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毕业,校园里随处可见的跳蚤市场
这个小摊还是自助的,没有摊主,只有一堆物品和一个放钱的小罐 (文/图 西部网网友达子)
“这本书多少钱?”——“全都三折,你给五块就行。”
“这收音机也是要卖的吗?10块钱卖不?”——“太便宜了吧,我买的时候可60多呢,少了20不卖。”
“再便宜点吧,这套书我全买了。”——“实在少不了,要不再送你本杂志,行不?”
这样的叫卖声,不是来自批发市场,而是毕业生离校之际在校园内兴起的“告别经济”。
六月,夹杂着离别和希望,又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夏季。校园里穿着学士服三五成群拍照留念的毕业生,成为一道独特的风景线,而在宿舍楼周围,毕业生们纷纷清理出自己的“家当”,摆起地摊,投入了红红火火的“告别经济”。
不图赚钱 乐趣是关键
看看各自为阵的“地摊大军”,出售的商品真是琳琅满目,五花八门——课本、杂志、复习参考书是主力军;衣服、裤子、鞋也声势浩大;台灯、吉他、收音机属于特色商品;如果运气好,还能淘到八九成新的水彩颜料和马克笔。“杂志一折,课本三折”、“疯狂大甩卖”、“买一赠一”……这些大气的广告语,引得路人不时地驻足观望,看看有没有自己需要的东西。“告别经济”的“商家们”心态几乎很统一——不图赚钱,乐趣是关键。
“我们卖东西不是为了赚钱,要不然当初几十块买的现在不会才卖几块钱。”水建学院一位毕业生说,“工作有了着落,毕业答辩顺林通过,我们现在就是忙着告别,告别老师和同学,告别学校,告别大学四年生活,当把这些旧物品统统翻出来时,也是对大学四年的梳理,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与其扔掉,不如送给需要它们的人,买卖只是一种形式,这么多同学聚在一块说说笑笑,很温馨也很开心,真的很留念这种感觉。”
“看我大一大二穿过的衣服,突然发现当年的自己怎么能买这么幼稚的衣服。以后工作了也也肯定用不着,拿出来甩卖,一件三五块钱卖给本地的村民,他们觉得实惠,我们也能轻松离校。”资环学院水保专业的袁同学这样总结了自己的“经商”动机。
当所有商家以超低价甩卖时,林学院园林专业一位以“坚持底价”而被奉为“最有个性商家”。“我之所以不把这些书当废品卖了,是对知识和所学专业的一种尊重,他们都说我的东西要价高,我很尊重这些专业书,不想草草地处理掉,通过和买者讨价还价,还能锻炼口才和思维。当然,到最后哪怕卖不掉,我白送也要送给需要它们的人。”
不同的定价,相同的追求,毕业生们不以赚钱为目的,而是希望能够通过这些旧物品完成毕业前的爱心传递,通过摆地摊过把瘾,收获最后的大学生活的乐趣。
只买对的 不买贵的
光临这些摊位的顾客中,除了本校的学生,当地的村民更是饶有兴致地前来淘宝。
一位中年妇女拎起路边摊位上的一个暖壶,仔细打量了一番。“阿姨,这暖壶八块钱给你,买了没用多久,挺新的”。“八块钱太贵,四块。”“太便宜了,我买的时候二十多呢。”“那再给你加一块,凑个整。”中年妇女一边往同学手里塞钱,一边拎起暖壶。再看看还能买点儿啥。
“这暖壶确实很新,还是铁皮的,市场上卖二十多呢,五块钱买的,值了!”中年妇女拎着暖壶朴实地笑笑,“我还想给孩子买点学习用品,学生卖的东西多,态度好,还便宜,能挑到好的。” “可是阿姨,一块钱也没必要再讲价了吧?”“咦,省下一块钱还能买点别的呢,买旧东西就是图个实惠,咋能再买贵了呢。”
“阿姨,这件外套您可以穿的,您穿上试试。”几个女生看到一位阿姨相中了一件外套,赶紧上前给她参谋起来。“浅色的衣服好搭配,您穿着挺合适的。”“多少钱?”“十块钱。”阿姨笑着摇摇头,把衣服放回原处。
除了大人,偶尔还能看到蹲在摊位边专心致志看书的小朋友,我们不知道吸引他们的是什么书籍,但光是看他们认真的神情,小心翼翼地翻看着书,我们就能肯定爱心传递的意义。
自备零钱 购你所需
在众多摊位中,这个写有“自备零钱,自行买售”广告的的摊位显得格外另类。没有摊主,只有一个零钱盒守护着一堆书籍和旧物。主人在广告上标明了各类物品的折扣和联系电话。铁盒中已经塞入了一些零钱,这种销售形式是对公众诚信度的信任,也考验着买主的自我素养。虽然鲜有效仿,但在学校大力提倡“文明离校”之际,确实为“告别经济”注入了一些暖暖的空气。
毕业在即,学校的“二手市场”分外红火,“告别经济”是市场经济观念在大学校园的一种折射,大学生有自己的消费观念、理财观念固然是好事,但同时也需要学校为“告别经济”把脉,规范校内“二手市场”,让广大毕业生从“地摊文化”中真正锻炼能力、收获乐趣、珍藏回忆,让大学校园里的“告别经济”良性发展,拥有持久的生命力。
