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厅低壁窄，但能容商海无涯，细品味，小成用智；语粗言微，却显经营有道，任评说，大胜依德。”
4月1日深夜，在广州中山大学培训公寓的一间客房里，慧聪国际资讯CEO郭凡生坐在记者面前一字一句地谈起了慧聪的管理之道。这幅对联是他在一堵“墙”———慧聪内部BBS“慧聪墙”上的题辞，像一句箴言。“慧聪墙”是郭凡生的管理利器，在这堵墙上他可以看到全公司2000多人的一言一行，当然这2000多人同时也能看到他的一言一行。
慧聪只有“叛将”没有“叛军” 郭凡生用学者的思维纵论起财富的话题，有一些观点总是别具一格。比如，他可以在赚到300万时只留下30万给公司持股股东，将另外的270万全部分给公司的员工。这种令人匪夷所思的财富分配方案竟然成为慧聪的制度，这种“全员劳动股份制”的制度十多年都没曾动摇过。 记者：为什么谈企业的管理首先要谈到制度？郭凡生：研究企业发展一定要从研究制度开始，企业要先确立制度，而后才得以求发展。
记：哪些制度可以使企业持续发展？
郭：企业要确立两种制度，一是激励制度，包括所有权制度、分配制度、福利制度等，它的核心是调动人的积极性；二是管理制度，包括决策、财务、投资管理等制度，它的核心是使有积极性的人有更好的创新。
记：劳资问题是企业遇到的最大难题，企业如何进行制度创新？
郭：我很早就提出“股份制是中国企业的惟一出路”的观点，但当时很少人能理解。比尔·盖茨会遇上劳工堵住办公室要工资的情况吗？他更担心是无法将更多的钱分给员工。慧聪从创立时就确立了“全员劳动股份制”的制度，股份必须与劳动者挂钩。自创业以来，慧聪只有“叛将”没有“叛军”，员工的利益与企业的利益已经成为一体，他们不会走。
记：你谈及知识经济的问题时说“资本因为有了知识才得以增值”，但员工的知识和劳动的价值很难估算，如何能更好地将“知识”和“劳动”折算成企业的股份？
郭：知识经济的运行要实行“四化”，即知识资本化：评估知识的货币价值，这是最难的；资本股份化：将知识价值折成股份；股份共有化：企业内充分多的人共同占有股权，要产生一批“老板”；利益大众化：企业利益与企业的公众利益有机接轨，完成劳资融合。
记：制度真那么重要吗，它的作用到底有多大？
郭：制度竞争是核心，制度是可战胜的。企业要将制度的优势变成资本、管理、资源的优势。
最好的管理是不管理 制度管理是很理性的，但当制度管理变成道德管理时，制度就变得理性了，如郭凡生本人一样。他的“慧聪墙”就是理性的感性表现，将制度性的管理化为无形的监督，变革感性的为道德管理，这就是一种艺术。 记：慧聪的“全员劳动股份制”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制度？郭：慧聪从创立之初就订下“天条”，70%的分红要分给不持股的员工。我在公司占50%的股份，年终分红时要分公司当年利润的30%-40%，我50%的股份中有40%分给了员工，员工的分红总额达到70%。
记：员工和公司管理层的贡献有大有小，你是如何平衡各人的利益呢？谁该多分钱呢？
郭：这完全靠自己的感觉，我认为谁的贡献大就给谁多分一点，没有标准的。
记：很多民营企业家都认为自己挣钱很不容易，平时连发奖金都很紧张，更别说拿70%的红利分给员工，你怎么就舍得将成堆、成箱白花花的银子分给员工呢？
郭：这些钱本来就是员工该得的，我只不过是将公司的净资产评估后以股份的形式合理地还给员工罢了。
记：慧聪的这种经营模式别人可以复制吗？
郭：不能复制的，没有两家企业是一样的，就像没有两种完全一样的艺术品一样，别人的模式一定不能复制，但可以学习，学习别人成功理念和思路。
记：从“全员劳动股份制”到“道德管理”，你好像又比别人快了半步，为什么要推行道德管理？
郭：制度管理是为了建德，是道德的底限，但不是表现。最好的管理是不管理，最好的制度是没有制度。管理是为了让人不被惩罚，而不是为了惩罚他人。有些企业管理更多的是依靠物质和权力，但这种管理是被动的、逼迫式的，而道德管理则是自我主动管理。
