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王会”台前幕后:两岸已过万重山
中国国务院台湾事务办公室(以下简称“国台办” )主任张志军在2月11日下午在南京与台湾“行政院”大陆委员会(以下简称“陆委会”)主委王郁琦在南京举行了会谈,在200名中外记者的见证下,两岸实现1949年以来首次正式会晤。这也是继巴厘岛APEC短暂的寒暄后,张志军与王郁琦再次会晤,并称呼彼此官衔,张志军称王郁琦为“郁琦主委(名字+职务)”,王郁琦也称张志军为“张主任(姓氏+职务)”。
王郁琦在致辞时说:“双方见面代表两岸关系进入新篇章,今天是值得记录的一天。”
据新华社报道,国台办主任张志军说,两岸关系能有今天的局面“实属不易,也凝聚了两岸无数人的心血和付出,应倍加珍惜,维护好并继续推动两岸关系的良好势头。”
台湾是中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但在过去漫长的岁月里,两岸关系一度处于紧张状态。2008年选举产生的台湾地区领导人马英九上台后,两岸关系有所缓和。马上任以来,两岸的贸易额几乎翻了一番,去年达到1.19万亿元人民币左右。并且去年有近300万大陆人赴台旅游,他们成为台湾自2008年放松对大陆游客限制以来最大的一个游客群体。
这次“张王会”会晤重点在于改善两岸的交流渠道,使之正规化。双方就贸易以及台湾参与地区经济协议等问题进行了讨论。
王郁琦以“陆委会主委”官方职务访问大陆,无论中外都被视作“迈出两岸关系历史性一步”,而在此之前,马英九时代台湾政要“登陆”实际经历了从退休政要,到半官方机构海基会,最后到官方“立委会主委”的铺垫过程。
卸任政要“功不可没”
大陆对台湾政要最耳熟能详的名字莫过于国民党荣誉主席连战。
紧接着王郁琦结束大陆4天访问行程,连战于2月17日晚,再次率台湾各界人士访问团抵达北京。同行访问团共有80余人,包含政界、商业领袖及民间代表等。
连战办公室主席丁远超于14日向媒体表示,连战这次前往大陆不代表任何政党及主政者,纯属民间交流,没有被交付任务。连战在大年初一当天,已告诉马英九未来会出访大陆。马英九乐观其成,认为两岸之间能够交流意见是很好的事情。但丁远超指出,连战这次带领访问团到大陆,并不代表任何主政者及特定政党,也没有被交付任何任务,纯粹是民间交流。
以连战为代表的卸任政治身份的台湾政要,曾在缓解两岸关系史上发挥重要作用。2005年4月26日至5月3日,连战以中国国民党主席的身份,率团对大陆首访。60年来国共两党主要领导人首次会谈。时任中共中央总书记胡锦涛与连战共同发布“两岸和平发展共同愿景”,确定未来两岸关系的总基调。
此后,连战卸任国民党主席身份后,又以国民党荣誉主席的身份先后对大陆进行了15次访问。访问主要包括看望亲友、参加两岸重要民间活动、参加大陆重大国际性活动等内容。其中,2008年后的访问达11次,包括出席第29届北京奥运会开幕式、参加两岸经贸文化论坛、出席两岸企业家峰会等等。
中国社科院对台学者褚静涛曾对连战多次访问大陆作过这样的解读:2005年以前,两岸政党间的交流几乎没有。2005年,连战在台湾岛内巨大政治压力下率团访问大陆,从客观上说,对两岸关系的发展做出了重大贡献。正因此次“破冰之旅”,连战得到了大陆方面的信任和认同。在卸任政治身份后,连战一直担当着两岸和平发展的重要角色,两岸重大民间交流活动及重大国际性活动都会邀请连战出席。比如连战2008年出席北京奥运会开幕式,2010年出席上海世博会开幕式。
“从某种角度来说,连战已经成为两岸关系持续向好的一个纽带角色。”褚静涛认为,当前,两岸间的交流正在从民间交流、党际交流迈向主管事务部门交流的阶段,如前不久的“张王会”,这说明岛内与大陆加强交流的呼声已经越来越高,在这其中连战功不可没。
连战丰富的“登陆”经验,甚至也为王郁琦的大陆行提供了帮助。连战办公室丁远超在连战此次访问大陆时证实,王郁琦曾在“张王会”之前,登门向连战请教,而连战也知无不言。
