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高燃得到了一个真的QQ号。蒋锡培最终答应给他100万。离别的时候,蒋锡培拍着他的肩膀,说了一句这个年轻人会记下一辈子的话:“这个项目是有非常大风险的,但你这个人是没有风险的。”
直到今天为止,高燃都不太明白蒋锡培当时是怎么想的。 高燃的电子商务计划果然失败了,几个创业伙伴也在半年后各奔前程。但高燃的事业却在最近半年柳暗花明。2005年2月,高燃遇到了当年的清华同学邓迪,两个人合并了公司,创立MySee.com。8个月后融进了几百万美元的风险投资。今天,高燃和邓迪管理着100多人的团队。蒋锡培在这个过程中追加了100万,总共200万的投资在今天增值了至少10倍。 一年半之后,蒋锡培向《中国企业家》袒露了他当年投资高燃的真实想法: “项目即使失败对他也是很大的帮助,而100万的损失对我而言并不大;但这个人终究能成功,我也终能获得回报。他能够积极主动地去把握机会,而有些人,即使面前有机会也不知道去把握。如果没有这100万,他一样会成功,只是迟早而已。” 伙伴 如果说高燃是个气盛的人,那邓迪就是个有意思的人。 2003年7月本科毕业的第一天,邓迪就去注册了自己的公司。也许在他的脑袋里,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要给谁打工。邓迪是高燃的新闻系同学,但这个家伙大学四年从来就没有好好学习的本份。他是个计算机狂。家境好,初中就开始痴迷,光在大学换了好几台笔记本,是学院网络管理组的负责人。可为什么还读文科?据考证,高中时喜欢的一个女孩子在文科班,就索性转到文科了。 邓迪有个想法。宽带互联网的时代要来了,但缺少杀手级应用,多媒体是一个方向,但当时的技术没法解决大规模的稳定传输。邓迪想把正在兴起的P2P技术应用到流媒体当中来。和邓迪一同创业的张鹤翔说,如果做成了,这一定是个惊人的前途。 张鹤翔是北京大学计算机系的,当时的班上有超过1/3出国,超过1/3读研,几个找工作的,也都去了外企,月薪1万。但张鹤翔说,互联网是一个让人展开想象力的地方,有一个好的想法为什么不去做呢?虽然是班上惟一选择创业的,但是个“自然而轻松”的决定。 张鹤翔不喜欢出国,出了国是能见世面、可以接触很多“牛人”,但越来越多国外的“牛人”往中国跑。他也不想去大公司,进去只能当螺丝钉,虽然能学到它的管理方法,但创业更有趣。出国和读研的同学,都举双手支持他的决定,“这是你的性格”。 虽说是创业,但两个人几乎就没有想过市场在哪里、怎么样挣钱。P2P的流媒体传输是个浩大的工程,要多人、数年的持续工作。但在实现技术突破之前,没有直接的市场价值。邓迪和张鹤翔都不愿去干些散活儿来挣点钱,因为那会分散精力。不仅自己吃喝要钱,筹备机器要钱,高峰时还要雇上十个清华的博士和硕士。怎么办? 邓迪有招。在长沙开公司的父母就成了他的提款机。“创业”一年半,邓迪总共花了家里100多万。传统意义上,这简直就是败家子,但在某些人眼里,这很伟大,要那种做大事的人才敢于承受。某种意义上,父母不就成了他们的天使投资人吗。 但坐吃山空。邓迪越发苦恼。2005年的春节,他遇上了同样苦恼的高燃。一个人有技术理想,一个人有社交资源,一个温和,一个“霸蛮”。一拍即合。接下来顺利得可怕。高燃说服邓迪要主动去找市场,不能一味钻研技术;4月连宋访问大陆,他们帮助新浪、搜狐在线直播取得成功。然后是融资,招人,扩张……现实 拿到风险投资后,高燃一下子沉稳了许多。跟作为长辈的投资人交谈,才发现自己曾那么幼稚。以前是一个狂热追梦的激情少年,谁都愿意给你机会;现在就和Mysee这家公司绑在了一起,公司做不好,高燃这小子就不行,以后就不会再有人给你机会。这才是动真格的压力。
高燃的一天。每天早晨9点到公司,在网上浏览各种资讯,跟同行交流信息。中午陪客户吃饭。下午处理各种事务,开会。6点下班,先拜访客户,吃饭到10点,接着喝咖啡。客户来自各行各业,包括广电、电信这些国有巨头。12点回家,看两小时的书。《默多克传》、《省委书记》,还有余华的《兄弟》。到跟记者见面的这一天,他已经有1个月没跟老婆见面了。
高燃心气很高,但并不认为他比那些大学同学更成功。有个同学毕业去了上海国际汽车城,1年做到董事长秘书,2年就去家几十亿规模的房地产公司当老总。另一个家境好,搞了个港口,每年利润几个亿。还有一个去了摩根士丹利,大中华区总裁非常高兴,说这人是他十年来招的最好的职员。高燃说:“他们其实比我更成功。如果说我现在还算一点点成功,就是因为我希望比同龄人成长得更快。我有一个大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