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亚洲金融风暴 《美元刀》上编所向披靡洗劫亚洲——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之三、穷



系列专题:直面金融危机

三、穷国养活富国

在金融危机之前,东盟国家和韩国由于经常账户赤字而成为净借款国。金融危机后的1999年7月,东南亚已经开始摆脱金融危机的阴影,国内生产总值的增幅开始增长,其中,新加坡增长幅度为12%、菲律宾增长幅度为12%、马来西亚增长幅度为16%、泰国增长幅度为35%、印尼增长幅度为103%。此外,东南亚国家外汇储备有所增加,对外贸易也都保持顺差,所有的金融危机国家都成为净贷款国。

金融危机的教训使亚洲各国和地区纷纷大量积攒外汇储备,以对抗外汇市场上投机资本对本国货币的攻击。外汇储备又以美元资产投资为主,而这正是美国希望的。这一局面今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也不会有大的改变。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世界经济展望》中给出的关于新兴市场国家资本流动规模的数据,1997—2004年间,新兴市场国家外汇储备增加了16万亿美元,其中仅2004年就增加了 5190 亿美元,2005 年也在5000亿美元以上。这些国家的经常账户盈余在2004年达到3360亿美元。其中亚洲新兴经济体2004年的经常账户盈余是1930亿美元,占整个新兴经济体总额的一半以上。此情景与1996年大相径庭,那时这些国家的经常账户负债达到930亿美元。2004年的经常账户盈余按市场价格计算已经达到了它们国内生产总值的35%。

自欧元诞生以来,尤其是美国“9·11”恐怖袭击以来,布什政府的“赤字美元”政策导致了美国的经常项目赤字和美元的全球性流动泛滥。美国经常项目赤字近年来急速上升,从1991年的无赤字到2006年的占GDP的65%。

这些过剩美元其中一部分流向美国国内的房地产和金融衍生品的黑洞,还有部分流向新兴市场国家。这些国家在2004年就接受了1860亿美元的净外国直接投资,亚洲占据了870亿美元份额。净私人资本流入量达到1960亿美元,亚洲新兴经济体接受了其中的1300亿美元,占整个新兴市场经济体资本流入量的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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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之对应的是,美元的走强使亚洲国家证券投资资本(金融资本)净流入有所下降,但是外国直接投资的净流入增长却有效地弥补了证券投资方面资本流入的下降和其他形式投资净流出的增加。与证券投资和银行贷款等其他形式的资本流动相比,外国直接投资具有期限相对较长、流动性低等特点。因此,越来越多的新兴市场经济体选择外国直接投资作为其资本流入的主要形式,在一定程度上增强了应对国际资本流出冲击的能力,增加了金融市场的稳定性。

与之相反的是,长期以来,中国内地、日本、中国香港和中国台湾等经济体积累了巨额的经常项目盈余,这些盈余无一例外地大部分都投向了美国国债和包括美国房地产债券在内的各种金融衍生品,这些盈余又回补了美欧的经常项目赤字,以至于使整个东亚地区成为净储蓄国。

截至2008年年底,中国的外汇储备已经拥有超过2万亿美元,日本外汇储备为103万亿美元,韩国超过2000亿美元。外汇储备最多的东亚国家和地区依次为:中国、日本、中国台湾、韩国、中国香港、新加坡、马来西亚、泰国和印尼。上述9个国家和地区外汇储备总额占全球外汇储备总额比例的60%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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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美国呢,自1982年起,便从国际资本净输出国转为净输入国,国际资本流入规模逐年增长。美国利用了全世界近70%的净储蓄额,全球资本持续大规模流入美国,这导致美国金融市场长期繁荣,并为美国经济增长提供源源不断的资金支持。

纵观全球,当今国际资本流动基本上形成两大趋势:一个趋势是资本在美国、日本、欧洲等发达国家间形成流动;另一个趋势则是资本在发达国家与各个新兴经济体之间形成流动。其中,仅美国、西欧和日本之间的资本流动,就占全球长期资本流动总额的2/3左右。

当前世界资本流动的特点便是,美国吸收了大量短期和长期投资,成为国际资本的“集散地”;新兴市场的地位很特殊,它们吸收了大部分发达国家流出的资本,同时,它们也在向发达国家输出资本。而且目前,东亚新兴市场资本流入额在减少,向发达国家的输出却在增长。这种“资本逆流”,造成了亚洲穷国补贴美国等富国的现象,其中,以中国为甚。

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种现象?

