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龙造纸有限公司董事长张茵,以770亿元身价被胡润强势榜评为中国第一位女首富,也是世界上最富有的白手起家的创业女性。
几年前我曾经在电视访谈节目中我看到过对张茵的采访,她祖籍黑龙江,1957年出生于广东,小时候因为父亲受冲击,家中兄弟姐妹又多,生活很贫苦。27岁那年,张茵放弃了经过拼搏得来不易的的工薪和住房,带着3万元人民币到香港闯荡,做起收购废纸的生意。1990年前往美国建立公司,10年后成为美国废纸回收大王。1996年她在广东东莞投资建厂,专门生产高档包装纸。她成功的秘诀就是以“两低”构筑的产业链,即以低廉的价格在美国收购废纸,再利用大陆土地、能源、劳动力低廉的优势,生产紧俏高档纸制品。2006年3月3日玖龙纸业在香港成功上市,张茵拥有72%的股份,被誉为废纸堆刨出的女首富。电视上的她相貌质朴、平易近人,如邻家妹子一般。看完电视,我想方设法打听到了她的联系方式,并和她秘书通过一次话,我希望农家女的事业能得到这位女首富的大力支持。当然,我这个想法是一厢情愿异想天开,因为我的“苦口婆心”没有得到任何回馈。今年两会期间,张茵因在全国政协会议上的提案而大受媒体关注。作为全国政协委员,她向大会提出了3份提案:“取消无固定期限劳动合同”、“降低富人税负”、“对企业进口环保设备给免税过渡期”。尤其针对新劳动法的第一个提案,张茵认为,当前中国未建立完善的劳保福利制度,新法实施为之过早,而且法规过于保护劳工,甚至规定将来企业不可以炒人(显然是对无固定期限劳动合同的误解),这对企业的发展是种障碍。张茵的提案,遭到了教育界一位女委员的质疑,她被推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挺张派认为张茵代表自己集团争取利益,天经地义,无可厚非,而倒张派认为,张茵作为一个政协委员,不应该只代表自己所处集团的利益。
即使这样,我还是没有对张茵有什么负面评价,认为人家在这样公开场合敢讲真话也难能可贵。但是最近,香港大学生团体发表的《香港上市企业内地血汗工场报告》,矛头直指玖龙纸业。报告指出,玖龙纸业的工人劳动环境危险,劳动权益得不到保障,工资福利条件较差,严重违反《劳动合同法》。这份报告的结论是:对廉价劳动力的大量使用以及超额的压榨,是张茵成为巨富的重要原因。果真如此吗?带着疑问,我看了最新一期《南方人物周刊》刊登的关于血汗工场的“新闻调查”。因为我也是记者出身,记者最有力量声音的就是用事实说话。在这篇文章里,我看到以下几个事实:
事实一、给公司开运输车的司机,公司要强收保证金,新车收3万,旧车收1万5,先交5千,每月再从工资扣60%,这是劳动法允许的吗?
事实二、记者在行政大楼前看到一辆500多万元的红色法拉利跑车,车主是张成飞,公司执行董事长兼副总裁,张茵的弟弟。坐高级轿车本无可厚非,但是不是不要让为公司开车的司机师傅们再交押金了呢?
事实三、原料部是纸厂最脏最累最没有技术含量的工作,这里大多数都是女工,为了孩子上学,为了老人看病,为了偿还外债,她们不得不以牺牲健康为代价,在空气污染的环境中干活,一个月能挣上千元的血汗钱(图片作证)。报道说,在这个中国第一女首富创办的工场,08年以前一半以上的工人是临时工,没有合同,没有保险,没有福利待遇。在劳动合同法实施之后,企业居然把临时工转包给劳务派遣公司,致使工人工资大幅度减少,而且全年没有休假。
看到这些事实,我真想问问同是50年代出生的人,同是女人和母亲,同是创业者和管理者的张茵,我们赚钱到底为了什么?是为了争当世界首富?还是为了民族工业振兴?是为了证明在创造财富上巾帼不让须眉?还是为了光宗耀祖?也可能什么也不为,赚钱已成为人生的一种追求一种本领。
我认识一位美国朋友,几年前,他在中国办了一个只有十来个员工的小公司。有一天,这位美国朋友带着他的几个员工到我们打工妹之家来捐款捐物,钱不多,东西也不多,大概不足3万元吧。他用不大流利的中国话对我们说,这是公司员工的心意,也是公司应尽的社会责任。对这样的老板,对这样的员工,我们真的很很感动。过后,她女友(美籍华人)告诉我说,那笔钱其实是他男友自己捐的,为了让员工有社会责任感,他才用了这种参与式的捐款方式。
张茵,和这位美国友人相比,我不知道你和你的企业缺少什么?面对采访你曾经说过,现在钱对你来说已经不重要了,那我就想问问你,现在对你来说,什么更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