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生长在中国高级知识分子家庭、从没有离开过家的子墨觉得孤独、迷茫、挣扎。第一个生日,她盼到了父母写来的信。坐在学校的餐厅里,看着爸爸亲切的笔迹,子墨的眼泪刷地一下流了出来。那时候,她是中国学生里少见的回国特别勤的一个,秋天入学,圣诞节她就迫不及待地跑了回来,她太想念北京的一切了。 一年以后,情况渐渐好了起来,子墨适应了达特茅斯的生活,朋友也多了起来,而且她的成绩十分突出,数学是第一名。如今回想起大学的四年,子墨会有一点点遗憾:“我错过本该非常快乐的一段时光。”
大学快毕业的时候,纽约的各大投资银行纷纷来到长春藤盟校选拔人才,子墨和她的同学们一样梦想着到华尔街去拥有一份激动人心的工作。于是,为了参加不同公司的一次又一次的面试,她穿着套装短裙和薄薄的丝袜,外面裹上大衣,在雪地里走来走去。“那时候校园里到处都是这样的情景,所有的人都冻得瑟瑟发抖。”
在前后八轮面试、见过二三十个高层之后,最终,子墨的故事--一个中国女孩独闯美国,从最初连ATM机都不会使,到克服所有的困难成功完成学业----打动了摩根斯坦利。“能够被投资银行看中,首先可能是他们认为我很Smart,因为我是考试突击型,成绩很好,尤其是数学。另外,我的故事也让他们觉得我适应能力很强,学习东西特别快。”事隔多年之后,子墨总结道。 从纽约到香港--投资银行里的疯狂女孩
刚刚加入摩根斯坦利做投资兼并项目的时候,子墨以为自己会在那儿干一辈子,“我太喜欢纽约了。”在纽约的两年,是女孩子最好的年龄,而她除了工作便再也没有其他东西了。“现在想来还是觉得很疯狂,但是一点都不后悔。”
大概有半年多的时间,子墨休息的时间加起来不到三天。她的时间几乎都在办公室里度过,她把住所安排在离公司很近的地方,走路两三分钟就到,通宵工作之后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然后继续回去上班。有一次她出差,在去机场的路上,她看见第五大道的橱窗和灯光,觉得特别好,她已经好久没有看见了。 那时候,她经常是同一时间手上有四五个项目在同时进行,陷入一种“做得好就做得多,做得多就做得好”的循环里,于是不停地被分派项目以及作为优秀员工可以自己挑选好项目,于是,她也越来越累,但越来越好;越来越好,也就越来越累了……
辛苦是辛苦,但她作为Analyst Class分析师职别里惟一一个中国人被所有美国人都接受和喜欢,并且她那个部门竟把她作为榜样又陆续雇佣了很多中国人进来,让子墨觉得无比的自豪。她与几个美国同事做了一整年的BP和美国阿莫科石油公司的合并项目,也让她倍觉满足和具有成就感。要知道,那是全世界最大的五个合并项目之一。 回想那样“疯狂而有激情”地工作着的两年,子墨觉得纽约给自己留下了特别灿烂、美好的记忆,更重要的是,在世界一流公司打拼的经验给她留下了宝贵的财富。“在年轻的时候有那样一段经历,会终生受益。那样在面对困难的时候不断挑战自己,在特别危机的时候学会应对,对于性格的培养和素质的提高特别有帮助。”回想那段经历,子墨依然觉得满足。
从香港到凤凰--有想法的女主播
两年以后,为了离父母近些,恋家的子墨自愿从纽约调到香港的摩根斯坦利分公司。当凤凰卫视准备在香港上市时,摩根斯坦利与其他很多大的投资公司都与凤凰接触,想争取到这个项目,作为工作小组一员的子墨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对凤凰有了一个比观众更为全面和高层次的了解。 与此同时,她已经厌倦了“好像永远在路上”、“飞机上昏暗的机舱”里和“酒店陌生的房间”里的投资银行的工作。有一天在去新加坡出差的夜航飞机上,她翻看棉棉的《糖》,突然发觉:“人怎么样都是活,我为什么非要活在别人认为好的生活里?”棉棉的这本小说让她看到了不同人的生活方式,“别人觉得再好的东西,如果自己不喜欢了,做得不开心,为什么还要做?”
下了飞机,子墨辞职了,然后给了自己四个月的休假和游荡的时间,她首先去了一趟西藏。在休假期间的某一天,她与凤凰的一位高层通电话时聊及自己的人生经历,“突然想起”自己是否可以加盟凤凰做她一直心仪的媒体工作。于是,几个月后,她摇身一变,坐上了凤凰卫视的财经主播席。
“我不太喜欢念别人的稿子,而是比较喜欢做专题和访谈节目,因为这样可以体现自己的思想。”子墨很感激凤凰卫视给了她一个充分发挥创造力和才能的机会,让她亲手打造自己的节目《财经点对点》。“凤凰从来不会扼杀人的天性,而是让你按照自己的特色来做发挥,找出最适合你的做节目的方式。这是凤凰最好的地方。” 财经专业的背景再加上坚持不懈的努力,子墨和她的《财经点对点》赢得了无数挑剔的高级白领和财经人士的亲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