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DP增速快要破7啦!政经界的忧虑,很快蔓延到企业界,乃至社会大众。经济增长的速度,对我们太重要了,以大为美的心理,极度依赖快者为王。经济的基础的薄弱,后者居上的雄心,高增长速度完胜高质量增长。
7%的经济增长率,较之先前的10%以上增长率,确实有点龟速了,可相比世界经济的3%预期增长率,我们仍然处在高增长通道。增长速度变慢,客观原因在世界经济的集体疲软,主观原因在于我们自身的增长乏力。30多年,一直重复着同一种增长模式,圈地盖厂、农民进城、小城市人进入大城市、金融和企业愈加集中、房地产和汽车带动的超前消费,我们眼前看到的繁荣,确实一年胜似一年,可我们感受到的安全、满足和幸福,似乎总落在后面。
重复而僵硬的增长模式,靠结构转型与创新创造,可以解决吗?很难。好比一个开车新手,车子性能一般般,驾驶技术马马虎虎,居然敢一次次高速过急弯。开车的人纵然英勇无畏,可坐车的人却胆战心惊。工业品营销教练叶敦明的建议:静下心来,苦练驾驶技术,改进汽车配置和性能,好不好?好,可太慢了。
经济增长,根本上要靠生产力的进步,这是我们的共识。生产力的源头,是科技,是劳动力素质,这也是我们孜孜追求的。而创新机制、教育体制,这两个生产关系,却在较大的程度上,制约了生产力的发展。企业唱主角,政府演好配角,生产关系的大戏,才会唱的红火,富有持久的生命力。
投资、出口和消费,我们现有经济学的三股驱动力。力量分散,简单相加,合力却不够,与倡导的高技术、高品质、高形象,不在同一个调性上。投入产出比低,能源消耗率高,当资源跟不上增长的要求时,速度必然会下降,而且,若不做根本性的调整,也难以再回到之前的速度。
经济学的背后,其实有自己的力学原理。经济的周期长,变量多,不确定性强,因此,经济学家想找到一种相对确定性的方法,去预测与评判经济走势和发展状态。牛顿力学的三大定律,就是亚当·斯密经济学的科学依据。
没有外力作用下,物体会一直处在静止或永动状态;物体加速度与所受外力的合理成正比;作用力与反作用力。牛顿三大经典力学定律,演变为四条资本主义经济学的原则:供求关系决定市场兴衰,看不见的手时刻校正市场的偏离,市场像精密钟表一样自动运行,人的自私自利是市场发展的根本动力。
西方资本主义的市场化发展,正是拜这四条原则所赐,也注定了企业和个人,成为社会经济主宰的格局。可是,生产力不可能独自运行的,总会遇到生产关系的促进或促退。欧美国家,政治力量不断渗透到经济决策中,尤其在经济低迷的时期,政府可以聚集资源、施行大投资,看得见的手,短时间内起到的作用,肯定会较为显著,经济数字得以润色的同时,政府影响力也在与日俱增。西方式民主,或许会退步到财团与政治寡头主宰的旧时代。自由资本主义,绝对市场化,也许存在于最理想的状态下。
牛顿力学式的经济学,有一个明显的问题,那就是只计算结果、不在意投入,有点像我们的高考制度—高分低能,高GDP带来的却是低发展水平。于是,热力学主导的新兴经济学,开始显山露水,想去解决牛顿和亚当·斯密们遗留的问题。
宇宙能量是守恒的,熵将随着时光之矢增大,这是热力学第一和第二定律。守恒定律,我们早在初中物理就学过了。那么,熵是什么?无用功。能量转换是有方向的,总是由可利用转向不可利用,那些不可利用的能量,就是熵。
熵值的高低,也就是经济发展的效率。GDP国民生产总值,只计算总结果,没有计较到个人与社会的产出比率,也就是人力、资本等生产要素的产出效率。一条马路,过段时间开肠破肚一次,浪费了多少人工、材料和设备,可却带来了几倍的GDP产值。破坏式增长,看似可笑,可随时遇得见。
GDP应理解为国民成本总值,只作为经济好坏的一个考量标准,占比不超过50%,而人均产出比率、资源利用效率,却要占主导地位。欧、美、日、澳等国家的崛起,正因为能源、原材料的高效利用,靠科技进步、体制更新、组织与管理水平提高。这也是我们希望走的路,时下人们的双创、互联网+和节能减排,都是为了降低经济增长中的熵值,正如一个企业主想办法降低无效广告费用一样。
从物体(牛顿力学),到分子(热力学),这是从粗放经济迈向精细经济的开端。也许,下一步就该粒子经济学登场了。宏观经济学到微观经济学,再到社交圈以至家庭/个体经济学,每个人的生命和幸福,都会在经济学丛林中,找到自己生长的土壤、空气、水和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