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系列专题：研究80后
“这个社会只有一种评判成功的方法，就是看谁能将企业做成功，这与年龄无关。”
李晋吉，生于1980年，北京无限新空信息技术有限公司CEO，拥有中国手机网站第一品牌及国内最大的无线虚拟社区3G泡泡。 “这个社会不在乎你有多少工作经验，只看重你的公司是否成功。换言之，结果最重要。” 赵宁，生于1982年，北京华宁远志网络技术服务有限公司CEO，拥有介绍硬件产品资讯的网站“非常在线”。 对于“80后创业者”的身份，李晋吉和赵宁有些不屑。在他们眼中，创业与年龄无关。也许是经历得多了，李晋吉和赵宁都有着超越实际年龄的成熟心态。只有从他们那略带稚气的笑容中，你才能依稀看到“80后”的影子。 与那些抱怨工作辛苦的创业者相比，李晋吉显得有点“怪”——每天深夜12点查阅公司主营业务数据报表；每周要开四五次工作会议；每月出差时间难以估算……工作如此繁忙，他却笑言：“时间长了，工作就像吃饭、喝水一样，成了我的生活必需。”与那些不愿谈及自身弱点的创业者相比，他显得有点“傻”：“我的弱点挺多的，比如我的英文不太好、管理经验不足、有时与人沟通欠思考……”与那些动辄就将到纳斯达克上市挂在嘴边的创业者相比，他显得有点“胸无大志”：“我就是想把手头的事情做好。”这个李晋吉有点意思！
对记者而言，李晋吉是“慢热型”的采访对象，而赵宁恰恰相反。也许是性格使然，抑或是早已经历过各路媒体的锤炼，面对记者，赵宁能很快地进入状态。他不讳言自己曾是让老师头疼的差生，不掩饰自己曾有的幼稚想法，不回避与其他一些“80后创业者”的差距。这个赵宁颇有北京男孩的爽直。 做李彦宏没有做到的事 在一群穿着T-shirt、牛仔裤和波鞋的年轻员工中，一身休闲西服装扮的李晋吉是最有“老板相”的。别看眼前的李晋吉沉稳老成，骨子里，他却是个极不安分的人。传说中，李晋吉先后呆过6家以上公司。对于这种传言，李晋吉笑说太夸张，但“无限新空”并非他创办的第一家公司却是事实。早在大学二年级，李晋吉就用帮人装电脑攒下的几万块钱办起了小灵通软件公司。但因为当时国内小灵通业务还不成熟，公司最终关门了。没有过多地徘徊于沮丧的情绪中，李晋吉选择了再次创业，“机会不是等来的。”这一次，他接触到了3G业务。李晋吉坦言当时自己被红火的日韩手机娱乐业“刺激”了一把，“过去是眼球经济，而今后有可能就是拇指经济。”他选定了创业的新起点——无线互联网业。李晋吉曾说：“就算现在你将我所有的员工带到隔壁，开一家同样的公司，也不能做出3G泡泡这样的产品了。”机会稍纵即逝，他很早就懂得这点。 在这个新兴行业圈里有个故事，说百度的李彦宏也曾考虑进军无线互联网，可一问身边的人，个个都说没有兴趣，李彦宏只得作罢。这多少说明了一个现状，对无线互联网业的发展前景和方向，人们看得并不清楚。当时的李晋吉也处于这种“混沌”状态，“但我知道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2004年8月，李晋吉独立投资的“无限新空”成立了。兜里有近百万的创业资金，身边有志同道合的创业伙伴，李晋吉却不知道公司的主营业务是什么。手机杂志是热点？做！游戏是热点？做！图铃下载是热点？做！半年中，他们运作了12个项目。“就像一个人进入了一家餐馆，他想吃饭，但他喜欢吃哪种菜系、喝哪种饮料，我们一无所知。怎么办？只有尝试！”李晋吉说话有个特点——喜欢打比方。两个月后，他发现虚拟社区的人数增长得很快，几乎达到了200%到300%的增速。就是它了！