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喜欢运动的缘故,张朝阳身材保持的不错,接受采访那天,穿绿色的爱马仕衬衫,牛仔裤,看不出年纪。他一再关照记者“要按我的原话写,互联网时代,博客时代,不按原话,意思可能完全走样”,有人开玩笑说:“那不是正好炒作‘搜狐’?”他一脸正色:“那不行,把公司搞乱了,还涉及到很多财务和业务的问题。”
时光若倒回6年,“搜狐”多么爱炒作,张朝阳多么爱做秀,那是他在一种境界里的活法,也是为了“博眼球,让财报好看一点”。
2009年的搜狐和张朝阳,风光大好,“畅游”顺利上市,“搜狗输入法”大获全胜,按他的说法,“搜狐终于找到一个被证明的发展模式,简而言之,用游戏赚的钱养门户和技术研发。”
搜狐‘良性发展,张朝阳也得以进入“无追求‘精神状态,用twitter发布一般人很难理解的“思维是身体的毒素”之类的言论,关于他的性格一直是热门话题,大家总是热衷于去分析他的人格,却忘记他已悟出“人是不能分析自己的”。沃伦巴菲特说过:在商界,要获得成功需要三种力量,脑力,精力和性格。没有最后一条,前两条会置于你死地。从这个角度来说,有这样的性格才成就了张朝阳,好比在接受采访时,他一直在抖脚,但却语气平和,若你怀疑他有点急躁、不够有定力,也因为对面的这个人是张朝阳,完全可以把他的表现和“无追求,无焦虑”的精神层面对立统一起来。他就是他。
2005- 技术转型 畅游和搜狗,花开两枝
今年,“上搜狐,知天下”的车身广告跟着全国公交车满大街造势。那不是简单的市场营销,是“搜狐”媒体帝国战略的体现,张朝阳说:“搜狐应该是一个最重要的媒体、平台,是媒体和平台,媒体不是修饰平台的,这个平台意味着是一个网络平台,你上来以后可以用这些工具来做很多事情。平台也包含了渠道的概念,有时候没有输入搜狐的网址,但同样有这个渠道把新闻推到你的面前,所以这个平台的概念比较广。”
媒体帝国是他由来已久的雄心,不过,一直有老大哥“新浪”压着,始终有点郁郁不得志。虽然他的解释是““新浪”一开始融资就比“搜狐”多得多,两家公司不在同一个起点上,搜狐是一个长跑型的公司”,但稍微了解搜狐的人都知道在其10年的成长中,搜狐犯了不少战略性错误,比如搜狐是中国第一个分类搜索引擎网站,但却没有坚持下去,成就了百度。2000年,搜狐收购了CHINAREN校友录,在当时也是富有远见的,也因为没有妥善经营,而失去了中国版FACEBOOK的江湖地位。
失败的原因除了时未到,运不济,也因为在2005年之前,张朝阳一直忙着对付董事会,根本不能静心好好思考公司的核心竞争力。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日子,1999年到2000年之间,张朝阳被“贪婪的董事会折磨着,每天都如惊弓之鸟,处在被董事会赶走的危机中”,这也是他2002到2003年拼命做秀的深层次原因,直到2004年,他和董事会的斗争还在继续,“那时我在意董事会怎么看我,怕董事会说我上班不努力,每天早上9点赶到办公室审批文件……”。
一年后,张朝阳用阴柔和中国太极式的智慧赶走了大多数的外国高管,这一年也是“搜狐”的转折点,他和搜狐都突然变得安静下来。他说:“我潜下心考虑如何使公司更有竞争力,而不是关心董事会会怎么看我。我认为技术和产品最重要,2004年起,我召开技术研究会议,经常和技术骨干头脑风暴。”搜狗输入法”正是在那时候开始酝酿,这个现在占市场70%份额的输入法,事先没有一点张扬。成功后,张朝阳得意地总结:“现在抄袭太厉害了,真正好的东西都是偷偷进村,打枪的不要。”
不过,令他真正踌躇满志的是今年他率领“畅游”在美国成功上市,他总说华尔街过于短视,“只看到货币化的东西”,不过,华尔街显然嗅到了“畅游”旗下的网络游戏能赚大钱。事实上,对一个主要靠广告盈利的门户网站来说这是一个良好的资本循环模式,“畅游”上市融资所得收入一半用来发展网络游戏,一半用于打造搜狐媒体帝国。换而言之,它是母公司“搜狐”的金融工具。
有了子弹,腰板自然就硬朗了。张朝阳是个极度追求真实的人,对于“畅游”和“搜狐”,他也不遮遮掩掩,给人感觉做媒体要比做游戏要伟大,他笑着说:“这是一个产业链,父母给小孩钱,小孩去玩游戏,把钱交给我们,我们把钱拿来买传统媒体的内容,然后我们出钱,你们记者写东西。”能够把真相这样一言以蔽之的人,不是伟人就是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