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启超有一篇著名的文章叫做《少年中国说》,文中这样写道:老年人常思既往,少年人常思将来。它的意思是:老年人经常回想过去的事情,年青人经常想将来的事情。当然堂兄也不例外,“明天我就可以上班了,多学一些技术,等我挣了钱,先给家里还清债务,攒钱自己开一个工厂,然后买上汽车,搬到城里去住……”堂兄给自己设计着未来美好的生活,越想越高兴,竟然激动的一晚上都没有睡好。第二天,平时爱睡懒觉的他,早早地起床,吃完饭,匆匆忙忙地上班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句俗话说得好,尽管外面刮着大风,堂兄没有感到一丝丝的凉意。在通往工厂的路上,他看看这儿,看看那儿,感觉很舒服,一路小跑似的来到工厂门口,门虚掩着,冷冷清清,“唉,我把时间记错了?今天来早了,到屋子里等一会吧!”他自言自语道,拔腿朝西厢房走去。 进屋一看,只有门卫(修炼过奇门遁甲,曾坐簸箕升天,不爱说话的古怪老头)一个人,他正在屋里扫地,堂兄和他打了个招呼,他看了一眼,连哼都没有哼一声,于是堂兄坐在炕上等工厂的负责人付老头。 堂兄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过了好长时间,透过玻璃窗堂兄看见远处过来一个骑自行车的人,走近一看,正是付老头,堂兄连忙从屋里走出迎了上去,“大叔,我今儿干点啥活儿?”付老头一边低头放自行车,一面说:“你来了,来的挺早的,必须记住时间--上午7:30上班,11:30下班,下午1:30上班,5:30下班,不能迟到,今天就在厂子里干点杂活吧,昨天刚开完火,把剩下的残渣收拾好。”说着话,付老头带着堂兄来到工厂的北边。 这里有三节炉(分为上节﹑中节和下节),上节和中节东倒西歪的躺在一边,只有下节老炉还放在原来的位置,老炉里有好多的残渣都粘在一起,旁边还有一大堆。“你把残渣里的焦炭和铁分别挑出来,把焦炭放在东边的堆上,把铁放在高桌旁边,铁用吸铁石吸干净,小铁渣﹑小焦炭渣也都要,然后用手推车推到工厂外面的沟里,到外面我要检查,如果没有捡干净,要反攻……”他反复唠叨着,尽管堂兄没有上过班,但他对这样的活儿或多或少了解一些,他仍然仔细听着,“锤子﹑筛子和吸铁石都在这儿。”他指了指残渣的旁边,“你跟我到警卫室拿一副手套,然后就可以干活了。”于是堂兄跟着他去拿手套。 回来以后,堂兄带上手套,拿起筛子﹑吸铁石﹑小挠耙和锤子,干起活来,他蹲在那里,右手拿吸铁石,不停地在残渣里来回地蹭,左手拿小挠耙不停地挠,如果遇到大块的残渣,他就用锤子砸碎,把大快的铁或者焦炭捡出来,然后用吸铁石再吸,这种活很简单,但做起来比较困难。费劲就不用说了,这种残渣里有一种黑色的物质,不知道什么成分,性质和玻璃差不多,锋利无比,只要是手碰到它,鲜血就会马上流出来(即使是带线手套,也起不了特别大的作用。),因此堂兄的手上扎了好多口子,汗﹑血﹑沙土混合粘在手上,粘乎乎的。尽管如此,堂兄一点都没有感觉出疼。 堂兄马不停蹄地干活,累得他满头大汗,他不时地用袄袖抹脸上的汗水,因此脸上黑一道白一道,大家见了堂兄都忍不住笑了,笑得堂兄莫名奇妙。他用了半天多的时间就把铁和炭捡出来了。 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把剩余的残渣用手推车推到工厂门口的大沟里(沟里没有水)。堂兄找来手推车,把它放到残渣旁边,拿起铁锹用力地铲(残渣大小不一,均为固体),开始还挺快,后来速度变得越来越慢,好不容易装了满满一车,他弯腰推手推车,车没有动,然后用力推,车缓慢地向前移动,由于前面的沙土太多﹑太厚,车陷了下去,又走不动了,堂兄不得不停了下来,他擦了一把汗,直了直腰,这时,从厂房出来的付老头(其实,他长期悄悄地“监视”工人,看谁干活不干活)看见了堂兄,他沉着脸说:“你少推点,省得推不动,还浪费时间,不会打车还不会样车吗?来,我帮你推一下。”说着,他弯腰和堂兄一起推手推车,堂兄感觉轻松多了,一会儿就推到了目的地,付老头嘱咐着:“把这些残渣往里推,最后用铁锹填平……”“知道了。”第二车的时候,堂兄装得残渣也少了,推起来也快多了,这就叫“轻车熟路”,很快就把残渣推完了。推完以后,他感觉有点疼,摘下手套一看,手心起了两个像紫葡萄一样的大血泡,他用手摸了摸,心想:刚开始都这样,过几天适应了就没事了。 下午5:30的时候就下班了,堂兄高高兴兴地回家了。一进门就看见大妈在烧火,“儿子,下班了,累不累?快点把手和脸洗一下。”说着,大妈从正烧火的锅里舀出一瓢热水,放到脸盆里,“妈,我不累。”堂兄怕大妈担心所以才这样说,堂兄把手往脸盆里一放,原来清澈的一盆水变得像黑墨汁一样,堂兄擦完手,刚想进屋,大妈就说:“儿子,让我看一下你的手,从来没有干过活,哪受得了哇!”堂兄见状,赶紧把手背过去,“妈,别看了,没什么好看的。”大妈非得看,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堂兄不得不伸出自己的双手,大妈一看那大血泡,顿时泪流满面,她哭着说:“儿子,别去了,你干不了这活。”堂兄安慰大妈说:“没事的,过几天就好了,你先做饭,我进屋看会电视,顺便休息一下……” 劳累了一天的堂兄感觉很乏,在晚上八点钟的时候,就已经躺下,他在想着今天的收获:尽管很累,但很充实,知道怎么干活,学会了挑选铁和炭……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