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清晨五点,陈永州就开始赶着山鸡运动,这是他一天里最重要的工作,也是他养山鸡的绝招儿。
陈永洲:“这样赶的话可以让鸡剧烈运动,降低脂肪含量。野鸡呢主要的特点就是高蛋白,低脂肪,然后我们的鸡就要把它变成低脂肪。”
时常运动才能保持山鸡的特色,陈永洲为了弄明白这个道理,差点赔调了6万元的老本。可也正是这个道理,让他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从6万元赚到了60万。
陈永洲今年22岁,是浙江省瑞安市人,父母在宁波做生意。2006年,陈永洲从华南农业大学兽医专业一毕业,父母就帮他在宁波开了个鞋店,鞋店一年可以赚十多万,可不到半年陈永洲就提出不干了。让父母更吃惊的是,陈永州要回老家养山鸡。
陈永洲:“她问我怎么了,为什么不干了,然后我就说,直接说坐那儿工作太无聊了,然后她就气飞了。”
陈妈妈:“养鸡这些,好像感觉的就没有面子,也有关系的,一般我们的那边人都是做生意的。”
母亲觉得搞养殖太辛苦又不赚钱。可陈永洲并不是一时冲动。2007年6月,陈永州曾在电视上看到有人养山鸡,一年赚了两百万,他的心一下子敞亮起来。看完电视的第二天他就开始考察市场。
陈永洲:“酒店里山鸡销量也还可以,但是量跟不上。然后在网上也调查了一下。就是说全国的年消耗量是5000万只吧,目前能供应上的是500万只,这个数字我还记得挺清楚的。”
5000万和500万只之间的差距让陈永洲看到了商机。在宁波做鞋生意,竞争大利润薄,而养山鸡在当地还没有人做,是个好机会。母亲硬逼着陈永洲回鞋店,他干脆躲到了老家瑞安。
这家美发店的老板叫胡允川,是陈永洲从小玩到大的朋友,陈永州一回瑞安就来找胡允川。每天,他的话题都离不开山鸡,慢慢地胡允川也认同了他的看法,支持他创业。可要养山鸡首要的是资金,陈永洲一边住在好友店里,一边发动亲戚帮着说服母亲。
陈永洲的舅妈:“有跟她妈妈求过情,他舅舅说是,你应该支持他,他打电话给他妹妹说,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应该相信他们,光靠你们也不行的。”
几个月,舅舅舅妈劝了一遍又一遍,母亲拗不过,找来陈永州丢了3万元给他。
陈永洲的妈妈:“他要养山鸡就养山鸡,我不同意,吃这么多的苦,我感觉到这个儿子养起来没有用,我是欠他的,就是这样的。”
陈永洲:“这个是要还的,就是说,你这个山鸡比如说养亏了,亏了得还,赚了你还得还,你哪怕不养这个山鸡了,你以后不管你干什么,你这个3万元钱还是得要还的。”
好不容易借来3万元钱,可租地、建场、引种苗,要建一个陈永洲理想的养殖场3万元还远远不够,他想到再借钱,这时,陈永洲打起了朋友胡允川的主意。
胡允川开理发店有点积蓄,也比自己有社会经验。陈永洲提出自己负责养殖,把销售大权交给胡允川,赚到的钱也对半分。胡允川听朋友说起山鸡头头是道,心里早就跃跃欲试,他答应也拿出3万元入伙,可没想到自己父母也不同意。
胡允川的妈妈:“叫我永川不要跟他合股,他两个养不出来的,吃不了苦的,他们这么年轻怎么懂得养鸡呀怎么呀。”
父母都反对,两个小伙子只能互相鼓劲。2007年10月,他们承包了3亩山地,建棚搭网,花4万元从江西引进了700只种山鸡。到了12月,种山鸡繁育出了500多只小鸡雏,两个人看到了希望,可没想到陈永洲的一次大意,把他俩逼到了悬崖边上。
