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市云阳县有一个叫温曙东的养鸭大户,论规模在当地他不是最大的,但近两年,他却成了人们茶余饭后谈论的焦点。
云阳市民 吴用姐:别看他年纪轻轻,方圆几百里他都有名气,都说他是疯了,好好的城里生活不过,非要到农村来。
云阳市民 郭军:老婆跑了,钱没有了,生活过的低下,还不如一个正常村里的老百姓。
照片中的这个人就是温曙东,曾是当地的一位中医,在县城开了一间门诊,短短5年时间就拥有百万资产,过着舒服的日子。
然而,三年前,他突然决定不当医生要改养鸭子,就是因为这个决定,从此家庭破裂,穷困潦倒。
温曙东:外面人议论说我傻,默认我不愿意去面对任何人说什么。
尽管温曙东不想解释什么,但父亲的口气却为他十分自豪。
温曙东的父亲 温国林:要搞就搞史无前例的事,作为这种情况下我也只有支持他。
温曙东靠养蛋鸭,能做一件什么史无前例的事情,为了这件事,他在短短两年时间里赔光了所有家产、并因此家庭破裂后,怎么又在一年后东山再起,再次拥有百万财富的呢。
温曙东今年34岁,在他上初中的时候,母亲就瘫痪在床,为了给母亲看病,初中毕业后,温曙东就跟着当地的一位名中医学了6年医,并用学到的医术坚持为母亲治疗,慢慢地让母亲站了起来。
温曙东的母亲 吴光兰:泡药酒,几种中药来治疗,慢慢地康复就快
2000年,温曙东顺利办理医师营业执照证,并在云阳新县城开了一家门诊,因为医术精湛、为人厚道,找他看病的越来越多。
温曙东的朋友 温毅:远处的病人都来找他,包括万县奉节巫山都过来找。
温曙东:一个月最低有一天就是开中药,就能开到1万元,在我当时20多岁,看到这个数很了不起了。
短短五年时间,温曙东积累了百万财富,在县城购置两套房子、一个门面,妻子经营着一家美容院,日子过得既温馨又舒适。然而2005年底,这种温馨的日子被彻底打破了,之后的三年里,温曙东的生活大起大落、意外频发。
云阳是三峡库区,三峡工程开工后,不少老百姓都移民到上海,温曙东和朋友也一起到上海去开平价药房,可上海市场竞争激烈,生意做了一年就亏了十多万。就在这时,温曙东被电视上一则用蝇蛆养鸡的报道吸引住。
温曙东:蛋1.8元一个,批发10元钱一斤很贵。
用蝇蛆喂的鸡产下的鸡蛋价格让温曙东觉得很有诱惑,也让他看到了一个新的商机。
重庆地区天气潮湿闷热,当地人都喜欢吃性凉的鸭蛋,而市场上卖的鸭蛋都是咸鸭蛋或皮蛋,新鲜的鸭蛋寥寥无几。
记者:你们爱吃鸭蛋吗?
市民:爱吃。
记者:都怎么做的好吃?
市民:一般就是皮蛋,泡的淹蛋都可以。
记者:有没有鲜吃鸭蛋?
市民:鲜吃鸭蛋没有,没听说过。
记者:为什么鸭蛋不能鲜吃?
市民:太粗糙了,有腥味。
当时温曙东医师营业执照正好到期,看到新鲜鸭蛋市场的空缺,温树东心想如果能养出一种没有腥味的鸭蛋,市场前景比当医生还要好,于是决定要养鸭子。
2006年初,温曙东和一个朋友合伙,每人出资50万元,在人和镇租了30亩地用中草药养鸭。
温曙东:比如说用了黄芪人生补充益气,增强鸭子的免疫力。
养鸭的配方出来了,可是那位合伙的朋友却变卦了。除了之前拿出的15万元就当入股外,剩下的35万元迟迟没有到位。
温曙东的父亲 温国林:合伙人的父亲就反对他搞这一项,所以撤出了,就造成这个原因,没有钱。
原本指着这35万元买饲料喂鸭子,如今资金没到位,5000只鸭子养到第三个月饲料就供应不上了。
温曙东:这个鸭子一只一天要吃6毛钱,一天要吃2000多元钱。
无奈之下,温曙东只好去找朋友借钱,可朋友们对他放着医生不当非要养鸭的做法很不理解,都不愿意帮忙。
温曙东的朋友 温定云:用我们这个地方的方言说,这叫不务正业。
温曙东:你回家行医大家都支持,你做这个,你再做怎么好也不支持。
当时妻子还在县城开美容院,对温曙东养鸭子没有反对和也没有支持,任由他去折腾。可朋友们的不理解让温曙东很苦闷,想当初当医生的时候都是别人求着自己,如今反过来处处求人,温曙东心理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借不到钱只能眼睁睁看着鸭子挨饿。
温曙东:一般鸭子3斤多重,最低2斤8两产蛋鸭,瘦到1斤左右。
一连十天都找不到钱,3000只鸭子就这么被活活饿死了。
温曙东的父亲 温国林:一天死三四百只,那很痛心,只能流眼泪。
朋友们本来就没看好温曙东养鸭子,如果让他们知道鸭子是因为没钱饿死了,更是看他笑话。当时正是春节,温曙东白天不敢出门,晚上天黑了这才悄悄地把死鸭子埋了。看着剩下的2000只鸭子奄奄一息,温曙东做出一个决定,把其中的1500只贱卖了,换点钱来养活剩下的500只鸭子,来继续他的实验。
温曙东:一只鸭子就卖10元钱,太瘦了 8元钱10元钱就这样卖了。
1500只鸭子只卖了12000元,用这笔钱,温曙东继续试验。
一个月后的一天早晨,温曙东正在睡觉,母亲跑来兴奋地告诉他鸭子产蛋了。
