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鸟枪换炮
话说木器厂厂长在我儿子满月酒席上当着大伙的面要求我去承包木器厂,厂里职工自然希望我回去,因为他们原来的工资才100多块,我在那里时他们平均可以拿到450块,现在又连150都没有了,这种心情可以理解。但现在的情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也不是救世主,我知道我没有了这样的能力去包揽这个烂摊了。
自从我离开木器厂,厂里就依赖陕柴的包装箱过日子,但由于管理不善,次品率急剧上升,返修几次后导致延误交货期限,只维持了三个月就被终止了合同。当时厂里找过我,希望得到我的帮助,我就提出要承包整个厂,因为牵连到退休人员的工资,银行贷款的利息等系列问题,承包方案在经贸委被卡了。
又过了两个月,厂职工闹事到了县政府,经贸委同意了我的方案,我马上到陕柴联系包装箱的事情,由于两个月没有了联系,所以业务已经订出去了。其实当时终止和木器厂合作的时候我完全可以去接下这笔业务,我是怕落个骂名,所以没有去。
没有了这业务,我拿什么去养活这帮工人?特别是拿钱不做好事的几个所谓干部,所以我提出了选拔上岗,无能者退,干部不做事的我也不负担,就这样承包又流产了。
现在连干部也拿不到工资了,都自己散了,唯一一个属于正规编制的厂长自然可以向上面讨到工资,也无须我负担,就是让我每年上交5万承包费就可以,工人也由我自己选择,不加限制。这样的条件确实可以接受,但当我看着一双双望着我的眼睛时,我犹豫了,这是全厂职工的渴望啊!我能丢下谁不要?
如果当初他们能答应我的条件,这些人就不会失业,如果我不计较个人背着骂名,主动去揽下陕柴的业务,也可以养活他们。从上面到下面领导们一次次错过机会,难道他们就没有想到严重的后果?一定要等到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后才能明白过来?
事实已经不允许很多如果,我也无能为力了,只好放弃木器厂。就在这时,消息传到物资局,物资局愿意把他们下属的木器加工厂承包给我,1200平方米的厂房,还有配套住房10间,场地面积五亩多,外加三间临街店面,承包费每年3万元,我们很快就签了合同。
搬出小院子,走进大场地,鸟枪换炮了,无论怎么说,总算拥有了一个比较象样的工厂。生意也比较稳定,92年就这样平安度过。
93年突然木材飞速涨价,胶合板也随着猛涨,但家具成品很难提价,一时间家具生产陷入了被动局面,看形势一下子不可能回落,我就积极出去考察,引进了人造玻纤板技术,在大院里搭建起临时厂房,很快就投入了生产,速度使我获得成功,玻纤板不但自己应用,还打入了西安市场。但好景不长,随着胶合板价格回落,它也慢慢淡出市场,就象昙花一现。
因为市场的波动,带来很多连锁反应,导致物资局下属的木材公司也无力经营,木材公司就在我的厂外面,有场地10余亩,拥有一个比较大的锯板厂,锯板工人都是聘用的临时工,真正职员就经理、会计、出纳、司机、检尺员、门卫六个人,有其他人员因为生意不好都自己找门路调走了。
物资局长找我就是有意把木材公司也承包给我,每年只要5万元承包费,公司人员能留用的留用,不能用的一个也不要我负担,公司剩下的未销售木材全部折价给我,销后付款。条件并不苛刻,我担心的就是运作木材销售需要大量资金周转,自己没有足够的资金能力,正在犹豫,农行行长老赵答应支持我,我很顺利和物资局签了合同,并且从农行贷到50万元。
为了获取较大的利益,争取市场主动,我放弃到省木材公司调运木材,自己直接到吉林通化采购,这样价格就比市场低了100多元立方,以至周边木材公司建筑队都来购买,生意很快就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