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个农家女到都会名人,奥普拉善于把个人的弱势转化成智能资本。对美国人来说,这是很好的启示。一个出身寒微的黑人女子,凭着无比的自信和意志征服了民心,被封为心灵女王Queen of Soul 。她的魅力,在“9·11”后尤其明显,当美国人仍为纽约焚城末日的景象惊吓不已时,奥普拉的节目是一颗适时的镇定剂,连布什的夫人也要求在她的节目出镜,以稳定国民情绪。
奥普拉的一举一动备受瞩目,当她宣布每月读书会(Oprahs Book Club)暂停选书活动,出版界都担心书籍销量会因此大幅下降。人们关注她约满电视台的动向,害怕没有了她的清谈节目生活将变得单调无聊。商界凯觎她的效应,渴望招揽她为代言人。由她主政的杂志《O,The Oprah Magazine》,每期都以她为封面,200多页内容占八成是广告,却仍然吸引250万读者,营业额以千万美元计。《财富》杂志选她为商界最有权力女人第三名,仅次于超级企业Hewlett-Packard及eBay的女舵手。《时代》杂志曾把她列入“20世纪最具影响力百人志”内。
她的支持者遍布全球,主要为中产阶级、白领、女性、受过高等教育、有经济能力。她的赚钱王国非常庞杂,从电视,到电影,到书籍,到杂志,再进军有线频道,银行界估计她的个人帐面财产达十亿美元。
这一切得来不易。1954年,她出生于Mississppi郊区一间没水没电的农村平房。童年是一段写满贫穷、缺乏父母关爱、性侵犯、种族歧视的历史。那时,马丁·路德金还在高喊种族平等的口号。对传媒事业充满憧憬的奥普拉,成功样本是著名新闻节目主持人芭芭拉(Barbara Walters)。大学毕业后,她争取到电视台主持新闻,成为美国电视史上第一位黑人女性新闻报道员,而且是最年轻的,只有19岁。
可是,她的黑人脸孔始终没有为她带来更多机会,监制希望她的肤色“白一点”,头发“金一点”,五官“精细一点”,在尽力迎合仍然不合要求后,她终于放弃了要成为另一个芭芭拉的梦想。她意识到,自己要成为一个更好的奥普拉,而不是一个稍逊的芭芭拉。
面对现实,她转向清谈节目。1984年是一个转折点,芝加哥电视台起用她担纲主持名人访谈节目,唯一要求是:你只要做回你自己。于是,她大胆在节目里表现真我,喜欢流泪就流泪,公开自己童年被性侵犯的经历,以“诚恳,告解”式率真风格迅速得到观众欢心,成为收视王牌。自此,Oprah的知性形象愈来愈鲜明,也愈来愈成功。在美国观众看来,“The Oprah Winfrey Show”就像一股心灵清泉,与同样红透半边天的金牌主持人Jerry Springer(男性,白人)的偷窥、挑衅式清谈节目,属于两个极端,却都是美国文化的重要营养。
奥普拉对阅读界的影响至巨,由她策划的读书会节目,自1996年启播以来,使阅读变成心灵口服剂,是时尚、自强、关怀的表现。而凡她所推介的,几乎已是票房书店 卖座保证。她像拉拉队队长般喊着这样的口号:“我希望美国人重新爱上阅读。”
美国出版界肯定了她对推广阅读兴趣的贡献,颁以奖座。“Oprah的读书会岂止是一场革命,还是一个提升!”著名黑人女作家、诺贝尔文学奖得主Toni Morrison公开说,她是奥普拉最欣赏的女作家,两人惺惺相惜。
奥普拉的选书倾向,多是涉及黑人民权、女性、心灵、边缘文化等议题的作品。书商都清楚,只要有“Oprah”的字样出现在书上,就能大卖特卖。
但是,也有作家并不喜欢跟她扯上关系,甚至拒绝让作品被读书会节目选上,直言要跟她的商业形象保持距离。对某些人来说,她是大众化的庸俗代表。
比如,著名作家Jonathan Franzen就曾拒绝让《The Corrections》贴上她的卷标,令奥普拉大感尴尬,虽然Franzen其后为自己如此高调“说不”表示歉意,但是仍然没有改变初衷。这反映奥普拉的泛阅读文化现象,在部分知识分子阶层仍然遇到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