陈永洲:“可能干活也干的太累了,然后直接晚上忘记把窗户,把它给关上了。然后第二天早上起来,一看哇,一片的,200只,一片的躺那儿死亡200多只,260几只。一下子头皮都会发麻的一种感觉,头晕的感觉。”
6万元钱一股脑投进山鸡养殖,如果失败,自己哪还有脸再面对母亲。陈永洲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幸存的小山鸡身上。这时养殖场旁边多出了一个小小的养鸭棚,而养鸭的人竟是胡允川的妈妈。
胡允川的妈妈:“为了他们养鸡呗。”
记者:“为了他们养鸡你才养鸭子。”
胡允川的妈妈:“嗯,跑来养小鸭,随便看看这些山鸡呀,边上看看有没有漏洞。”
胡妈妈根本不指着这几只鸭子赚钱,只不过是有个借口,能经常到儿子身边。陈永洲心里明白,胡妈妈嘴上不支持,可还是担心他们俩养山鸡再出漏子、赔了本儿。
陈永洲和胡允川铆足了劲,一天三顿地饲喂山鸡,眼看着山鸡一天比一天肥,陈永州心里很得意。
陈永洲:“都是这种胖胖的,头呢,你看这个头也比这个头也要稍微大一点。你看脸都要大一点,脖子也要粗一点,你看全都是喂成这个样子的。那肯定美吗,说人家的鸡养出来都是这么小的,我的鸡养出来体格比人家要胖,然后羽毛比人家要漂亮。”
终于离自己的目标近了一步,靠山鸡赚钱的日子就快来了。卖给小贩一公斤三四十元,而直接送到酒店的话,一公斤可以卖到六七十元。从一开始,陈永洲就盘算好了,要把山鸡买进酒店。按照事前说好的,销售的事儿由胡允川负责,能不能卖上好价钱就看他的了。
胡允川:“跑去那些酒店呀那些,我朋友那里聊聊天呀。最主要的是想了解一下这个酒店的市场这样。像市区内的他们都是以海鲜为主,海鲜为主,像那些酒店呀,靠山的,靠风景区的那些以野味为主的。”
在朋友的推荐下,胡允川圈定了他的推销范围。临近瑞安市的文成县是旅游大县,这里的文成宾馆成了胡允川的第一个目标。2008年2月,第一批山鸡出栏了,胡允川直奔文成宾馆。
胡允川:“我就拎着两只鸡,大摇大摆的走进去,这就是山鸡,我养的。”
文成宾馆 厨师长 林瑞:“年轻人比较有冲劲,比较有干劲,做事情呢比较让人有一种有动力的感觉,所以我觉得尽量尝试一下。”
厨师长对胡允川送来的山鸡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可两个小伙子对自己山鸡信心十足。养殖场能卖的山鸡有1500只,按市价每公斤60元算,总共能卖9万元,这一次就能把6万元的本钱赚回来了。可没想到一个电话打碎了他们的美梦。
陈永洲:“人家电话打过来,我说肯定又要鸡了,没想到他叫我们过去拿,拉鸡回来了。”
原来之前送去的20只山鸡全都不合格,统统被退了回来。
陈永洲:“这个鸡就是说,人家一杀进去,看上去黄黄的一个脂肪,看上去挺吓人的。”
文成宾馆 厨师长 林瑞:“城市都市人都喜欢这种不肥的那种,太肥了我们顾客,让顾客接受不的。”
本以为养得肥就能多卖钱,可现在肥胖反而让山鸡不值钱。看着这些山鸡,陈永洲又气又急,他直接给山鸡断了粮。
陈永洲:“就像人一样给它饿,饿在那里,说这个鸡一饿,它不爱动,反正看着它病怏怏,病泱泱的样子,然后就说这个饿肯定不行了。”
一招不行,陈永洲又想到一招——运动减肥。
陈永洲:“一开始就拿着网追,鸡跑,人也往死里跑,整个鸡群就像炸了窝一样。”