海基会与海协会的铺垫
2008年以后,两岸半官方组织海基会(海峡交流基金会)与海协会(海峡两岸关系协会)的系列会谈,为两岸关系取得实质进展。
海基会成立于1990年,与“大陆立委会”一起,是台湾当局应对两岸关系新局面的两个主旨相关、功能各异的重要部门。海基会受“行政院”委托,以民间机构面目出现、处理两岸交流问题。
1990年11月海基会成立伊始,台湾工商协会理事长辜振甫出任第一任董事长。辜振甫是台湾知名“红顶商人”,经历李登辉、陈水扁时代,担任海基会董事长长达14年。
与海基会相对应的是1991年成立的海协会,首任会长为汪道涵。
1993年4月27日,汪道涵和辜振甫首度在新加坡隔着长长的会议桌历史性一握,结束了两岸38年来不谈判、不接触的历史。汪辜再聚已是1998年,两会在上海达成四项共识。然而,就在汪道涵1999年秋天准备访台时,李登辉发表“两国论”,推翻了“九二共识”,对话协商的政治基础不再,两会商谈也被迫中断。
一个被赞誉为“两岸关系发展的重要一大步”的事件,是2008年6月12日,海基会第四任董事长江丙坤和海协会会长陈云林在北京钓鱼台国宾馆正式签署两项协议文件,双方正式确定周末包机的“海峡两岸包机会谈既要”及涉及大陆观光客来台的“海峡两岸关于大陆居民赴台旅游协议”内容。
从2008年到2012年,江丙坤在海基会的四年,被认为是两岸两会从重启协商谈判到收获丰硕成果的四年,也是两岸关系大交流、大合作、大发展的四年。8次“陈江会谈”,达成18项两岸协议。
江丙坤之后的海基会董事长林中森,在其上任半月后即访问大陆。而在随后的2013年,根据媒体报道,林中森在11个月内走访大陆13次,从东北到华南、沿海到内陆,足迹遍及10余省市。不过,林中森此举被认为是应对上任之初对大陆“一张白纸”饱受诟病,希望用“行走大陆”的方式了解大陆。
“陆委会主委”王郁琦这次访问之前,台湾媒体如《工商时报》便已经解读为“陆委会”取代海基会形势明显,建议海基会应准备转型走出新路。不过,台湾陆委会官员张显耀近期接受媒体专访澄清,陆委会与国台办建立联系管道后,海基会仍有不可取代的角色,会继续发挥功能。
访大陆民进党人以县长为主
民进党方面实际上在2008年两岸实现“大三通”并形成对话级之后,也迎来访问大陆潮。尽管民进党仍然规定,担任公职或党职的民进党人参访大陆必须经党中央同意方可成行,但在处理此类交流案中,除一些民进党人试图参与国共论坛(两岸经贸论坛)被阻挠外,大部分人的申请都得到批准。
2008年以后,访问大陆的较为知名的民进党人主要以县市长为主,“登陆”的目的则是推介县市旅游以及招商。在这一批民进党人当中,陈菊是颇为引人注目的一位。
陈菊曾任国大代表、台北市社会局局长、高雄市社会局局长,以及“行政院”劳工委员会主任委员,现为高雄市市长,是台湾地区首位女性民选直辖市市长。陈为高雄县市合并前的末代高雄市长,也是高雄县市合并后的首任大高雄市长,陈被称为“南霸天”。
2009年8月,高雄市长陈菊访问北京和上海,并与北京市长郭金龙、上海市长韩正见面,这位台湾第二大城市的主政者称,到台湾观光不能只到台北,也应该畅游高雄,才能看到台湾的整体面。
对于台湾地区县市长访问大陆潮,民进党台南市议员郭国文在接受媒体采访时称:“党内有一股想要‘知大陆’的力量。民进党内的精英对两岸议题一直有高度兴趣。”
2012年10月,台湾民进党政要、前行政机关负责人谢长廷以台湾维新基金会董事长的私人身份抵大陆进行为期5天4夜的“开展之旅”,并在登陆首日赴福建漳州东山县康美镇铜钵村祭祖。谢长廷当时被认为是民进党赴大陆访问层级最高人士。
而就在“张王会”之前的2014年1月,蔡英文的核心幕僚、小英教育基金会执行长林全率团访问大陆,被外界视为给蔡英文登陆“试水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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