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松灵出生于湖南省湘乡的东郊农村,后来就读于毛泽东、蔡和森、陈赓、肖三等前辈学习过的东山学校,这里严谨的学风对他产生了深刻的影响,直到今天坐到首都医科大学副校长的位置,不论是教学还是研究,他都尽心尽力恪守严谨二字。
我是1979年考进北京大学口腔医学院,一直到1989年在那里获得医学博士学位。
在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口腔医院工作了一年多以后,我拿到了日本的一个医学奖金,1991年到日本东京齿科大学做博士后研究,从事腮腺研究和唾液腺的放射生物学的工作。这是我第一次出国,日本有先进的技术和管理理念,我初步体验了发达国家的科研水平与环境,开阔了眼界。更重要的是,在日本学习一年期间,我看到日本人的敬业。在日本的实验室里,同行见面打招呼说的是“加油干”,而不像国内大家问候用的都是“吃了吗”或“干什么呢”等词语。
1992年,我完成博士后研究又回到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口腔医院,医院对我非常重视。在朱宣智、王邦康等既是领导又是良师益友的前辈和同行支持下,我筹建了国内第一个涎腺疾病中心。中国有丰富的临床资源,但临床研究并不理想,以前的研究是总结性质的,没有很好的设计和前瞻性,我希望通过涎腺疾病中心促进涎腺临床研究。
从日本回来后,我在日本的老板希望我还能回去做高级访问学者,我也希望能继续学习,但我想到一个文化背景不同的国家去,我最终选择了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
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是国际上医学基础研究最高水平的机构之一,博士毕业后我就希望去那里学习,但由于我是搞临床研究的,而NIH是做基础理论研究,但我并没有放弃这种努力,通过各种渠道加强与NIH的沟通,加深了彼此的了解。
1994年,北京市推出了一个“新星计划”,对工作突出又愿望出国的青年人才可以提供资助,我得到了5万元资助,就给NIH的老板BruceBaum写信,希望去学习进修。他们给了我半年的时间,我以“特别志愿者”的身份到了NIH.
最初BruceBaum先生和其他同行并不十分了解我,担心我是否有能力搞基础研究。3个月后,他交的任务我都顺利完成了,他主动找到我,告诉我你留下来吧,以后的资助他们出。我的学习期不断被延长,在NIH连续呆了将近两年,身份也由一般项目成员变为研究骨干。
这两年学习对我后来的业务取得成功有非常重要的作用。在世界最前沿的研究基地,接触的是世界顶级专家,学术上做的也是前沿研究,思路上大为开阔。更重要的是,NIH老师们的治学态度和做人风格对我影响非常大,我注意到他们更强调多赢,你去帮助别人,就相当于帮助你自己。我后来回国工作、带队伍过程中都受到这种思想的影响。
后来王邦康院长到美国访问,专程到NIH邀请我回国,并告诉BruceBaum先生一定要放王松灵回国,经过与王院长的一次长谈,我更坚定了回国的决心。
1998年回国后,我创建了口腔基因治疗分子生物学实验室,进行基础研究和国际合作。1993年建立的涎腺研究中心是一个临床基地,但还缺少一个基础研究基地,实验室的成立解决了这一问题。
实验室很快申请下来博士点,目前我带着18个博士。这几年依托实验室,我们补上了涎腺的基础研究,还开展了两个新方向,一是牙齿的生长发育和再生研究,二是口腔的家族性遗传病研究,这两个领域都是国际上的前沿课题。
回国后,我们与NIH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合作,与他们一起完成了3篇重要的论文,发表在国际刊物上。
2001年,我获得了国家杰出青年科学基金,也就是通常所说的“总理基金”,对我是很大的鼓励。2004年2月,我们课题组的“腮腺慢性疫病基因学、诊断及治疗的基础及临床应用研究”又获得了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
这些成就的取得,自身的努力是一个方面,但我觉得主要是赶上了好的历史机会,政府重视人才的发展,很多老师和领导给了我很大的帮助和空间。
2005年3月,我到首都医科大学任副校长,负责教学的一部分工作。在做好行政工作的同时,重要的是带好队伍,搞好基础理论研究。我个人认为临床很重要,尤其是中国的口腔界很缺临床人才,但与基础理论研究相比,临床人才还是多的,中国最缺的是基础研究人才。但现在社会风气很浮躁,很多人耐不住寂寞,沉不住气。对医学院校来说,真正体现水平的还是基础研究,基础研究做好了,教学和临床就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