记：“慧聪墙”就是道德管理的表现方式？
郭：“慧聪墙”发挥了公众监督和舆论监督的作用，让员工做到自我管理，大家可以将做得好的人和做得不好的人放在“慧聪墙”上进行评论，包括我自己。公司有2000多人，有那么多管理人员我怎么去监督他们？怎么知道他们的行踪？“慧聪墙”会告诉我，谁做错了什么，谁做得好。员工们都在进行一种自我管理。我们通过公众舆论去进行内部管理，这是良性的治理结构。
将资本变成知识的“奴隶” 当新浪、网易等知识型企业在纳斯达克上市后，知识就被资本奴役着。有知识的人想通过自己的知识获得资本财富，有钱的人又想通过财富换取更多的知识，如何避免卷入这个怪圈成为郭凡生近来考虑得最多的问题。 记：小企业总希望做成大企业，大企业又都希望走上市场，进行资本化运作。你不也都这样走过来的吗？郭：慧聪的故事开始于1992年10月8日，当时我们就二十来人，每天都背着资料袋、踩着自行车走门窜户。那时候谁不会想到自己能有今天的成就，一夜之间成为百万富翁这种事实对于有些人来说，就像做梦一样。知识可以创造财富，但我认为财富是知识经济价值的体现。我在证明一种观点，在实现自己的价值，不完全是追求财富。
记：现在很多民营企业都在追逐资本，成为资本的奴隶。企业一旦上市成功后，就好像万事大吉。慧聪现在也上市了，下一步会怎么走？会不会最终走向死亡？如何更好地走下去？
郭：没有不死的企业，一个公司的死亡是必然的，但一种理念是可以延续的。知识型企业避免成为资本的奴隶、避免快速死亡的惟一出路是第二次创业。我正在考虑让知识型的慧聪实现第二次创业，将资本为知识所用。
记：“第二次创业”这一词语像时髦品一样，被很多人拧来拧去，很少看到有人真正实现了第二次创业。慧聪要实现“第二次创业”的想法好像并不容易，这会影响到投资者的利益，你如何操作？
郭：我的想法是，由员工出资或我和员工一起出资，再组建一支新队伍，去做和我们现在同类的业务。待这支队伍成熟后，我们再将这支新队伍收购回来，这些人还是公司的。新队伍如果失败了，也不会影响公司的业绩，如果成功了，我们虽然以10倍的价钱收购过来，但他们的市值已超过30倍了，公司还是赚了，一举三得。
记：这种想法好像挺好，能不能实现？
郭：再次创业的机制从何而来？这是一种挑战。但我们要努力进行革新，要革自己的“命”。因为你不革自己的命，就会有人革你的命。我这段时间就在想如何使慧聪不变成资本型企业，如何实现第二次创业。
记者手记：管理艺术是艺术地管理 郭凡生说管理是一种艺术，他的管理思想只是成熟而不是成型，因为艺术的追求是永无止境。他在处理公众关系时，也在施展着他的艺术才华。因为在当天下午在中山大学演讲完后他马上召开了短时间的专场记者会，而当记者提出专访要求时，他也不顾劳累地答应了。他很配合记者的采访，做着各种姿势让摄影记者拍照，以满足摄影记者的要求。他和《民营经济报》记者聊得很晚，尽管他很劳累，明天还得去深圳，他还是很配合记者，足见他的“艺术”功底！
在演讲时，他更是艺术性地展示了公众管理才能，全场一千多人被他抑扬顿挫的演讲调动得掌声雷动。他讲到安徽奉阳的那块地、那头牛、那位老农民，像展示一幅历史的巨幅画卷，还讲到他在内蒙古任职时的动人经历，也讲到他放弃国家体改委的高官要职下海经商时的心路历程。而在接受记者采访时，他又说到自己的父亲和母亲，还有恩师。他在让公众产生共鸣，也在向记者展示他非凡的管理艺术。
在谈到艺术时，郭凡生还说到文学和诗歌，他很爱诗歌和对联。在和记者谈话时，他也在用艺术性的语调艺术地回答自己提出的问题。和管理层相处时，他也很有艺术。“我是充分相信他（指慧聪国际副总裁、CTO陈沛）的，尽管我知道他说的十件事有八件事是对的。”郭凡生在用餐时指着坐在身旁的陈沛笑着对记者说。他还通过“慧聪墙”和其它渠道艺术地管理着慧聪网20多个分支机构的管理人员，随时了解他们的动向。有问题出现时，他以面对面沟通的谈心方式将问题很好地处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