按照前美联储主席格林斯潘的解释,最关键的因素是经济学家所谓的“本国偏好误差”大幅下降,以及美国生产力明显增长的缘故。

本国偏误是投资人在为其储蓄的投资作选择时的一种狭隘倾向,即使放弃外国更有利的投资机会,也要选择自己的母国。当人们对某个投资环境比较熟悉时,他们会认为风险小于环境不熟的远方投资,即使二者的客观条件一致。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半个世纪里,全球的本国偏好误差现象非常明显。国内储蓄几乎完全导入国内投资,即投资人所属国家的工厂、设备、存货和住宅。在一个本国偏误极为强烈的世界里,外部失衡现象非常小。

格林斯潘还认为,20世纪90年代以来,随着新兴市场国家私有财产权的保护和跨国资本流动限制瓦解,而且,咨询和通信科技之进步,有效地缩减了全世界各市场间的距离,扩展了投资人的地理视野,使得外国投资的风险看起来不再像几十年来那么高。越来越多的储蓄者跨越国界投资外国资产,显示“本国偏好”不是那么严重(即本国偏好误差下降)。这样的变动,造成亚洲国家的经常账目剩余增加,并抵消美国所增加的赤字。

真实情况是这样吗?作为储蓄资本,相对报酬率是决定超额储蓄导向投资去向的关键因素。实际上,连格林斯潘自己也承认,2005年美国对外投资2万亿美元的投资报酬率是11%,远高于美国支付给持有美国债券的外国人的利率。尤其在美国大幅降息后,除日本外,中国及其他亚洲国家利息远高于美国国债利息的情况下(所谓利差),投资美国有更高的报酬率的说法更站不住脚了。

其实,这正是美元武器的厉害之处,也是美元殖民战略的关键。在美元的金融霸权下,如果经常项目盈余国家不增加美元资产的外汇储备,就会遭到以美元为首的投机资本的攻击而导致本币崩溃。

这也正是美国的战略家们为什么千方百计要迫使其他国家放松外汇管制,允许资本自由流动的原因之所在。换言之,只要在资本自由流动下的投机资本的攻击的威胁存在,非美元经济体就不得不断地增加外汇储备,就不得不断地把外汇储备投向美国,换取美元形式的资产。

从另外一个角度讲,任何危机,包括战争的威胁,都会造成这样一个效果,就是美国是个相对安全的投资天堂,美元是世界储蓄的“避风港”。从过去的经验看,美国从没有在其本土发生过大规模的与外国的战争,经济局势相对维持在一个稳定增长的态势,造成相对较高的风险调整后预期报酬率,导致全球对美国资产之需求不成比例地上升。历史经验又强化了投资者的这一幻觉。因此,美国热衷于不断地创造危机,不断地利用危机,不断地驱赶美元流向美国。

这就造成这样一个局面:牢牢把握金融制高点的美国,不断地发行美元,亚洲等新兴经济体不断地生产商品供应美国以换取美元盈余,再投资到美国,为美国的经常项目赤字融资。美国实际上就成了最终贷款人和最终消费者。这就是所谓的“穷国养活富国”的现象。

亚洲国家、石油净输出国家和拉丁美洲的新兴国家,无一例外地成为为美国融资的输血者,成为美元殖民战略的牺牲者和美元刀的祭品。

再者,持有巨额美元外汇储备,还得承受美元贬值的剥削。面对日益增长的外债及其利息的支付,美国先天性地倾向会增发美元,使其贬值,以使其外债缩水以降低偿债成本,这是储备国家暗亏。如果储备国家大规模抛售美国国债,又会导致其贬值,从而变成明亏。这就是目前美元储备最多的中国政府的“两难”。2万亿美元的外汇储备变成了烫手山芋,还姑且不论这2万亿美元的外汇储备所造成的高能货币效用,给国内造成的流动性过剩和通货膨胀预期。关于这一点,在后面的章节还会谈到。

总而言之,美元向亚洲的输出和美元向美国的回流,本质上就是美国洗劫亚洲财富的过程,美元是刀,是新的殖民剥削。美元的升值和贬值对亚洲国家的经济发展影响巨大,亚洲经济越来越成为美国的附属经济特征,越来越成为具备殖民地经济的特点。

1997年的亚洲金融危机没有向美国蔓延,而2008年的美国金融危机却能通过美元这个国际货币的流通媒介功能向亚洲传导,美元的输出,不仅输出了通胀,还输出了危机。

亚洲能摆脱美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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