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清晨是林郎最为忙碌的时候,他要赶在这个时候四处进他想要的鱼。
林郎:“在那些一斤六七两的,不要这个,那些可以。”
在其它养殖户的眼中,林郎的生意是非常冒险的。
养殖户 梁坤:“他这样拉回去有运输的风险,回家去很多种风险,又有病毒,很多啊。”
养殖户 梁强胜:“你搞不好它 搞一搞这条鱼很快就死掉了。”
这种许多养殖户认为存在高风险的事情,林郎却做得游刃有余,他每买进一斤鱼就能有几元的利润空间。
林郎:“今天的收购价是多少钱一斤,今天收的鱼是广东鲂,广东舫是10.2元1斤,你能卖多少钱,卖15元1斤。”
这些鱼林郎并不是直接卖,而是买回家什么都不喂,让鱼瘦下去,几个月之后,斤两变少了,卖价却更高。六年间,他就在这一买一卖当中积累了几百万元的财富,而且他卖鱼都是别人找上门的。
广东省佛山市顺德区西江边上,经常有一些餐馆的老板亲自来到林郎渔场谈生意。
经销商 关信强:“看有没有货供应啊,有什么品种。”
记者:“也有可能会从他这进货?”
酒店总经理 高锦:“不是可能,肯定要跟他进货,这么好的 。”
酒店总经理 李锦枝:“他说很多人跟他拿,货不够,他说要考虑供给我。”
要谈合作,老板必须要亲自来渔场看一看,这是林郎卖鱼立下的规矩,一定要老板认可他的鱼才谈合作,之所以有这种要求,是因为他的鱼同样品种的要比普通在市场上买的一斤要贵上一元多钱。
林郎:“这两条肥的就是今天进的嘛,这两条瘦的是养了两个多月的,瘦身以后的,这两条鱼买来的时候有3斤重,您从农户那收来时是3斤多的,3斤左右的,现在最多是两斤二三两。”
不是把鱼养肥,而是饿瘦,林郎做生意的奥妙就在这个“瘦”字上,200亩的水面上养了80多种鱼,每天的销量达到两三吨。这种养殖方式还是源自一次冒险的经历。
2001年以前林郎只是一个普通养殖户,春天放鱼花,夏天怕翻池,就等着冬天鱼长大了卖个好价钱,可是价格却扑朔迷离,不好预测。2001年初,林郎看中了市场上价格一路走高的一种大头鱼。
林郎:“所以那年我就选择不养其它的大头鱼,就养缩骨鳙鱼。”
记者:“卖多少钱一斤?”
林郎:“市面卖40多元钱1斤。”
林郎以35元一尾的价格买进了4000尾鱼苗,等到秋天鱼养成了,价格却是一落千丈。
胡月玲:“价钱掉得很低。”
林郎:“在1000斤鱼里面最多挑300斤,还给10元钱一斤,也就是说养了一年3斤重的缩骨镛鱼,连种苗的价都达不到。”
3万多斤鱼不卖掉,每天的饲料钱都不是一个小数目,马上卖的话,就要损失10多万元。卖还是不卖,林郎心里矛盾重重。既然横竖都是亏,林郎最终作了一次大胆的尝试。
林郎:“就把它拿到网箱里面去,不管它,放在那里。”
林郎的渔场就在西江边上,他在西江河道里安了几十个网箱,又把这些大头鱼从鱼塘转到网箱里,不再喂任何饲料,流水中食物少,任何鱼在里面都会瘦下来。
夫妻俩想用这种方法继续养几天,等待价格回暖。三个月后,这些鱼除了瘦了一些,死亡的很少。这时,市场上的鱼价开始回升。看到林郎养殖的大头鱼,有酒店开出了一个价格。
林郎:“我们的价格卖给他们就卖30多元1斤,那个价钱同卖给10元钱1斤差很多了。”
3万多斤鱼最后少了几千斤的重量,可是算下账利润却更多了。
林郎:“大概3斤重的瘦了8两左右,瘦25%左右,但是价钱比原来高了两三倍,利润空间大了很多。”
为什么把鱼养瘦了才畅销:而且每斤的价格还比原来高20元呢?之所以肯花高价买这种鱼是因为以酒店的专业眼光,这样养的鱼与一般的鱼的不同。
酒店厨师 何伟昌:“一条鱼是普通的鱼,一条鱼是林郎那里的。”
这两条草鱼,普通消费者肉眼看着差别并不大,而剖开了放在一起,两条鱼的区别就看出来了。
何伟昌:“这个没吊过水的一看就知道了,又肥,又黄,暗黑色,这个一看就知道是没有吊过水,这条鱼肯定认为有腥味,有泥土味,但这条吊过水的鱼一看就知道了,肉很鲜嫩,鱼肉发亮,没有那么多脂肪,看着肉很鲜嫩。”
这种鱼脂肪少了,味道更鲜,因为他正好迎合了广东人的饮食习惯。
