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9日,对于北京神州泰岳软件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神州泰岳”)的47161名股东(首次公开发行后数据)来说,终于可以喘口气了。上午开盘之前,神州泰岳发布关于媒体传闻的澄清公告,宣布与近期中国移动通信集团公司党组书记、副总裁张春江“双规”无关。
作为目前创业板中的最高股价的上市公司,也是股价超过100元的唯一上市公司,神州泰岳可谓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首次公开发行时,神州泰岳的发行价高达58元,筹集资金超过原计划的3倍,超出计划融资额13.33亿元。上市首日,股价最高更是暴涨至147.8元。如今,神州泰岳的澄清公告可谓是一付清醒剂。对于在100元之上仍然狂热追捧神州泰岳的投资者来说,他们必须更加冷静地看待这家公司了。其实,问题已经有了先兆。就在上市前后几天,神州泰岳爆出了难以置信的“乌龙”:公司竟然将最近两年1~9月份的净利润和每股收益全部算错,其中2008年1~9月的每股收益多算了1倍!而且,公司的“涉密信息系统集成甲级资质”在上市前已经被撤销,却迟迟直到上市之后才发公告。 更让人担心的还是神州泰岳对于中国移动的依赖。作为中国移动飞信业务的运维支撑外包服务提供商,神州泰岳2007年、2008年和2009年1~6月飞信业务实现的净利润分别为3732万元、9097万元和8928万元,占公司当期净利润的比例分别为42.23%、75.47%和76.30%,呈现逐年增长的趋势。过去,神州泰岳与中国移动关于飞信的合同都是一年一签,也只是到了公司首次公开发行前不久的2009年5月才签下了一个3年的合同。 所有这些都暴露了神州泰岳的“食客”本质。古有孟尝君养食客三千,最后能够脱颖而出的,即使算上有特殊才能的鸡鸣狗盗之士,想来也不算多。对于一家将自己绝大部分收入都寄托在营业规模是自己800倍的巨人身上的公司,我们还能够说些什么?据了解,在此之前神州泰岳也曾经多次寻求上市未果;如果不是这次中国移动的慷慨相助,估计即使是上创业板,也会比较困难。 在电信行业,像神州泰岳这样的公司不在少数,而由于运营商的政策变化导致很多所谓的高科技上市公司出现业绩大幅度波动的现象已经不胜枚举。当年运营商大力发展数据业务,使得一大批SP鸡犬升天,有些还幸运地登陆纳斯达克。后来,运营商又开始整顿,这些SP又先后出现了危机,像华友世纪这样的最后只好卖身了事。最近,这种悲剧又一次重演:运营商迫于手机涉黄的压力“暂停WAP计费”,使得SP行业又一次遭受重创。 这也充分暴露了这些所谓的高科技上市公司群体(其中绝大部分是民营企业)的虚弱本质。从本质上来说,他们能够发展起来,是基于“关系经济学”或者说是“勾兑经济学”的商业模式,而不是依靠创新,依靠开发好的产品获得最终客户认可。这种畸形的商业模式最终能走多远,确实很值得怀疑。不信的话,大家可以问问,开发出同样的一个新功能,飞信需要多长时间,QQ又需要多长时间。 放眼中国,像神州泰岳这样的公司还少吗?电信行业之外的“神州泰岳”们还少吗?他们大多依附于某家超大型国企,依靠关系获得订单,成长壮大起来。由于路径依赖,他们往往很难培养出独自面对市场的勇气和竞争力,往往也会因为某些并不属于公司内部的原因而很快衰落下去。 经济学里有个著名的“帕累托改进”:在总资源不变的情况下,如果对某种资源配置状态进行调整,使一些人的境况得到改善,而其他人的状况至少不变坏,符合这一性质的调整被称为帕累托改进。从我们目前的情况来看,如果大多数资源还是掌握在政府手中,掌握在少数垄断型国企手中,整个社会要实现帕累托改进,实现和谐发展,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