李晋吉和伙伴将泡泡吧定为公司的核心业务，“用户喜欢哪个，我们就做哪个。” 赵宁天生就是个商人，当童年玩伴还做着“警察梦”、“科学家梦”时，他就已经给自己定下了“长大后开公司当老板”的目标。“最初，我只是有这么一个想法，并不知道将来要从事什么行业，直到初三，我才找到了方向。”赵宁所说的正是互联网。他与互联网结缘很早。初一那年，家里的电脑升级为586，赵宁开始学着上网。看着网上各种主页，他动了尝试一把的念头。那时软件不好买，下载速度也很慢，赵宁花了一年时间才建起个人主页。 “我从小就淘气，初中的学习成绩也不太好，物理考试还得过20多分。”但突然有一天，一向悠哉的赵宁开始发奋学习了。问起原因，赵宁笑了：“做个人主页的经历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想要创业，没有知识是不行的。”打那时起，赵宁开始恶补功课，“我让爸爸买了一张汉语拼音表，贴在墙上天天看。”除此之外，他还将小学数学书、语文书统统买回了家，“现在想想，还是我的创业目标促进了我的学业。” 2000年，还在上高三的赵宁用“中关村男孩”的名字注册了域名，而这也成了非常在线的前身。赵宁是个恋旧的人，比如他至今还在用着一个神州行号码，那是他的第一个手机号码。再比如他的MSN上至今还保留着“中关村男孩”的拼音缩写，那是他事业的起点。2003年6月，一直用业余时间“倒腾”网站的赵宁有了个大胆的想法——休学创业，“为创业而休学的申请能不能批？我的心里也没谱。”也许是等待的滋味太过难受，赵宁至今都记得接到学校批准通知的日期——2003年12月14日。“那天班主任打电话给我，说学校同意我休学了。”第二天一早，赵宁骑车出了家门，他的目的地不再是学校，而是中关村，“和我一块创业的有五个人，他们已经提前租好房子开始办公了。”从学生到老板，赵宁的变身很快。[FS:PAGE]
是否融资我说了算
“哪怕夜里两点，你打电话也肯定找得到他。”这话说的是李晋吉，而说这话的人叫李煌——华登国际的投资总监。正是李煌所在的公司与联创策源在2005年9月向无限新空注资3000万元人民币。说起融资，李晋吉语气平静，“我们做的是高投入行业，光设备采购费就在300万左右。有人愿意投资，我们为什么不抓住机会呢？” 最初，李晋吉租了一套商住两用的房子做办公室，他按房间面积划出20个座位，但那时连叫水都要自己来的李晋吉并不知道要用多长时间才能让这些座位坐满人。将深度挖掘并满足用户的需求视为产品的核心价值，这是李晋吉所强调的。正是这种用户至上的理念让3G泡泡在短期内成为国内规模最大、人气最高的手机虚拟社区。一时间，国内排名前十的风险投资商纷纷找上门来。对李晋吉而言，这是一个握有主动权的单向选择。有传言说，在与华登国际合作前，李晋吉向对方提了个条件——不介入公司的实际管理。充满激情和创新能力的团队、潜力巨大的市场和个性突出的产品让他有了足够的底气。 2005年11月，在经过3个月的考察和谈判后，联创策源和华登国际注资进入无限新空。有了风险投资，李晋吉开始将无限新空发展为一家架构明晰的公司。比如财务管理，以前财务工作大多由李晋吉亲自上阵，如今，公司有了专业人员。再比如招聘，以前都是部门总监说了算——与应聘者聊聊天，感觉不错就OK，如今，简历筛选、笔试、面试，一个都不能少。“现在还有三四家风投公司希望跟进。如果我们进行第二轮融资，规模大概是第一轮的三到五倍。”但如今的李晋吉全然没有资金压力，“公司有盈利能力，也有现金储备，我们在短期内不会再考虑融资。” 赵宁清楚地记得自己创业已有两年零十个月。