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
终于有人提到了华谊兄弟上市后王中军财富暴涨的问题,电视节目录制现场爆发出一阵会意笑声。王中军本来一直端坐着保持严肃姿态,但那丝来自心底的笑意,控制不住从嘴角边洋溢开来,直到露出了一排齐整的牙齿。在点头也难以掩饰笑容后,王中军干脆抬起右手遮住了自己小半张脸。
王中军不是一夜暴富的愣头青,许多年前他就已经过上了开宝马住别墅的富豪生活,传说他曾经买下两套别墅,然后拆除其中一套改为花园。他的得意源自于华谊兄弟长期以来资金饥渴状态的终结,“电影圈以前很缺钱。”他说。电影投资周期长,回报慢,而且风险巨大,华谊兄弟在很长时间内都和其他电影公司一样处于缺钱状态。
其实,在影视业还处于“很缺钱”状态的上世纪90年代末,从美国归来,手里捏着千万资金的王中军,一度堪称“大款”,于是他在1998年被朋友拉着投资了3部电影,“两部赔钱,一部赚钱”,赔钱的是《鬼子来了》和《荆轲刺秦王》,赚钱的是《没完没了》。华谊兄弟是最赚钱那部的主投资商。此役让王中军兄弟自信大涨,开始全力进入电影业。由于签署了保障条款,两部电影赔的钱,王中军也在两三年后从那两部电影的主投资商手里陆续收了回来。不过,缺钱而非赚钱在华谊兄弟此后的发展过程一直如影随形。
在上市之前,王中军的融资模式被简单归结为依靠个人人脉资源的“傍大款”,无论是最初房地产业的太合地产王伟,还是后来TOM集团王,再到后来的马云、江南春,王中军的股东几乎全是自己在企业家圈子中结识的“大款”朋友。将朋友变为股东的好处是算起账来简单。
“说句实在的,(融资)这个东西就像一个气场一样,几个企业家谁对你有兴趣,你是能够感受到的。是不是这么一回事?若是根本对你没有兴趣,何必碰一鼻子灰。”早先接受《中国企业家》采访时,王中军曾如此描述华谊兄弟吸引江南春、鲁伟鼎等人投资的过程,“我们的会也开得非常简单,飞到上海,5个人一坐,吃了一个多小时,说该每人掏多少钱,就这样的事。”
马云注入公司1000多万美元,江南春等人注入2000万美元,仍然无法满足华谊兄弟日益增长的资金需求。中国电影和电视剧市场在不断扩大,其投资成本也随之水涨船高。2008年,冯小刚的《非诚勿扰》投资尚不过5000万元人民币,而冯小刚的下一部电影《唐山大地震》的投资额已经达到1.2亿元,加之华谊兄弟在2006年开始大规模进入电视剧投资,因此公司一直存在资金缺口。根据招股说明书,华谊兄弟的现金流从2006年到2008年,连续三年的经营活动净现金流量均为负数,分别为-3438.92万元、-4491.48万元和-6112.28万元。
此次上市募集资金12亿元人民币,较招股意向书中披露的拟募集资金数量62000万元增加了几乎一倍。即便将发行价上调,公司股票仍然备受市场追捧,上市首日股价较发行价上涨147.76%,可以说,华谊兄弟率先走出了“缺钱”的困挠。
花钱
12亿元融资终于让王中军得以“一年可以拍几部电影,十几部电视剧。”
王中军在招股说明书里表明,此次融资将会用于补充影视剧业务营运资金。资料显示,2009年至2010年,华谊兄弟将投资《非诚勿扰2》、《唐山大地震》等6部电影以及642集电视剧。11月11日,华谊兄弟召开董事会,会后公告称超额募集的5.8亿元资金将被用于电影院的投资项目,剩余资金继续用于补充公司流动资金。电影院项目前期投资巨大,但是在电影产业链中位置重要,且利润可观,这一领域一直是华谊兄弟的软肋。
电视剧是近年来华谊兄弟大力拓展的领域,此前,中国电视剧制作已经严重供过于求,下属对王中军进入电视剧领域普遍持怀疑态度。王中军的应对之道是找到最好的电视剧制作人。“华谊兄弟电影的成功是大导演,电视剧照样有大导演、大制作人。”王中军第一个谈的大导演是张纪中,“就是开条件,30分钟谈完了。”然后“张纪中谈完了之后也跟国立谈,跟他没有谈进来,这很正常,每个人的需求、想法不一样。宝刚我也谈过,也没有谈进来,再谈康洪雷,谈进来了。”到现在,华谊兄弟为10个电视剧制作人成立了工作室。
为了保证产品质量,王中军给每个电视剧制作团队一年封顶60集电视剧,这样华谊兄弟每年电视剧的产量被限制在600集以内。今年,华谊兄弟的电视剧《我的团长我的团》和《倚天屠龙记》均卖出了6000万元的高价。
华谊兄弟的艺人经纪业务拥有85名艺人,其中包括周迅、李冰冰、黄晓明等当红明星。“在这一点上,我们起步比较早,也是我们公司非常核心的一个竞争力,这个门槛别的公司几年内很难往上迈。”王中军说。“因为明星签约通常是8到10年,起码这10年他是和你一起工作的。”
电影仍然是华谊兄弟最为重要的利润来源,这其中的核心赚钱机器正是导演冯小刚,与冯小刚的合作成就了华谊兄弟,不过对冯小刚的单一依赖也一直是华谊兄弟电影的最大隐忧,“冯小刚病了怎么办?”这是王中军最经常被问到的问题,这个时候,他的心里会想“冯小刚为什么会病?”又转念一想,“但是真的病了怎么办?”《风声》的大卖让人看到了导演高群书的潜力,不过王中军也承认,“艺术家不是培养的,大导演是慢慢磨炼出来的,或者是天才。”
上市之后,王中军随着一个商学院班去了欧洲,在巴黎一间爱马仕专卖店里看中了一款价值数十万,而且还要提前一两年预订的皮包。于是他决定买下,作为公司上市的庆祝礼物送给太太。没料到,店里的售货员告诉他,这是别人预订的货品。在王中军再三表达对此的喜爱之后,这个售货员进入里屋打了一个五分钟的电话,“感觉打的电话比较高层”。出来后,售货员笑容满面地告诉他,“王先生,因为是您,我可以卖给您。”这个场景让王中军想到了自己电影中的植入广告,“都是饥渴营销”,华谊兄弟的贴片广告也以10个为限,“就像奥运会的合作伙伴。”王中军说。冯小刚的新片《唐山大地震》已经卖出了近8000万的贴片广告。“只卖10个,哪怕我们只卖出去2个,我们也说只卖10个。”王中军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