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多年前,吴亚军在重庆第一次买房子,遇到延迟交房,时间长达一年。入住之后,又有一年多天然气不通。那时电力供应紧张,用电炉的时候空调就不能使用,夏天很痛苦。房子的采光也很差,客厅没有窗户,只能打开另外一间房门。电梯不仅常遇故障,开电梯的师傅还按照正常时间上下班,回来晚了就要自己爬楼。
从这儿开始,吴亚军有了一个“如果有一天我做开发商的话,一定不会这么差”的梦想,由此她也认定房地产行业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有瑕疵就砸掉重建
1988至1993年,大学时学导航工程的吴亚军在《中国市容报》当记者,其后创办重庆佳辰经济文化发展公司。1995年一个偶然的机会,吴亚军通过招标拿下重庆“小康住宅示范工程”的开发权,这就是后来的龙湖花园南苑项目。
后来,吴亚军与中建科产业合资成立重庆中建科置业,后更名为重庆龙湖地产,以住宅开发为主要方向。
龙湖花园南苑至今还是集团的样板项目之一:“只要有人去重庆龙湖参观,我们都带人去看这第一个项目,虽然每平方米售价只有一千多块钱,但是龙湖也没有糟蹋这一千多块钱。建出来的东西不被人骂。”吴亚军自豪地说。
龙湖滟澜山是龙湖在北京的第一个项目。样板区开放前,吴亚军将已经建好的一处景观砸掉重建。“那是社区内的水景,当初怕有小孩子掉下去,用栏杆进行了遮拦。她觉得反而使得水景和人无法融合。”龙湖北京公司媒体负责人孙静说,吴亚军建议把栏杆撤掉,改成一级一级的台阶直到水面,这样儿童即使去戏水,也不怕掉下去,因此变成一个亲水景观。
直到今天,公司所有员工的招聘,吴亚军还会一一亲自面试;每一幅新拿的土地,她都要事先亲自实地考察。
享受工作的状态
龙湖的员工说:“老板是个工作狂。”吴亚军享受工作的状态,就像她的先生开玩笑所说,“不工作就得死”。
吴亚军也非常享受与各个领域的专业人员“过招”。“你在开会的时候跟她争论专业的问题,她会很开心。”
吴亚军善于向别人学习,博采众家之长。创业初期,吴亚军曾专程去深圳拜访万科,向王石讨教做房地产的门道。吴亚军还送员工到海外长住数月,参考别人的设计,学习别人的技术。
除此之外,她拜访政府的、金融界的、房地产等各行各业的高手,她喜欢在和他们交流中学习。吴亚军给龙湖企业文化中写下的一条,便是“研究精神”。比如,为了让园区做到“鸟语花香”,吴亚军会和员工坐下来,一起研究那些鸟儿究竟喜欢吃什么果实,然后就相应种植那种植物。
上市后“战战兢兢”
在业内,吴亚军的低调是出了名的。“我就是一个做事的人”,是她的口头禅。
“用专业造人性化的房子,是她的一个理想。”龙湖地产执行董事秦力洪说。对于外界传言的龙湖“背景很硬”,接近龙湖的人士认为,这些传言都不实,如果真的有背景早就用在拿地上了。和目前被媒体误写为裁缝世家出身不同,吴亚军出身于一个普通的家庭,父亲是供销社职员。
吴亚军的做事风格直接影响着公司战略。她对龙湖发展版图的设想,首先是做强,而非贸然扩张。从1997年首个项目开始,龙湖经过5年多的努力,成为重庆最大的房地产发展商。2005年,龙湖首次走出重庆,在成都推出“晶蓝半岛”,2007年进军北京市场,深耕顺义,推出滟澜山项目。
“即使在上市之后,我们资金充裕了,但也不至于突然加快速度去扩展版图,因为控制风险也是一种坚持。”吴亚军说,有钱更要控制得紧一点,因为以前是自己的钱,多赚一点少赚一点、或者亏一点对她没有太大影响,现在拿了别人的钱,就要战战兢兢、安安分分。龙湖今年所拿土地绝大部分位于二线城市。
吴亚军说,以经营规模来说,现在龙湖算是二线阵营的开发商,希望在持续稳定的增长速度下,可以在未来3至5年,晋身房地产一线阵营。
称呼同事为“兄弟”
吴亚军认为,平等的关系可以让员工更好地投入工作。龙湖集团首席人力资源官房晟陶说,吴亚军是具有职业经理人气质的企业家,在很多民营企业里,老板基本上都是至高无上的。而在龙湖,吴亚军是可以批评的。
在秦力洪看来,平等的企业文化和有创造力的员工,是龙湖的核心竞争力。吴亚军非常尊重别人,“这让大家做起事来很舒服。”秦力洪说,吴亚军会打电话来说:“喂,兄弟,你糊涂了吧?”一点架子都没有。
“兄弟”是吴亚军经常称呼别人的一个词,用的范围很广泛,对高层管理人员、中层员工,甚至园林里干活的工人和销售人员,她都会喊一声“兄弟”。
在公司里,吴亚军不会刻意标榜上司与下属的差别,她曾让员工直呼自己吴亚军,但大家觉得别扭而作罢;她的办公室只有十几平方米,里面也很普通;她也没有私人秘书,重要的讲话稿都是自己写。
正因为此,龙湖内部氛围非常开放,员工论坛是大家都很喜欢的地方,在这里员工可以匿名发表言论,而如果提到公司某个部门某个上司的问题,该部门上司必须实名出来回答和回应。
慷慨、豪爽、大气,是很多熟悉吴亚军的人对她的印象。有一年龙湖公司举办联欢会,每个上司都要送礼物给被抽中的员工。下了飞机直接到联欢会现场的吴亚军没时间准备礼物,她当场摘下自己脖子上的项链,送给那位被抽中的物业员工。上市之后,吴亚军夫妇拿出2.35%的股权,分给公司550名有贡献的员工。
上市之后,为了减少公司的家族企业色彩,她的丈夫,也是龙湖地产的创建人蔡奎辞去了公司副董事长及其他公司职务。
谈到财富,吴亚军认为那不过是纸上富贵,她说,中国会产生首富,但目前还不会产生如微软类伟大的机构,既造福于股东、员工,也造福于人类。做那样的企业,是她真正的理想。私下里,吴亚军开玩笑说:“我就是一个愤青。”
她喜欢读书,精力充沛,很多男下属都自愧不如。龙湖上市路演的8天里,管理层跟着她跑了全球6个城市,最后从索罗斯基金出来时,旁边的人都快累倒了,她还问,“我们下一站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