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改革开放以来,中国民营企业家已经超过了300万,调查显示,95%以上的中国民营企业家无法摆脱“富不过三代”宿命。有研究表明,目前国内富人家族的孩子中,只有约10%的子女继承了父母的优良品质,对不少富有家族及企业来说,不是富过三代的问题,而是能否富过两代的问题(《中国青年报》6月22日)。
富不过三代,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富过三代,“千秋万代”,或者才是一个大问题。国外的遗产税等政策,也都是作为一个调节社会财富的重组,阻止社会财富内部小范围传承的有力杠杆。但是在落后贫困地区,笔者以自己的亲身经历,感受了一个穷人家出身的孩子,走向改变命运的艰辛。如今在笔者那个国家级贫困县里,优秀教师流失,被城市学校或私立学校挖走的现象,优秀人才的流失,更是日益严重。而在城市,哪怕是小小县城,已经形成了一种对农村的向心力,有一只无形的手把周边的资源聚集到这个核心里。而在个人上,6月22日《人民政协报》报道政协委员蔡继明转引的一个数据,这个数据显示中国0.4%的人掌握了70%的财富,财富集中度高于美国。在这个差异下,穷似乎是一种宿命,不是仅仅凭自强不息和奋斗就能够达到的。穷人,很容易受制于先赋资源匮乏,及后天竞争力不足,延续着代际贫穷的恶性循环。
美国社会学家莫顿借用《圣经》里的故事,提出了“马太效应”这个值得让人警惕的现象,他将之归纳为:任何个体、群体或地区,一旦在某一个方面(如金钱、名誉、地位等)获得成功和进步,就会产生一种积累优势,就会有更多的机会取得更大的成功和进步。遏制马太效应,不让贫者愈贫,富者愈富,赢家通吃现象肆意横行,让富人可以回归穷人行列,让穷人能够通过自身奋斗改变命运,这其实反映的是一个社会流动现象。社会流动分为向上和向下流动,合理的社会流动是双向的,同时也是最有效的。
城乡、地区间以及个人财富的双重差异,阻碍了社会向一个纺锤体社会稳定常态发展,于是,从这个角度看,富不过三代,形成了一个财富从聚拢到分散的过程,再由分散到聚拢,是有益于社会资源和社会财富的流动的。在并非无限的社会财富格局下,必然需要有分散才能有新的聚拢,在聚聚散散之间,形成了一个社会的良性运行,让穷人也不过三代,才是社会公平的应有之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