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大家可能也都猜到了:我遇到了骗子!
就在我备感自豪、洋洋自得刚把那张用我将近一月薪水换来的车票递给这位大哥时,突然,那人低声对我恶很狠说到:“拿200块兄弟们吃饭!”靠,真TM点背,遇见这事了,欺负大爷我第一次出门不成?我闷着头,没吭声,继续望前走."100,100算了,你这票可是掏200多买的,出门得让你补票!”强烈的本能促使我产生了极大的愤慨,我抬起头,斜了他一眼,继续前行,说实在的,没来这之前,我也经常听说广州火车站的种种传说,被乡亲们添油加醋,传到我们那里,几乎成了恐怖电影故事,所以,那个时候,有人能在这么多恐怖传说的背景下,踏向南下列车,真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的,这也是我们那里大人们不提倡孩子们往广东去的原因,谁家孩子一旦动了去广东打工的念头,第一句进耳里的话肯定就是:“去那?那个地方,乱的跟什么似的,大街上都是斧头帮!”胆子大的可能会说:“什么呀?我不信!”胆子小点的比如说小女孩们有一部分一听这阵势,自己就取消了这个念头,实在是想出去走走的,大都是三五成群一块结伴而行的。而且,去了还得有熟人接应。 再回来说说我这边,要知道,当时我是一个人,而且是第一次出门,说是有个同学,可人家让我直接坐车去深圳,并没来广州接我,所以,当时那阵势,心里头也有点小嘀咕。真怕那哥们一把把我拽到一个偏僻的小胡同,然后围上几个大胡子之类,来个"狼爱上羊".虽说咱这只羊是瘦骨嶙峋一个,没什么油水。走着走着时,我猛地回头大声叫了句:"哥,你快点行不行?"那哥们猛地不留神一听,再看看后面拥挤的人群,真分不清哪位是我嘴里边的哥.看样子,我身后是有帮手呀,怪不得这么镇静呢?只听他再次说到:"就拿50吧,不然你就出不去了,我告诉你!""去死吧."不知从哪突然冒的一鼓劲,我对着那人叫到.眼看着已经到出站口了,那人见没捞着什么,可能又怕被真的车站工作人员发现,随即把票就递给了我:“小子,你行!”然后瞬间消失在茫茫人群中,我这才舒了口气,提了提行李,带者一份不知是什么滋味的心情,迈着大步走向了出站口. 不知道,那哥们每天的"生意"咋样?总之,那几年,广州火车站带给我们这些外来寻梦人的各色滋味真是不少,有多少单纯烂漫的少男少女兜里那几张满载亲人们期望和牵挂的可怜几张钞票成为这些人眼中的"猎物"!多年以后,回忆起来,真想当面问问那些"车站猎人"们:"这样的钱,你们忍心么?" 靠常识性的生活知识和对穿制服者的信任,我东西打听才得知汽车总站的位置,步行了过去,路边对着高楼和车流,也顾不上仔细品位,低头自顾自个的疾速前行着,生怕再出现位"大哥"!再出现,真不知还能不能招架得住? 终于颠簸着到了目的地,路上的景色记得好象还很不错吧,不过当时是没怎么来得及欣赏的,车上的广播也放着白话电台,一句听不懂,搞的陌生之极。终于到了车站.下了车,接我的同学没找到,赶紧找了个公用电话,照之前他给我留的传呼号给拨了过去,很快,朋友回了过来,告诉我马上过来接我了。等了半个小时,终于,在南国的一个陌生车站里,看见一个穿着白衬衣的熟悉身影朝我挥手.那感觉,咳,想想真他妈想哭! 他乡遇故知,两人趁坐公交的空,言谈甚欢,车上的人们坐的都很整齐,照样广播里还是放着听不懂的白话广播,不过,这会,心情好象轻松了许多。
朋友是在这座城市跟人做室内装潢的,他干的活我也不懂,简单休息几天之后,就马上着手自己的事:准备找工作。
这不找工作不要紧,一找马上知道在外边不是太好混的,挤人才市场,看报纸,找中介,熟人介绍,只要是觉得自己可以试试看的,我都尝试了,不是嫌自己学历低,就是没有工作经验,唯一能去的好象只有流水线了,大家也知道,我,一个乡下老师,怎么着也算是个文人吧,不说手无缚鸡之力吧,但体力活真是没干多少,虽说是出身在农村,总觉得,自己能干出点更大的事情,对进工厂,几乎没在考虑之列.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了,朋友的热情也慢慢消退,我的一天三餐也是有上顿没下顿的,白天手里拿张地图,兜里揣着几张零钱就出门了,虽说带有几张零钱,但大多还是步行的,站在陌生的街道上,看着桥下来来往往的车流人流,我在想:人家怎么都行,自己怎么就不行呢?你不是觉得自己很行吗?很有理性和抱负吗?……什么狗屁理想、狗屁抱负,连个工作都找不着……想想,心里一阵酸楚,吹着风,趴在桥上的栏杆上,我好失落!晚上带这满身的疲惫和一鞋的灰尘回到了朋友租住的小屋,朋友的半句问候这时就有可能波及我那脆弱的自尊,实在是不没法麻烦别人了,睡、睡不着.辗转难眠。朋友熄了灯已经睡去,而我,还睁大双眼,对着黑漆漆的房顶,我想起了我的她、想起了妈、想起了自己出门说的句句诺言!是和等的气壮山河!想到那些,自己苦笑了:呵呵,还这那的,现在都成这样了,每天出去遭受的拒绝、冷漠甚至白眼,难道这就是我梦想的城市吗?难道就这样被困难打倒吗?难道自己的诺言就是几句空话吗?不、绝不,我是不会轻易投降的!不能这样下去了,我必须马上振作精神,仍掉那该死的悲观,先要生存下去。必须生存下去!我想到了一位今天路过宾馆时认识的一位大姐.我眼前一亮,马上从衣兜里摸出了她递给我的名片。 这时,我看到了我的妻子在远处默默的向我微笑,还有妈,那双我最忘不了的眼神在期待的看着她的儿子。妈,儿子会坚强的……可能是太累了,大脑渐渐迷糊,午夜了,整个城市都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