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列专题:《搞懂价格的奥秘:在超市遇见亚当-斯密》
安德烈亚问道:“你为什么需要一个将军?” “每年砍伐的雪松恰好够造铅笔的,每年挖的石墨也正好够用,尽管这两样产品可有1 000种用途。为什么总是正好够用?女服务员从来不对卡车司机说,‘抱歉,我们今天咖啡卖光了。’在锯木厂,雪松永远是不缺的。当你9月或1月去大学的商店时,总能买到足够的铅笔,不论你买1支或12支。商店从来不说,‘抱歉,我们的铅笔卖光了,7月再来吧,供应商那时就有货了。’而这只是开始。是谁决定这支铅笔制造大军该有多少人?是谁决定如何分配工作?是谁指挥全球参与此事的人干什么和何时干?谁来确保人人都把工作干好?可以说,地球上有100万人参与此事,但是并没有人在协调这件事。斯里兰卡的石墨矿工并不和拉木头去铅笔厂的卡车司机交流。因此,可以说此事和四人爵士乐队的成员分散在四个城市,但却能即兴合奏一支曲子差不多。没有剧本,没有总谱,没有指挥。这不是很了不起吗?” 全班的人都很安静。他们不确定该如何做出反应。课堂上的教师有如此痴迷的讲述是不寻常的,为一支铅笔痴迷更是闻所未闻。 鲁思继续说道:“要注意到一支铅笔的神奇,仅仅给予关注是不够的。这种神奇是隐藏的,它是一种无声的音乐,是属于铅笔的音乐。但你一旦理解它,即可在脑海里听到它。这音乐的来源,这种神奇的来源,就是亚当?斯密所说的人们有买卖、以物易物、物物交换的习性。亚当?斯密知道,即使没有人负责自上而下强加秩序,秩序也会自己出现。在人们进行买卖的过程中,这种秩序就能出现。没有组织者,一个系统也能组织起来。是什么在维系这个系统?是什么导致产生了千百人参与生产铅笔的合作网络?哦,你叫什么?”
![第5节:在超市遇见亚当-斯密(5)](http://img.aihuau.com/images/a/0602020606/020605295768660605.jpeg)
“我叫埃米。我能针对你的提问问个问题吗?” “可以。” “你说没有人负责。但那家你访问过的铅笔厂有一个老板。工人们并不是自动来上班、自己干活就行了,一支铅笔就出现了!有人在订购木头,订购铝,订购橡胶,招聘工人,监督工人,决定工资水平,有时开除工人。有人在决定是买石墨还是在工厂生产石墨。它实际上不是自发的。有人在负责。” “那是一个假象。” 埃米问道:“你指什么?你指人们在一个组织里有很多自主权?” 鲁思回应道:“那倒是真的,但我是指更复杂的事。我是指,说有一个老板在负责,那是一个假象。表面上,老板负责决定要雇谁,要开除谁,要发多少工资,是否要有一个雪松种植场,或是否应从其他公司买雪松。但实际上,老板甚至不负责确定铅笔的价格。” 埃米问道:“如果不是老板在做决定,是谁在做决定?” “没有人在做决定。”鲁思停顿了一下,以便让大家思考。大家突然安静了。鲁思暗自在想,我喜欢教书,而且我喜欢经济学。她说道:“我们本学期的任务是,理解以上说法为什么是正确的。同时,大家要完成一个作业!”她一边踱步一边说:“下次上课时,要从周围环境中找出能自我组织的事物。要找出尽管无人负责,但仍展现秩序或目的的事物。好好找找,这种现象到处都是。” 那个周日中午,拉蒙与几个好友外出聚餐,地点是帕洛阿尔托的一家泰国餐馆,离斯坦福大学不远。“坏天气”这家伙也来了。在伯克利,人人都认识他,但无人知道他的年龄,大概40岁左右吧。有人说他父母在20世纪60年代是激进分子,和黑豹党的人犯过很严重的事,并因此蹲过监狱。也有人说“坏天气”这家伙故意编造了这种故事,其实他只是一个一直没毕业的社会学研究生,对昔日的辉煌又留恋又渴望。但人人都确信一点:此人痴迷于抗议示威的美学意义,和街头戏剧这一艺术形式的政治性。当富足的政府官僚们开会讨论世贸组织、贸易政策或对发展中国家的援助时,“坏天气”这家伙就必去闹事。他去过西雅图、华盛顿、日内瓦和多哈。对于组织人闹事,他天生就很很在行,而且他有一个人数众多的电子邮件名单,从而联络了一大批和他想法类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