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最近看了一篇非常有意思的文章，《任正非、柳传志、张瑞敏齐呼打掉公司官僚气》，文章说：任正非呼唤“让听到炮声的人呼唤炮火“，张瑞敏誓言”海尔要建立倒三角体制“，柳传志复出誓言”让每个人都成为发动机”。三位改革开往后成长起来的企业界限大佬用不同的方式传达了同一个声音：打掉公司的官僚气！ 在此不妨反问一下，以上三位在中国本土文化中土生土长的企业家，以及他们所创立的企业海尔、联想、华为能不反官僚吗？当然，同样作为土生土长的中国人，给予的答案是：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只要是中国的企业只要能长大，就一定要反官僚。因为我们传统文化的基因决定了，“官僚主义”是一切有中国人的地方必然要经历的一个过程，除此我们别无选择。 我们的传统文化给我们是只是家国体制，除了家就是国，除了父子就是君臣。反映到企业中来，企业小的时候是家的体制，大的是国的体制，所谓国的体制必然就是一个官僚体制。除此以外，还有一个第三种模式，就是江湖模式，就是由异姓兄弟结成的江湖班子，可能是一个帮会，可能是一个山头，大家在一起貌视平起平坐，但一旦得势，做大做强，立即回归家、国体制。 有资料显示，中国的民营企业包括有限责任制公司，甚至是上市公司，99%以上都是家族企业，而几乎100%的国有企业都生活在官僚体制中。有家就有家长，家长式的管理几乎是民营企业的通用版本，家长、老大是企业绝对的老爷，企业中的其它人在老爷面前都是儿子和孙子。而在国有企业中，企业家在企业是老爷，出了企业面对整个官僚体制时，是儿子又是孙子。相反，只有愿意做儿子、孙子的人才可以进入官僚体制，自然真才实学的人也就无用武之地了，祸害由此开始。中国从来就是这样的，几千年的历史都是这样过来的。 有很多的有识之士不遗余力地从西方引进了股份制，但有谁见到在中国有所谓真正的股份制企业了吗？假如有，不是假的，也是死的。在中国的土地上做企业，最终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条是家，二是国，就只有这两个版本可供选择，否则无路可走，或者说是死路一条。君君、亲亲、臣臣以及父父、子子的关系模式是任何组织都无法摆脱的精神基因，也是中国企业管理的魔咒，也是中国企业管理的起点。 海尔、联想、华为在他们的家长张瑞敏、柳传志、任正非出色地领导下，已经完成了从“家”到“国”的转变，无论如何这都是中国改革开放的奇迹，中国企业的奇迹，这是无可争议的。用三个字归结——不容易，问题是企业走到今天不容易，往下走更不容易。再往下走，如果继续按我们老祖宗指引的方向朝前走，必死无异。因为国际化的背景、国际化的竞争，已经不允许一个巨无霸企业永远生活在官僚体制的阴影下。但要走出官僚体制的阴影，冲出传统文化的包围，除了你们继续往前走并创造出先例，因为在这条路上还前无古人，还没有成功的先例。因而继续朝前走，势必要摸着石头过河，所谓的世界五百强、一千强的成功经验对我们来说都不过是他山之木，他们和我们是在完全不同水土和文化背景下成长起来的，而且他们继续往下走，也会面临同样的问题和困惑。因为我们对他们来说，依然是“陌生”的世界，他们对我们的“陌生”正如我们对他们的“陌生”一样。 所以，中国的企业要在国际化的道路上，走出一条长青之路来，首先也要看你们三位和你们所创立的企业了。可是，张瑞敏、柳传志、任正非，这三位大佬似乎都已经是“廉颇已老”了。 张瑞敏，1949年出生；柳传志，1944年出生；任正非，1944年出生。而他们的企业也都才刚刚过了二十年的光景，二十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纵观世界五百强，它们的平均寿命也才四十年多一点。也就是说企业家已经步入老年，而他们的企业家已经开始步入老年了。而且一个企业要想摆脱四十年的宿命，比把企业做到五百强还要难，而且也许只有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甚至是十万分之一、百万分之一的可能。问题是，这三位大佬都为此作好准备了吗？ 企业是企业家的命，而企业家则是企业的灵魂。只要海尔选择了张瑞敏，联想选择了柳传志，华为选择了任正非，注定他们从此后永远摆脱不了张瑞敏、柳传志和任正非。如果张瑞敏赋予给海尔、柳传志赋予给联想、任正非赋予给华为的灵魂得不到传承和光大，注定海尔也就不是海尔了，联想就不是联想了，华为就不是华为了。在企业中要培养一个可以传承和光大你们灵魂和精神（也即所谓的企业文化）的一个核心团队，至少需要培养、考察、筛选五到十年的时间。问题是，这三位大佬都准备好了吗？ 另外，在企业反“官僚”，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要知道企业现有的一切都是谁造成的，追根溯源，最后发现始作俑者原来你们自己，在你们的企业反官僚首先是反你们自己。对此，你们有心理上的准备吗？ 因为专注于企业管理，所以关注中国企业，尤其是像海尔、联想、华为这样的企业一直是笔者关注的对象。虽然无法知道太多的细节，但从大的走势上来看，从中国人的人生规律，企业的成长规律来判断，海尔、联想和华为这些已经步入“中年”的企业，正处于命运的十字路口，长青之路离他们还很遥远，而且稍有不慎就会由此跌入败势。
其中柳传志的联想“早退”，也许是他人生走的最臭的一步棋。其恶果不在于联想企业的分裂，而在于原有的核心团队的分裂，这是联想最大的损失。虽然柳传志重出江湖，但毕竟物是人非，风景不再了。仅凭其江湖余威，让联想回光返照，也只是暂时的风景。保守地说，如果联想从此走向败局，而柳传志的“早退”则是联想败局的开始。 至于海尔和华为，因为无法知道太多的细节和内幕。但从他们异口同声的反官僚声中，听出来了他们的问题，官僚、腐朽、腐败都是同根生的东西，问题正在内部蔓延和恶化。拭目以待的他们事关他们企业命运的运作，其实也就是张瑞敏和任正非事业人生的最后一步棋。还在大声疾呼地反官僚，说明这还不是他们的最后的棋。 回到本文开始的话题：海尔、联想、华反“官僚”，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邱旭瑜律师 2009年11月24日于深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