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周报:观众对你的印象大多来自《疯狂的石头》和《疯狂的赛车》。但《无人区》不再是喜剧了。 宁浩:《疯狂的石头》是讲人是很渺小的,命运之下每个人都是蝼蚁。《赛车》是同样的命题重复,再玩一遍,玩得我很无趣。其实我做的并不是严格的喜剧,老徐(徐峥)那《泰》才是喜剧。我拍的每一个故事都是悲剧,因为人生就是悲剧。没有一个人是喜剧,因为大家都得死,结局是一样的。虽然结局是悲剧,但过程还是搞得欢快一点,是一种荒诞的设置吧。 时代周报: 《无人区》在风格上是一个延续还是新的尝试?比如黑色幽默。 宁浩:我把它定位在“有中国特色的公路动作片”。我一直认为我拍的东西只有类型的不同。比如有的人只拍武打片,我觉得那不叫风格,叫类型不变。其实我一直在变换题材和类型,风格还蛮难跳出去的。你只对一种东西感兴趣,这种东西就很难有大的改变。 我2003年开始拍电影,到现在正好十年,拍了七部片子。我通过每一部片子认识、学习电影,越认识越觉得电影好复杂,离它越远了。就跟爬山一样,你努力爬到一个山顶的时候,突然发现后面还有一片山,永远爬不完。人生就是这个样子,只有继续向前走下去。 时代周报:片中关于人的动物性和社会性的斗争,结论是什么? 宁浩:出发点是讲人本身是有动物性的,在远离社会的时候,是靠动物性来生存。我其实也认同人类之所以是人类最大的原因是会用火,是因为我们控制了别的能量,这才是根本的。但站在人类的角度来说,我们与动物很大的一个区别是社会属性,必须有利他的方向才算是一个人吧。但好多是事后总结的。前半部分大多讲动物属性,后半部分还是得回归到人类社会当中。人性还是有光明的,人性不能黑暗到家,要不然我们生存的意义是什么呢。 时代周报:有人批评片中“坏人太多”。你怎么看这种“好人坏人”的二分法? 宁浩:我觉得这种分发也没错,总有好人坏人。但也有别的分法,就是“人身上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每个人都一样,人有自私的时候,也有无私的时候。 时代周报:余男回到城市那段是补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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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浩:那个是调整的。为了让大家更明晰地看出来我们讲的是里头的那个事,不是外头那个事。 时代周报:我发现你之前在回应“过审”的问题时,态度一般是委婉、回避,跟大家想象中的无奈不太一样。 宁浩:我是一个相信一切事情皆有因缘的人。我信佛。凡事自有它的命数,当一个电影开始拍的时候,它就有了自己的轮回,你就要淡然处之。ok,它是这样,挺好的;ok,它是那样,也挺好的。它会随着它自己的那个状态去走。成功也好,不成功也好,总有它的价值。 时代周报:未来会继续尝试不同类型的电影吗? 宁浩:现在正在拍《玩命邂逅》,是一个轻松地讲伤痛的故事。 还有两套科幻电影。我对科幻非常有兴趣,如果不学电影我会学天体物理学。我跟刘慈欣一直在谈,可能会拍《乡村教师》。我觉得特别棒,他是我的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