酒店总经理 曾志洪:“比较原汁原味,比较鲜嫩,没有杂味,鲜甜,因此在烹调上,调味料用到最低程度。”
顾客女:“挺好的,味道还可以。”
顾客男:“比较爽,很清,很美,甜美一点,不像外面的鱼,外面的鱼没这么鲜美。”
顾客女:“肉质特别结实一点,就是天然的鱼吧。”
林郎的鱼为什么就比普通的鱼好吃呢?其实这种养鱼的方法并不是他的首创,在广东许多养殖户都知道,当地人叫做吊水。
养殖户 梁坤:“去掉臭土味,反正那个鱼没有东西吃嘛,它在水里要呼吸的,有什么就排出来。”
养殖户 胡光:“那些鱼,一个多月不给它东西吃,它的肉质就结实了。”
林郎的妻子 胡月玲:“没有瘦好身纤好体的鱼,肠子里有很多脂肪的,而且肠很大的,粪便还没有排出来,跟我们这个瘦好身的不同了,肠很瘦了,脂肪也没有了,肉质也嫩了,药物残留也没有了。”
在凌空的网箱里,鱼在流水运动中消耗脂肪,肉质更结实,不断在水中交换作用清除了体内的垃圾,使得味道更鲜美。价格一条鱼只贵了几元钱,顾客接受起来并不难,而且,酒店的利润也提高了。
酒店总经理 梁彩霞:“相对来说跟正常的鱼比,没有多大的利润,只是稍微多了一点点,我们只是用量去补救这个,平衡我们的利润关系。”
本来是无奈之举,最终却让林郎夫妇发现了赚钱的新门道。
胡月玲:“不能从小养起,从中的养起或者是从大的养起,大的我们进回来,把它瘦好身就可以了,我的资金回笼快很多了。”
推销吊水鱼时,夫妻俩还想了个时髦的名字——叫瘦身鱼。
胡月玲:“那为什么我不叫纤体呢 纤体就是很多人都认识,因为瘦身是一个奥妙。”
很快,林郎在200亩的鱼塘里全部养起了吊水鱼,从养殖户那里收来鱼,再按照酒店要求的大小吊水。
林郎:“我们这个鱼大概是一斤,两斤左右,要瘦到一斤半嘛。”
记者:“这是哪个品种?”
林郎:“这个是吻鱼,规格我们要的是一斤半到两斤,瘦了以后就要求达到一斤二两到一斤半,两斤的要瘦到一斤半,一斤半的要瘦到一斤到一斤二两。”
记者:“要养多少天才能瘦那么多?”
林郎:“要20天左右。”
然而,就如许多养殖户害怕的,养吊水鱼并没有那么简单。正当郎为了满足酒店的多种需求,四处进货的时候,一次灾难降临了。2004年,林郎去浙江台州进鱼,在运回的途中发生了意外。
胡月玲:“一万多元钱的鱼,只剩下一条是活的,其余全部死光了。”
几百斤鱼几个小时就死了,只能全部晒成了鱼干。
妻子:“晒了鱼干,差不多200元钱一斤的鱼干,我们常吃这种,我们的员工都很高级呀,都是200元一斤的鱼干。”
这次损失了1万多元。原来进鱼只用水桶,打上氧气就行了,而对于长途运输,用这种方法危险系数就高了。为了让进鱼时更安全,林郎专门定做了个运鱼的水箱。
林郎:“就是这个铁箱,它的好处就是,利用氧用和水和起来打进去,然后正常一般运鱼的水是动来动去的,这里面的水不动,这鱼就感觉像没有运输一样,在鱼塘里面养殖一样。”
养殖吊水鱼存在很大风险,因为鱼在捕捞和运输中容易受伤,回来吊养换了环境,容易感染病菌引起病变,这也正是许多农户不敢尝试吊养的主要原因。为了提高鱼的成活率,林郎买回鱼后还要放到鱼池里暂养一段时间。
林郎:“我们为什么放在这里呢,养殖户都是在鱼塘养殖的,我们也是放在鱼塘里面,水中的微生物和他们鱼塘水中的微生物差不多,比较接近,放在这里是一个过渡期,过渡期对于我们瘦身来说,成活率高了很多。”
在池塘里过渡10天左右,这10天的时间是吊水养殖最关键的时期。
林郎:“每天都在观察,看看它有没有发病,在农户那里说不定发病带过来,我们就马上处理。”
一次次的损失,让林郎摸索了一套吊水养殖的经验、而因为养殖的风险大也让想模仿的人望而却步。现在林郎的养殖场已经吊养了80多个品种。
林郎:“销量最大的是草鱼,大头,还有老虎鲨,丁鳜,河鲈,梭鲈,一年都有几百吨的产量。”
每天晚上,林郎会收到酒店第二天定货的传真,按照预定林郎让工人第二天早晨逐家送货上门。
现在,已经有10几家酒店专营他的吊水鱼,加上其它零散的客户林郎每天的出货量达到两三吨,已经发展成顺德最大的吊水鱼供应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