从最初在家里办公，到现在每月租金1660元、冬冷夏热的铁皮房里办公，再到如今在自己买的房子里办公，赵宁的网站在一步步成长。问他最高兴的事是什么？赵宁笑答：“还要算是我用一周的时间为公司拉来了第一个客户。”那是一个专做电视卡的客户，牌子不大，当时的广告费是每月400元。没有太多谈判技巧，赵宁实在地向对方介绍了尚在起步阶段的网站。也许正是这种真诚打动了对方，他们决定投放一年广告。可到签约时，赵宁却改变了主意，他要将广告期从一年缩短为半年，“创业初期，为吸引客户，我们的广告费很低，但我相信这种低价政策不会持续很久，随着网站的发展，我们的广告费势必会水涨船高。” 老实说，赵宁的创业有那么点盲目色彩，他没有技术背景——在电子商务专业学了不到两年就休学创业；他没有做过市场调查——只是在看到小熊在线和走进中关村的发展势头不错后，就断定这个行业有可为；他与创业伙伴的组合纯属偶然——凭着在论坛上发的几个帖子，认识了几个毫无工作经验的男孩。不过，赵宁是一个能快速认识到问题的人：“我对自己所做的行业并不了解，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做出有特色的东西，既然如此，我不妨先集各家所长，等有了一定的实力后，再尝试创新。”一番摸索后，赵宁为网站确定了“原创为主、转载为辅”的模式，从2004年底开始的三次改版也为非常在线带旺了人气。“你有没有考虑过融资问题？”赵宁的回答很坚决：“现在主流的投资方向可能不是我想做的，我不会为了得到投资而改变什么。当然，如果赶上合适的时机，在合适的地点遇到合适的人的话，风投也是很好的选择。” 愿赌服输 从上个世纪80年代起，李晋吉的父母就开始经商。“父母对我影响最深的是教会我不要计较太多。”正因为有这种心态，李晋吉才能力排众议地创业，“当时很多人不理解，我在TOM带领一个团队，挣的不少，为什么还要每月往里搭几万块钱去创业。但我觉得创业就像赌博一样，输赢皆有可能，没必要太过计较。” “如果一个人没有信仰，他会生活得很孤独。”李晋吉很喜欢舒本华的这句话。在他看来，积累到一个点，许多事就会自然而然地发生，“我不是一个喜欢做梦的人，我只想将时间花在对公司有益的事上。”面对得失成败，李晋吉颇为超脱，“我为公司陆续投入了200多万，但我不担心这些钱收不回来怎么办，大不了从头再来。”如果说创业是一次赌博，李晋吉有“愿赌服输”的勇气。 李晋吉钟爱有氧运动，譬如登山、慢跑。他会组织员工登山，而他自己还喜欢在夜晚的大学操场跑步，一次跑一二十圈。“每次跑步后，我都有一种体力透支的感觉，就好像已经将所有东西都抛到操场上了一样。”李晋吉的最高纪录是一次跑了30圈。有氧运动能提高人的耐性，而李晋吉正是一个很有耐性的人——他认准了的事，就会执著地做下去。员工眼中的李晋吉是那种想得开、稳得住的老板，好像没什么问题解决不了。其实，李晋吉的创业路并不平坦，但幸好他很乐观——他喜欢将困难看成挑战，喜欢将因判断失误而付出的学费当成探索市场的必然代价，“不管明天是否会遇到更大问题，只要做好了今天的事，我就有成就感。我们遇到的问题，其他人也会遇到。我们将它解决了，就又领先了对手一步。” 一年前，赵宁曾在网上做过一个心理年龄测试，结果让人大跌眼镜——这个只有23岁的大男孩却有着47岁的心理年龄。先将这种测试的科学性抛在一边，这至少再次验证了赵宁有着超越年龄的成熟心态。 在赵宁看来，一个创业者要有平和的心态。创业之初，不少亲戚都在给赵宁泼冷水。在他们的潜意识里，这孩子做的事情不太靠谱。面对阻拦的声音，赵宁很平静：“一件事能否成功跟其他人怎么说没有关系。