温曙东:我当时一下子就从床上翻身起来,我就说你们马上去买本地的鸭蛋,鸡蛋鸭蛋进行对比。
温曙东请来当地的畜牧局工作人员现场对自己的鸭蛋和农户的鸭蛋做对比。
温曙东:这个是我的,那个是农户的。
记者:等一下,我看一下,有区别。
云阳县畜牧兽医局副局长 王延华: 稠度高于传统农户饲养的鸭蛋,胶原蛋白含量稍微多一点,基本上没有腥味。
那一天,温曙东特别激动,自己苦苦等待没有腥味的鸭蛋终于成功了,于是,决定把县城的两套房子和门面全卖了,孤注一掷地要扩大养殖规模。
当时妻子带着儿子正把美容院从云阳县城搬到重庆,为了养鸭子,温曙东与妻子聚少离多,妻子的反常举动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温曙东在蛋鸭养殖成功的同时,却为他的婚姻埋下隐患。
2007年底,温曙东又进了5000只鸭子,按照摸索出来的模式养殖,4个半月后,鸭子如期产蛋了。
温曙东:我的鸭子产蛋率达到60%,传统喂养方法要达到80%。
温曙东把鸭蛋定价在2元一个,通过当地老百姓的口耳相传,到他场里买蛋的人越来越多。
温曙东心想按这样的速度,一天2000枚鸭蛋,一个月就是6万元的 ,不到两年时间就可以到重庆给妻子儿子买房。可他没想到自己这美好的愿望竟被一封信打破了。
一天,温曙东正在捡鸭蛋,邮局的人通知他去取信。
温曙东:在路上我就想什么信,朋友同学他们都知道我的电话,怎么会写信
温曙东正纳闷谁会给自己写信时,一行熟悉的字眼映入眼帘。
温曙东:称呼老公你好,我们好好沟通、好好谈谈。
原来写信的是自己的妻子,自从养鸭后,夫妻俩沟通少了,如今妻子搬到重庆经营美容院,十天半个月才联系一次。突然用信的方式沟通让温曙东觉得事情不妙。
温曙东:我对不起你,我确实因为家庭资金压力承受不起,我想一个人单独过。
温曙东整个人都震惊了,这是一封妻子要求离婚的信,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扎在他的心上,他开始反思两人的感情是不是真的出现问题。
温曙东:因为她在大都市里,接触的是另一群人,我在农村,接触的是老实巴交的人。
一年多的分离,两人的生活环境和思想都在发生剧烈的变化。
但温曙东安慰自己,即使这样也没到离婚的地步。
温曙东的妹妹 温妮娟:他一直很喜欢她说实话,他很爱她是真的。
温曙东:我不相信她会离婚,因为我孩子当时就9岁,为什么可能吗。
当时,鸭场正是产蛋的高峰期,面对妻子提出离婚温曙东心想过段时间,妻子冷静下来应该会回心转意,于是还是照样忙他的事。
转眼3个月后,妻子突然从重庆回到云阳,温曙东心想妻子是不是已经回心转意了,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很快被否定了,妻子是来办理离婚手续。
温曙东的母亲 吴光兰:我再三劝她,今后没有后悔药,她说她不后悔。
2008年12月17日,温曙东最终同意离婚,儿子跟着他母亲到重庆生活。十年的婚姻、幸福的家庭就这么破灭了。回想自己一路走来,为了养鸭付出太多,房子没了、如今家也散了。
温曙东:到现在什么都没有,一切都成泡影了。
那段时间,温曙东闭门不出,他害怕别人对他指手画脚、品头论足。
温曙东:我曾经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周时间,关在家里闭门不出,就喝点水在家里煮点米饭,就这样度过。
就这样,在灰暗的生活中度过两个月时间,温曙东慢慢地走出了离婚的阴影。鸭场在他精心照料下恢复了生产,随着鸭蛋的增多,当地零散地购买已经不能满足他的需要,温曙东决定要到重庆去开拓市场。
2009年6月,温曙东在重庆找到一家即将开业的超市,上门去推销自己的鸭蛋,没想到被对方一口回绝了。
重庆超市经理 何兴辉:一般鸭蛋是1元钱一个,他卖几元,当时我们觉得价格高,肯定销量上不去。
于是,温曙东就提出,能不能让自己在开业当天做一个促销活动试一试,如果购买的人多就让他的鸭蛋进超市,如果购买的人少就不进,对方最后同意了。
6月10日,超市开业的当地,温曙东在超市门口做了一个的荷包蛋品尝活动,现场非常火爆。
重庆市民:跟鸡蛋差不多
记者:像鸭蛋平时有这么吃吗?
重庆市民:没有。鸭蛋这样吃有腥味,这个没有
重庆市民:没有腥味 好吃。
像这样的品尝活动一直沿用到今天,每周一次。开业当地,温曙东的荷包蛋品尝现场非常火爆,尽管定价一盒32枚88元,现场购买的人还是很多。
重庆超市经理 何兴辉:早上9点18分开业,到中午他的鸭蛋全部卖完了。
何兴辉最后同意让温曙东的鸭蛋进自己的超市,像这样的超市何星辉有10家,一个月鸭蛋的销售量就是1万枚。
现在的温曙东鸭蛋供不应求,他准备扩大规模,从赔光家产、穷困潦倒到再赚百万温曙东只用了一年多时间,随着离婚的阴影渐渐散走,美好的未来正向她走来,他期待着人生的另一半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