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豁,本姓魏,吾表叔。70年代生于苏北某山村,幼时家贫,顽劣成性,失门牙两颗,故称老豁。
稍长,至镇上求学,不喜读书,终日呼朋引伴,好勇斗狠,校内外皆惧之。
时村中每户均养耕牛数头,以备农需,故孩童闲暇之时,多以放牛为业。每至暑假,老豁亦终日与牛为伍。某日,老豁日暮未归,家人急寻之,方见牛已栓,鞭已挂,人无踪。有牧童称,老豁栓牛时曾高呼:“吾岂终日与老牛为伍!”云云,乃父闻言顿足咒骂。村人引为笑谈,多有讥讽之语。
吾至镇上读书时,老豁已辍学两年,但每遇泼皮无赖欺负,只需旁观者云:“此老豁之侄耳!”,泼皮定会改容相敬,赔笑远走,屡试不爽,吾初中三年竟无人敢欺,不得其解。
老豁孔武有力,身手敏捷,胸口猛虎,后背青龙,以打手起家,后曾与人合伙经营一加油站,某日清晨,老豁尚在酣睡,忽闻院中嘈杂,只见依次从三辆车上,下来十来个,手持刀枪棍棒的精壮汉子,为首的剑眉鼠目,满面杀机,健步而来。老豁知是县上绰号大公鸡的无赖寻仇来了。眼见在劫难逃,老豁心下一横,裸身持刀,摔门而出。
只见大公鸡右手持刀,左手一扬,高声叫道:“老豁!今吾取尔狗命!”老豁并不搭言,直以刀割身,血流如柱,厉声喝道:“犯吾者,吾必杀之”“谁敢杀我?”,连喊三遍,全无惧色。大公鸡一干人等眼见此景,无人敢上前一步,僵持数十秒,竟抛下一句:“你等着!”率众作鸟兽散。经此一役,老豁声威大振,一跃而成黑道之王。
改开初期,大兴基建,铺路所需之碎石,行情看涨,镇上买山开石者日众。然民风彪悍,抗税者亦众,镇政府穷尽办法,无法课税。有好事者提议,委托老豁去收税,收完后安比例分成。听闻老豁代为收税,竟无人敢不从。老豁始得第一桶金后,亦拆资千万,买山数座,威震四方。
吾90年代末上大学时,老豁已拆资数十万修建村上至镇上的柏油马路。每当其驾白色桑达纳轿车回村,村人均争相攀谈,皆称其善。
斗转星移,吾985毕业已10年,东漂西荡,去年春节省亲,听闻老豁的座驾早已换成玛莎拉蒂,乃父亦云老豁常伴某长官左右,已是某委员云云。村人皆称其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