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公开资料显示,1994年玉溪烟厂利税达到157 亿,1997年达到193 亿。
“如果以每年创税利100 亿计算,每天就是2700万元。”
《烟王》还记录了这样一个场景,当年一位来自北京的官员在参观红塔集团后说,“老褚,你开的不是烟厂,是中国的印钞厂啊!”
那个时期的红塔山,名满江湖。
“烟王”坠落
层层光环的背后,暗藏着独权与私欲。
从年27.5万箱增长到218.3 万箱,玉溪卷烟厂用了不到10年时间。据统计,仅“红塔山”一个品牌,在上世纪90年代为国家创利税800 多亿元。
“烟草大王”褚时健也获得了一系列荣誉,云南省劳动模范、全国劳动模范、全国“五一”
劳动奖章获得者、全国优秀企业家、全国“十大改革风云人物”等荣誉聚集一身。
“红塔帝国”的权力全部集中到塔尖。据说,那时褚时健的话在集团内部被形容为“圣旨”,重要的事情,尤其是批烟,全凭他的条子和电话。他有“至高无上的权威”,他身边人称他“老爷子”,其它人叫他“老板”。
公开资料显示,每次出行,褚时健的车走在最前面,后面接着的是镇政府、市政府、省政府20多辆以“O ”开头的政府车。只要褚一停下,其它官员也跟着下车,场面蔚为壮观。
然而,从1995年开始,褚时健的命运发生转折。
这年2 月,一封发自河南的匿名检举信寄到了中央纪检委信访室,并引起高度重视。该信检举:河南洛阳的个体烟贩林政志勾结三门峡烟草分公司,通过向褚时健的亲属行贿而取得卷烟指标,获利800 余万元。
次年12月28日,褚时健被有关部门带走。
1998年1 月,新华社发文通电全国:云南省红塔集团原董事长褚时健严重经济违法违纪案,经过联合调查取证,已取得重大突破。褚时健被控和红塔集团其它几个领导人以私分形式贪污公款355.1061万美元,褚时健得款174 万美元。
当时,他对检察院预审人员这样坦白,“1995年7 月份,新的总裁要来接任我,但没有明确谁来接替。我想,新总裁接任之后,我就得把签字权交出去了。
我也辛苦了一辈子,不能就这样交签字权,我得为自己的将来想想,不能白苦。
所以我决定私分了300 多万美元,还对身边的人说,够了!这辈子都吃不完了。“
褚时健出事后,惋惜声一片,而社会争议也很大。在1998年初的北京两会上,十多位企业界和学界的人大代表与政协委员联名为褚时健“喊冤”。当时流传甚广的一句话:“一个为民族工业做出如此巨大贡献的国企领导,一年收入竟不如歌星登台唱一首歌!”
也有声音指出,无论他有怎样的贡献,都不该将公款划入个人名下,贪污必然要受国法惩罚。
1999年1 月9 日,褚时健被判处无期徒刑。
据当时的媒体报道,宣读判决书的时候,褚时健只是摇摇头,没有说话。
服刑两年后,褚时健的刑期被减为17年。
没有“烟王”的红塔
退去之后的褚时健,留给人们感叹与感慨。
褚时健被批捕的1997年,国家烟草专卖局出台了“双控”政策,红塔专卖店被取消,地方抵制红塔的运动随即涌起,“红塔山”销量从高峰时的90万箱锐减至30万箱。
与此同时,烟草上的“三权合一”被拆开,至此云南的烟草政策又回归到和全国一样的起跑线上。
资料显示,从1999年开始,云南省烟草行业连续三年呈现卷烟产销、税利双边下降的局面。烤烟年产量从2300万担减到1100万担左右,减幅一半以上。
褚时健出事后,红塔集团的很多人认为,他是在不该拿钱的时候,拿了他应该拿的钱。
不少人为之惋惜,“我们为失去这样一位优秀的经营管理者而惋惜。”
当年为褚时健做辩护律师的云南律师马军曾表示,他准备在今年年初再次为褚提交“特赦申请”。
曾是媒体人的朱界飞也在博客中写道:作为一个每年向国家交税超百亿的企业领导人,褚时健当时的个人年工资收入只有几万元人民币,在外国人眼里,是有点难以置信。但法律是无情的,褚时健挪用公款,还是被判重刑。然而,他的落马,换来了企业家激励制度的推行,这也算是他最后给社会的一点贡献。
褚的继任者字国瑞,年薪加上奖金超过100 万元,褚时健一生的收入也比不上。字在红塔6 年多的时间,有人计算后认为,他的合法收入接近1000万元。
就在褚时健被调查的第二年,美国可口可乐公司总裁的收入为885 万美元,外加2500万美元购股权;迪斯尼公司总裁年收入是850 万美元,外加1.96亿美元的购股权。褚时健17年的收入加奖金,80多万元人民币。
一种公开的说法是,褚出任玉溪卷烟厂厂长17年,烟厂为国家创税总额至少超过800 亿元。
尽管如此,在如今红塔集团新落成的“烟事文化馆”中,难觅褚时健的印迹。
2005年,红塔集团创建50周年。《红塔集团志》(2006年版)里,“领导简介”中褚时健排列第20位,数百页的专辑中,只有为数不多的一两张小照片。
保外就医后经营橙园
2002年,褚时健因患有严重糖尿病得以保外就医。
回家后,褚时健和弟弟褚时佐一起在位于新平县与景东、镇沅、楚雄、双柏等五县交界处的哀牢山种橘橙。那里海拔近3000米,终年云雾缭绕,据说种出来的橘橙格外甜。
褚时佐的儿子褚云涛说,伯父现在身体健好,经常往来哀牢山与玉溪市区之间,在市区内也有住处。身边还有红塔集团专门安排的司机、保健医生等陪护人员。
刚被判刑时,褚时健给褚时佐的橙园的果子取了一个名字——高原王子,要求打造出质优价高的冰糖橙,“只要褚家不倒,这个牌子就不能丢”。后来,因市场上出现冒牌“高原王子”,褚时佐一度打算更换商标,被褚时健训斥一顿。
一位和褚时健接触多年的人士表示,褚和以前一样仍是家长作风,在褚家拥有绝对权力和威望。通常,每年他都会在褚家召开两次家庭会议,宣布一些重要决定。
现在,80岁的褚时健还在经营着自己的2000亩橙园。据了解,他还成立了云南金泰果品公司,打算用云冠作冰糖橙的注册商标。
2008年12月22日,褚时健正在为自己的冰糖橙找销路。
他的侄儿褚云涛还说,伯父正在和市领导沟通,希望能尽快修通连接哀牢山上下的水泥路,这样,既方便果品下山,又能常去果园看看。
褚时健的一个陪护人员表示,褚时健尤喜欢看9 月份的山,因为整个山的冰糖橙刚好成熟,从山上看,黄黄的橙子满满地铺着山脉,他说“感觉整座山就像是一枚上好的大烟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