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体两面”从组织内部来看,就是组织与个体的关系:一面是组织,另一面是个体。它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取决于特别关注个体、还是特别关注组织?而是受制于企业组织的目的。
一般来说,凡是正规的企业组织,必定有着自己独特的企业使命(没有企业使命的组织,叫乌合之众)。而无论那个企业使命是很正确、还是很愚蠢,总之,改变企业使命都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通常来说,撼动企业使命的方法是依赖于“换人”。从经济学层面来说,我们把它叫做制度,可是,从管理层面而言,却是个体而非制度(换人的言外之意,这一个个体与另外一个个体是不相同的)。
自从管理大师德鲁克提出了经典的三问“我们的事业是什么?我们的客户是谁?我们的客户在哪里?”之后,管理就彻底的走向了组织的方向。而德鲁克几乎论述了组织管理的全部内容,包括了事业、目标、责任、绩效等等,因此,有人发出了这样的感慨:德鲁克把该说的全部都说了。
就在人们感叹“管理再也没有新鲜的事”的时候,斜刺里杀出一个人来,这个人便是被誉为“德鲁克第二”的英国人查尔斯·汉迪。他以“组织与个人的关系”、“未来工作形态”的新观念而闻名于世。他预言,21世纪将是“跳蚤”的天下,而所谓的跳蚤就是组合式工作者,另外还包括微型企业和自由代理商等小型的经济个体。就如同汉迪自己的人生转变一样,他在1981年彻底离开所有组织而成为自由人,过他自己所称的组合式人生,写作、演讲等等生活已经伴随他过了将近三十年。
实际上,德鲁克和汉迪,恰好处于一体两面的两端:德鲁克告诉你组织是什么和为什么,汉迪告诉你面对组织时个人该怎么办。德鲁克关注的是体系,查尔斯·汉迪关注的是人本身。
就我个人的感受来说,假如只有德鲁克、而没有汉迪,管理将缺少了另一面。相反,假如只有汉迪而没有德鲁克,人们只知道关注个体的幸福感、而不知道组织是如何运行以及如何管理的,是更加糟糕的事情。这很容易给人造成这样一种错觉:德鲁克说出了组织如何运行以及如何管理,汉迪指出了个体应该如何工作与生活----个体和组织作为组织内部管理的一体两面,被说全了,似乎再次进入了一种“管理再也没有新鲜的事”的状态。
真相未必如此。事实上,个体和组织之间的关系处理,并不取决于特别关注个体、还是特别关注组织?而是受制于企业组织的目的,通俗的说,组织将一群零散的个体组织起来,是为了什么?!
l 组织目的一分为二
在发现了组织内部管理的两端(即个体和组织)之后,人们很容易落入一个陷阱:在个人和组织的之间,寻找某种所谓平衡。
至少,习惯于“中庸之道”的典型的中国人,很容易这么去想。它们通常的说法是,既要维护组织的目标,又要照顾个体的兴趣以及幸福感……等等。这种看似正确的、无懈可击的平衡法或中庸法,其实是不着边际。至少,我个人对于当下中国出现的一浪高过一浪的“人性化”呼声,一点都不以为然,相反,所谓人性化的呼声,在中国其实可以等同于造反或革命,它是组织长期压迫个体而导致的一种反叛或泄愤。可是,反叛或泄愤之后,你依旧面临着这样的管理难题:人性化之后应该如何管理?用中国管理语境来说,你不能只造反而不建设。
事实上,个体和组织之间的关系处理,取决于一个最原始也是最朴素的管理问题,即:组织为什么将一群零散的个体组织起来?!
我们知道,自从工业社会中诞生出了企业组织之后,零散的个体就被组织起来了,而企业组织之所以将零散的个体起来,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产品”这个新词的出现----产品是多人集体合作的成果,而个人是无法单独生产出产品的。尤其是当生产流水线成为一种主流的生产方式时,它就意味着“组织压迫个体有理”成为了一种必须!相反,假如你在生产时代允许人们自由的发挥与想象,你几乎就是“糟糕的管理者”的同义词。
可是,还有另外一类企业,它们与“产品”这个词无关(也就是与“生产”这个词无关)。譬如广告公司、影视公司、设计公司等等,它们是把创意、设计或商业模式本身当成了产品。它们是把制造变成了创造,把无形当成了有形,以脑力工作者取代了体力劳动者。特别值得注意的是,虽然“创造”本身是一种基于个体的脑力活动,可它并不意味着个体可以单打独斗,相反,零散的个体必须联合起来,因为个体总是有局限的或有缺陷的,只有联合起来共同创造(也就是我们今天常常说起的创造团队),才有可能完成某项创造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