大学里的毕业生“摆摊文化”
漫步六月的大学校园,地面上升腾起焦灼的烟尘,空气里弥漫聒噪的气息,在这个属于离别的时节,毕业生成为一道独特的风景——
毕业照是一定要拍的;散伙饭是一定要吃的;和要好的同学特别的相聚也是必不可少的……还有一样,处理掉一些无关紧要的物品,这就形成了在校园里长久存在的“摆摊文化”。
我是见过上一届以及上上届的师兄师姐们摆摊的,他们通常会在离校的一周前开始做准备,摆出的物件可谓花样繁多——从日常必备的台灯、小风扇到杂书、字典,还有一些不怎么需要的衣服,看似纷繁杂陈却又井井有条。一般,学校的一两条次干道是他们的地盘,大概傍晚时分就开始“作业”,有些“敬业”的同学会忘记吃饭,这个时候“情侣”会送来食物,或一道大口大口地吃,很像建筑工地上的工人们;或一个幸福地看着对方狼吞虎咽,那种甜蜜的情愫真是难以名状。我问过一些大我的师兄师姐,他们说,卖这些东西不赚钱,有些甚至是倒贴上去的, 凭常识,一台没什么“功能障碍”的录音机不可能三五块钱就能买到,特别是个中某些是松下、索尼这样的名牌。我还听说,一本牛津的高级字典才卖八九块钱,要知道市面价可是接近百来块的。后来一想,之所以如此“贱卖”也是有一定道理的,既然摆摊的初衷是清杂,那么价格因素自然不是首要考虑的,卖出去才是至为关键的——试想,一本份量不轻的英文词典携带着该是多么的不便,这对于尽可能“轻装上路”的毕业生来说无疑是种负担,由此,你又会理解那种看上去蛮“豪华”坐上去也不错的伪红木椅会以十来元交手。
没错,这大概是我从前辈那得知的一点信息或曰经验,这为我和我的同学们“前赴后继”,发扬好“摆摊文化”提供必要的识鉴。记得去年这个时候,我从毕业生手中淘到了一些“宝贝”——公务员考试参考书,毕业论文小夹子,一盏台灯,此外七零八碎的一些小器物。时至今日,我没有去考公务员,书也没有大看,只是小夹子和台灯发挥了一点功效,可见,日常的到底是重要的。再看现在,几乎是同样的地方,同样的环境,下一届的学生又从我们这里选到心仪的产品,至少,普遍的共识是,不能在“性价比”上吃亏。一位从我那购到一本考级词典的学弟对我说,反正便宜,尽管看不太懂,但还是买了,谈好的五元,结账时却少了五毛,他很不好意思,问我可否接受,我当然没道理为区区五毛钱斤斤计较,也就爽快的应允了。邻侧的弟兄怪我心直,理由大致是,本来小东西就赚不到什么钱,你还作出让步,我不太想与之争辩,因为其实,我对此(钱)看得不重。
有一批人是站在我这个立场上的,还有一批人则恰恰相反。他们对于价格的坚持让我自叹弗如,比如五块的毯子绝不卖四块,这还好,一张有香烟洞的沙发,硬是不肯低价出手,一来二去,也就没有脱手成功。尽管旁边的朋友多有劝慰,但“雷打不动”的架势终究让他没有卖出去,有时候,我也挺佩服这位仁兄,毕竟当下能“坚持”的人不多,就算这种坚持在某些人眼中是肤浅的、执拗的,但谁也没有站在道德制高点的权利,否则就该倾囊相送了。
这是两种不同的“做生意”的态度,也代表着两种相悖的价值观,这又不同于硬币的两面,因为还有一种人是可以该坚持的时候坚持,该妥协的时候妥协的,行为处事并无固定的风格,这种人倒为我所欣赏。尽管有人批评这是一种圆滑的表现,但多元的世界本身就孕育出多元的价值观,如何更巧妙的为人处事未尝不是一种挑战,也颇有难度的。
后来,基于一定的统计研究,第三种人营利是最多的,我不能说他们一定高人一等,但至少在某些方面是有过人之处的。
这种“摆摊文化”形式上和市场里卖米卖菜的大众行为是没有区分的,而且我认为,一般情况下,学生卖东西是竞争不过菜市场的市民的。但也有例外,比如说,卖书。显然,学生是有知识的一个群体,你让大妈大嫂来介绍《围城》、介绍《沙漏》是说不通的,而且,书籍的东东怎么看都和瓜果蔬菜一类截然不同,这种时候,读书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
“摆摊”的人每年在换,但“摆摊”的理念却未得到实质的革新。尽管每一届的毕业生从个体上说是不同的,但普遍意义上而言,不管是泡在图书馆还是“游戏人生”馄饨度日的,哪一届都有,只是或多或少的问题。而且,虽然“摆摊”的目的分为若干种,赚钱、消遣、为赚钱而赚钱、为消遣而消遣……但比较为人所接受的观点是,大家就是图个乐子,体味一把卖东西吆喝的感觉。
还有比这更深层次的意义么?大概不必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