉得里面肯定有“猫腻”。对此,业内专家解释说,虽然“以次充好”、“哄抬价格”等现象在某些拍卖会上还有发生,但是随着市场的规范和买卖双方素质的提高,这已不是行业的主要症结所在;为了“抢生意”,企业之间互相拆台、恶意压低佣金数额等非良性竞争才是目前需要整治的重点。
拍卖行通常都是按拍品价格收取买家、卖家各10%的佣金;然而一些公司为了争夺拍品、争夺客户,常常“自降身价”,只收取卖方6%或者5%的佣金甚至干脆“我白帮你忙”。还有一些公司,为了利于自己成交,竟然不惜诋毁对手的拍品或信誉。
对于这些扰乱市场秩序的做法,中拍协的专家深恶痛绝,他们认为拍卖企业注重的应该是拍卖资源的正当发掘和人才的长期培养,不规范的相互倾轧行为只能导致恶性循环。
据了解,近几年国内精粹拍品已几乎被挖掘殆尽,所以随着政策的逐步宽松,各家拍卖行都将目光投向了海外,一场资源的争夺战愈演愈烈。
为了筹备春秋两拍,拍卖公司每年都会派出大量征集人员奔赴海外,这不但需要巨额的投入,而且对工作人员的素质提出了更高要求,他们不但要懂历史、通艺术,还要能辨别真假、评估价格。这些实践经验都需要相当长的时间去积累,所以各公司对于人才的选择和争夺也日益激烈。
5 加入世贸影响不大
谈到国外拍卖企业时,不少业内顶级人物坦然承认差距很大。
据了解,我国的拍卖行业起步较晚,足足比国外巨头索斯比和克里斯蒂两大拍卖公司差了200多年,所以无论是拍卖经验还是拍卖金额都无法与之抗衡。对于加入世贸组织后造成的影响,艺术品拍卖企业却普遍认为短期内影响还不会很大。
业内专家分析称,原因是艺术品拍卖有其特别之处。第一,涉及文物保护,外资无法轻易渗透。据记者了解,如今尚在修订的《文物保护法》正在探讨和完善相关条款,而我国目前还没有允许设立外商独资或合资的艺术品拍卖企业。第二,文化差异,使外国企业的征集工作受阻。拍品的正确选择是拍卖的灵魂,然而由于观念与习惯上的差异,国际上的“黄金拍品”也许并不被国内藏家看好。第三,专家称,其实中国艺术品的收藏圈子相对来说变化不大,经过多年的接触,企业与收藏家之间建立了良好的合作关系,因此对客户资源,外商一时还难以抢占。
新中国拍卖史上的几件大事
1.1986年,新中国恢复拍卖行业。
2.1995年,中国嘉德国际拍卖有限公司、瀚海艺术品拍卖公司、中商盛佳国际拍卖有限公司(即现在的中贸盛佳)、荣宝斋拍卖有限公司、上海朵云轩艺术品拍卖公司以及四川汉雅文物商店等单位成为拍卖业支柱企业。
3.1996年,傅抱石先生的巨幅画作《丽人行》在嘉德以1078万元成交,创出中国现代书画拍卖世界纪录。
4.1997年,《拍卖法》正式实施。
5.1998年,第一家网上拍卖行成立,1999年下半年至2000年进入全盛时期,之后业务逐渐萎缩。
6.2002年4月,在嘉德春拍中,宋徽宗的《写生珍禽图》拍出2530万元的天价,创中国书画拍卖价格最高纪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