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里斯:你如何看待普通股?
格雷厄姆:普通股有个很重要的特点是投机性。普通股的投资价值和平均市场价格在几十年间呈现不规律、但持续的增长,而净值则通过未配股收益的再投资增强,当然,增减与通货膨胀没有直接关系。但是,多数情况下普通股易受非理性和过度的价格波动的影响而升降,这是多数人固有的投机或赌博倾向(即为希望、恐惧和贪婪所控制)的结果。
埃里斯:华尔街作为一个金融机构,你如何评价?
格雷厄姆:一个非常不好的甚至愤世嫉俗的地方。股票交易于我而言,更像名利场中约翰8226;班扬的类型,或者一个福斯塔夫式的笑话,经常退化成闹市——“一个充满大吵大闹、无任何埃里斯:那么你对整个金融界的看法是怎样的?
格雷厄姆:大多数股票经纪人、金融分析家和投资顾问等,在智力和商业诚信度方面是优于常人的。但是他们缺乏在所有类型的证券市场的从业经验,也缺乏对普通股的全面理解——正如我说的“野兽的天性”。他们对待股市和自己过于认真,大部分时间他们在做英勇但是无效的尝试,在做他们不可能做好的事情。
埃里斯:例如哪种事情?
格雷厄姆:预测经济、普通股价格水平短期和长期的变化,选择最看好的产业集团和个股——通常是短期行为。
埃里斯:几年内对公共机构基金的普通管理,能取得比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或者标准普尔指数更好的业绩吗?
格雷厄姆:不能。实际上,这意味着股市专家整体来看可以击败他们自己——这是一个逻辑上的矛盾。
埃里斯:因此,你认为一般机构应该对道指业绩或相当的业绩水平感到满意吗?
格雷厄姆:是的。不仅这样,而且我还认为他们应该要求大约这样的业绩,以5年期的移动平均数为条件向顾问等支付标准管理费。
埃里斯:你对反对所谓的指数化证券投资基金(不同投资者有不同要求)的意见有什么样的看法?
格雷厄姆:实际上这只是为证明过去普通业绩而做的一个很合适的陈词滥调或不在场证据而已。所有投资者都希望获得良好的投资业绩,而他们也有资格获取实际上能得到的业绩。我认为他们对劣于指数化证券投资基金的业绩满意,或为这么差的业绩支付标准费,是没有道理的。
埃里斯:现在我们谈谈个人投资者,你认为与机构相比他们处于劣势吗?因为机构拥有大量的资源、更好的设施来获取信息等等优势?
格雷厄姆:恰恰相反,典型投资者与大机构相比,具有很大优势。因为相对而言,这些机构选择普通股的范围要小很多——比如300到400家大公司,而且他们的研究和决策方向几乎被限定在这个分析过的范围内。相比之下,多数个人投资者可在任何时候在《标准普尔月度股票指南》所列的3000支股票中选择。有大量广泛的方式和参数选择,个人投资者应能一直锁定至少全部清单的1%——也就是超过30支值得买进的股票。埃里斯:你能给个人投资者关于投资政策的普通规则方面的建议吗?
格雷厄姆:我建议遵循以下三条这样的规则:第一是个人投资者应一直做一个投资者,而非投机者。这意味着,大体上他能通过客观的推理,证明他的每一次买进和所付代价是合理的,使自己的资金增值。也就是说,他留有保护自己投资价值的安全余地。
第二,投资者应为他所有的普通股投资制定卖出的限价,相当于他的买进技巧。有代表性的做法是,他应该为每一次的买进设定一个合理的利润目标——如50%-100%,和实现目标的最长期限——比如两到三年,在这个期限到期后如果不能达到获利目标就应在市场上卖出。
最后,在投资者的全部投资组合中,应一直有普通股的最低百分比以及相等的有息债券的最低百分比。我推荐每种至少一直保持在总额的25%,一贯是50对50的分配,当市场水平发生变化的时候,有调整的空间。这意味着当市场发生明显增长时,投资者应将股票转成有息债券,当市场衰退时反之亦然。一般而言,我建议有息债券持有期为7或8年。
埃里斯:在选择普通股投资组合方面,你建议在不同股之间仔细研究做选择吗?
格雷厄姆:我不再倡导为寻找更好的价值机会而运用复杂的股票分析技巧。过去每一个受过良好培训的股票分析家都能通过仔细研究,专业地选择售价过低的股票;但是,现在我怀疑多数时候如此大量的努力是否能产生足够好的选择,从而证明物有所值。在这个限度内我赞同目前被教授们普遍接受的“有效市场”学派。
埃里斯:你倡导什么样的整体投资组合?
格雷厄姆:本质上,一种高度简化的投资组合,应用单一价格标准或两种价格标准,以保证全部价值的体现,而且依赖于投资组合整体的业绩,即团体业绩,而非单一股的业绩。
埃里斯:你能就个人投资者如何创立和维护普通股投资组合给一些具体的提示吗?
格雷厄姆:我给出两种方式。第一种方法,受限的技巧,限定购进普通股要低于营运资金或净流动资产值,不计工厂设备和其他固定资产,而且减去全部债务。我们在管理投资基金方面广泛运用这种方法,30多年来通过这种方法获得了平均20%/年的收益。然而,20世纪50年代中期后,因为无处不在的牛市,这种购买时机变得非常罕见。根据我们1976年1月所做的统计,在《标准普尔股票指南》中有超过300支这样的股,约占总数的10%。我认为这是一种万无一失的系统投资方式——同样,不是在个体业绩的基础上,而是就预期的团体成果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