连赶带追跑了三四天,陈永州跑不动了,他发现山鸡更糟不了这个罪。每天都有3、5只死亡,没有外伤也不像得了病。这下子,陈永州彻底蔫儿了。别说是减肥,现在连命都保不住了,这样下去损失的不仅是那6万元钱,自己的事业也就半途而废了。陈永洲找来各种资料,最后才终于知道,原来杀死那些山鸡的罪魁祸首正是他自己。
陈永洲:“野鸡本身性格就是比较暴躁型的,然后你一赶它呢,它反而越来越暴躁,当时再加上天气一热,然后一赶它就是很容易死亡的。”
山鸡体温本身就有42摄氏度,加上整天做高强度的运动,更容易中暑而死。陈永州慢慢地摸索着给山鸡做运动的时间和强度。
陈永洲:“适量的运动加上合理的饲喂,差不多15天之后就再杀出来看果然就脂肪少了很多。”
不到一个月,山鸡就减肥成功,陈永洲赶紧给酒店打电话,可酒店将信将疑,没有马上订货。陈永洲已经没钱再买饲料了,他决定直接抓山鸡送酒店。
陈永洲:“送过去20几只,随便他们自己挑,挑出来一只我们给他杀掉。”
经过现场检验,厨师们挑不出毛病来。文成宾馆立刻和陈永洲签订了供货合同,1500只山鸡卖了10万元。
陈永洲把好消息告诉母亲,母亲还是不冷不热。可胡允川的妈妈却很高兴。
胡允川的妈妈:“不是说夸奖,那可以可以,很好的。”
记者:“自己很满意?”
胡允川的妈妈:“是满意的”
两个小伙子成了胡妈妈的骄傲,而他们养出的山鸡也成了文成宾馆的招牌菜。可说起山鸡的采购问题,厨师长却显得很神秘。
文成宾馆 厨师长 林瑞:“文城就我们这里供应一家的。”
记者:“这是你们商量好的吗。”
文成宾馆 厨师长 林瑞:“这个是,我们是这个是有商业机密在里面的。”
厨师长说的商业机密到底是什么呢?
自从陈永州找到了给山鸡减肥的方法后,他养出的山鸡体型、毛色、精神气都很好。瑞安市养山鸡的也只有他一家,周边的几家酒店都找上门来要买山鸡。陈永洲想要乘胜追击,把山鸡卖到更多酒店,可这时,一向支持他的胡允川却提出了反对意见。
胡允川:“现在酒店的竞争很大的,你像一道菜做出来,一道新鲜菜是吧,在瑞安就是一家酒店做的很火,就会把旁边的酒店客户全部会拉过来。”
一道特色菜能成就一家酒店,如果这道菜遍地都有,菜不稀罕原材料也就卖不上好价钱了。胡允川给陈永洲出的主意是宁可在十个县市做独家,也不在同一个地方供应给十家。
厨师:“价钱我们现在进过来一斤是33元钱一斤。”
记者:“这个价钱怎么样?”
厨师:“这个价钱来说,对我们来说是利润还是可以的,我们现在卖出去68元钱一斤,一只山鸡卖出去大概100多元钱。”
山鸡菜能卖高价,陈永洲的山鸡也维持在一公斤65到70元之间。他们在周边的每个镇只选一家酒店,签订独家供应协议。到2008年6月,陈永洲发展了文成、大嶨、瑞安等地方的8个酒店。这个主意让他们每个月都有近20万元的收入,也让每家酒店保有特色。
厨师:“我们一天进过来三四十只,三四十只,我们把它卖掉,多一只我们不卖了,为什么,我们这里都预定好了,每天都有人预定的。”
记者:“还是提前预定的。”
厨师:“是我们酒店的一个特色。”
2008年7年,陈永洲进一步扩大养殖规模。他发现,减过肥的山鸡,不但能卖出好价钱,更重要的是可以作为种鸡繁育鸡苗。
陈永洲:“像这只鸡两边肋骨,比较胖。像这只的话就刚刚好,像那只鸡同一批吃来的你看比较瘦。这种鸡比较适合做种,这样的。”
2008年7月,养殖场里又孵化出了一万多只小山鸡。卖鸡苗也成为陈永洲下一步的计划。
可现陈永州的山鸡养殖事业终于上了轨道,他最盼望的就是母亲能到养殖场来看看,能理解自己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