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应对当前由外部紧缩造成的增长回落,扩大内需已成共识,关键在于如何扩大内需。

当前中国工业产能全面过剩,尤以出口为主的制造业紧缩严重,进而波及上游行业,由2004年能源与资源瓶颈所引起的上游重工业产能扩张,目前也面临过剩,如钢铁业减产等。作为全社会财富创造之源,工业领域的全面过剩以及恶化,意味着产业工人的就业和收入遭遇困难,全社会收入水平随之下降,这无疑制约着消费增长。 我们必须承认(萎缩的)出口、(下降的)消费以及(全面过剩的)产业投资,都不可能成为拉动经济增长的力量,相反,它们是经济下滑压力所在。因此,中国必须扩大财政支出,启动公共投资以拉动内需,缓和产能过剩以及收入下降的压力,保持经济稳定增长,以防出现“硬着陆”。 但与1998年为摆脱通缩而实施的“凯恩斯扩张”相比,目前中国以项目投资拉动增长的空间急剧缩小。1998年,中国内部承受国企改革后的失业压力以及企业债务问题,外部则因亚洲金融危机后中国承诺人民币不贬值影响出口,中央政府火速实施扩张性的财政政策,通过增发国债进行大规模的基础设施建设,并在全国范围内取消福利性分房,鼓励东部地区以房地产投资拉动经济。目前,中国港口、机场等基础设施已初步完善和饱和,房地产空置较为严重,而地方政府建设豪华办公楼、会展中心等形象工程已属超前投资。因此,中国大部分硬件设施多有完善,不可能以重复建设拉动内需。 我们认为,目前除了灾后重建、环渤海地区与北部湾地区等区域发展以及铁路建设、消费升级等之外,此次拉动内需应以改善民生为主,投资更多的保障性设施,这也是向“服务型”政府转变的必然之路。 中国可推进3G与数字电视的普及,缓解家电与通讯业的产能过剩,如果顺利升级则可提供数百万个制造、物流与销售工作岗位。但3G与数字电视得到市场认可的关键是内容服务,由于电视台对内容制作的垄断以及有关部门对新媒体内容的审查,新的电视与通讯系统如果不能提供更丰富并受欢迎的内容,则很难普及。这就涉及到对文化产业的开放,中国城市文化市场过于落后,主要因为文化创作管制过严及体制僵化,如中超联赛已濒崩溃,电影与动漫等创意产业也因审查制度难以起色。文化产业在美国是最大的产业之一,中国若繁荣文化产业则会养育大批中小企业,并有利于中国产品的品牌建设。 政府应增加具有民生保障的公共投资。首先要加大廉租房建设,廉租房是农民工转换为市民的必然过渡保障。大量廉租房的建设不仅拉动内需,更具有城市最低社会保障的作用,更有利城市化;其次应建设更多的社区医院、农村(乡镇)医院、专业医院并允许民间资本参与医院建设运营,中国医疗设施极为短缺,导致小病也都涌入大型医院,主要原因是基层医院太少;其三,通过公共支出并以优惠政策吸引民间资本参与养老设施的建设,中国城市化与老龄化趋势明显,养老体系严重落后,政府必须未雨绸缪。 地方政府也应该将视线从形象工程向市政建设转移。中国靓丽的城市往往排(水)污工程极为落后,甚至很大部分属建国前工程,而污水与垃圾处理的欠缺更影响环保;燃气管道、供水供暖等设施也多处于落后状态,社区性的体育与文化公共设施普遍缺乏。因此,地方政府应该着手提高市民的生活居住质量,而不再是城市豪华鲜亮的外表。此上诸类民生与市政建设,足可以吸引大量农民工就业,并缓和工业产能的过剩,有利于经济短期稳定与长期健康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