能创业的毕竟还是少数，如果大多数人的想法都和你一样，那大家就都成老板了。”对于外界的种种声音，赵宁有自己的判别标准：“如果意见中肯，我就会听。”为积累人脉，赵宁在创业前跑了一年的发布会，认识了不少圈里人。当时，这些圈里人给了他最中肯的意见，“他们告诉我创业不容易，在哪些地方会遇到困难，该如何克服。”赵宁说他不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他可以在王府饭店吃大餐，也可以在地摊吃馅饼；他可以开车去公司，也可以坐公交车去上班；他可以在听到“网站做得不错”的评价时谦虚道谢，也可以在听到“网站毫无特色”的评价时欣然接受。 除了平和的心态，在赵宁眼中，不服输的精神也很重要。创业是艰苦的，最开始，非常在线的内容很少，知名度很低，无法得到客户的认可。“那时即使是免费给厂商做产品评测，都没人愿意与我们合作。”但这种窘境没有吓退赵宁，“我觉得这没什么，我相信自己一定能挺过去。”2004年，在赵宁兜里只剩5000多块钱的时候，非常在线实现了单月盈利。 是老板也是哥们儿 生在江苏，长在黑龙江，李晋吉将南方人和北方人的特质巧妙地结合在一起——南方人的细腻与谨慎、北方人的好胜与冒险，他很会组合。外人眼中的李晋吉有创业者的激情与大胆，也有管理者的理性与冷静。 在无限新空，你可以穿着随意来上班，可以随心所欲地布置自己的办公间。就算在办公时间，你也可以打开公司的冰箱和微波炉，毫无顾忌地吃上一顿。在公司组织的活动上，你尽可以放心大胆地与老板打牌……“我希望营造一个宽松的环境。”李晋吉对硅谷高科技公司的管理模式情有独钟。时至今日，他还是习惯用“哥们儿”来称呼当年的创业伙伴。有人说善于与员工交流的李晋吉像班主任，但他更希望能与员工像哥们儿般相处。无限新空是一家年轻人扎堆的公司，一半中层管理者是“80后”。“你遇到过管理难题吗？”李晋吉摇头：“这与年龄无关，打个比方，难道遇到比我小10岁或大10岁的人，我就不和他做生意了吗？” 在李晋吉的规划中，团队建设是首要大事，“投资人看我，而我要建立一个执行力高过想象力的团队。”李晋吉说现在的角色更像建议者，“如果有朝一日连拍板这件事都不用我做，就说明我的公司已经perfect了。”如今，在公司招聘时，李晋吉偶尔也会客串面试官。问起选人标准，他爽快地回答：“要有与公司要求相符合的能力；要有热情，能投入到我们的事业中；要有上升空间，能通过我们的培养实现自身价值，并将这种价值带到公司。”说这话的李晋吉很有“老板相”。 和很多创业者一样，最开始，赵宁在公司的角色就像一个多面手，技术、销售、管理，哪里人员不到位，他就冲到哪里。他也很习惯亲历亲为的工作方式。一个偶然的机会，朋友给赵宁推荐了一本书——《基业常青》。正是这本书让他明白了一个凡事都自己做的老板不会有太大发展，一个懂得发挥员工能力的老板才是好老板，“也许一开始员工没有你做得好，但不要着急，你一定要让他们坚持做下去。假以时日，那些员工一定会做得很好。到那时，团队的力量就会显现，团队进步了，非常在线也会进步。”如今再说起管理，赵宁颇有心得。他打了个比方，如果以前自己是一个哪里需要就补到哪里的螺丝钉，那么现在他要做一把钳子，将合适的螺丝钉拧到合适的地方。 “你如何管理比你大的员工？”赵宁给出八字箴言：“以理服人，就事论事。”事情对了就是对了，错了就是错了。“我现在的梦想并不是将非常在线做到很大规模，我更希望让我的团队随着公司的发展而发展。”赵宁描绘着非常在线的发展蓝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