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发现王翼利用工作之便私下炒单的同时,公司的网上战绩却依然辉煌。主要就通过博客:中国镖局——创业加油站,已经吸引来了两个客户。
其中一个,是东莞的一间工厂,已经和我们签订了合作协议。该客户每月大约有十几二十来车的货物,要运经深圳出口。虽然不多,但依然会每月给公司增加万元以上的业务。一直到现在(二零零七年底),都很稳定,合作也相当顺利。 签合同时,我曾问过他们的一个经理——为什么要换掉过去的承运商?她说过去那家的车辆,经常不能按时到达和交仓,耽误过几次船期,造成了不小损失。希望我们能像自己的博客上说得那样,把该做的做好。 每次获得的新客户,都是从过去的旧承运商手中得来的。所以,在和每个客户签约时,我总会问他们,为什么要换下以前货运公司,而选择我们。 得到的回答虽然有差别,但都是因为客户,对过去的合作对象有诸多的不满意,且主要是在服务质量方面。 为此,我给公司定了个规矩——在为客户服务的过程中,不仅要认真,而且一定要注意每个客户事先特别关照过的具体问题。如果这些问题处理不好的话,客户会毫不犹豫地再次选择下一个服务商的。 否则,就算通过博客,把客户吸引来,也会很快失去的。 另一个客户,做了几次之后就没有继续合作了。他在网上用的招牌,是XXX物流公司的业务经理。在网上聊天时,也的确感到他对业务的精练,并且谈吐有度,拍板果断。 可再后来的合作过程中,他不要发票,有时又拼命地把价格压低到不正常的程度。据公司的操作反映,在合作中,对方常常是部正面回答问题、只是不知所云地应付两句,就挂断了电话。几分钟后,又用手机打回来,而此时却像换了个人,一下又恢复了老练和果断。 我觉得这个所谓的“客户”,恐怕也是个利用工作之便,拿着公司的俸禄,却私下里接单炒单吃里爬外的主。 最后一单的运费是我亲自去结算的。那也是个看上去老实本分、知书达理的学生模样的人,一见面就先把钱,按事先约定的数量,有零有整的递了过来。 旁边儿正好有个小食店,我买了两碗混沌,就拉他坐下来一边吃着一边闲聊。 我问他,每个月大约能有多少单?他说,目前每月大约有十几单,如果合作顺利,以后还会不断增加的。 他大约一米六,姓李,三十来岁。交谈中得知,他还没有结婚,来自两广交界的大山里。大专毕业后,到广东打工已有六、七年了。先是广州,后是深圳。在目前这个物流公司做的时间最长,算是公司的“元老”,他自己说和公司的老板关系不错。 本想给他个教训,但看他那文文弱弱的小样,却又不太忍心了。 最后,我对他说“李先生,恐怕这是我们的最后一次合作了”。 他问,为什么? 我说,“李先生给我们做的是私单吧?” 点头称是的同时,他补充道“还不都一样。你看,我都是规规矩矩地现款现结,从不赖账”。 “怎么说呢?”我叹了口气,“要在过去,我也许不会计较的,但现在我的公司也出了个,利用公司提供的资源,自己私下炒卖的操作员” 他顿时不敢看我了,低着头说,“谢谢请我吃饭,再见”。 说着,扭头就要走。我叫住他,问他——既然有业务,为什么不干脆出来自己做?
他背对着我站在那里,侧头说,“自己做?需要很多投资的。再说老板对我不错,我也不忍心说走就走,又……。再见了。以后就不麻烦你们了”。 这位李先生,和王翼的情况有些相似。 回公司的路上,我在想他说的“忍心”二字。在目前的商业社会中,为了一己的私利,在做不齿的事情之前,人们到底还受不受、或者还应不应该受“忍不忍心”的人性束缚? 我想,既然是道义上的事,就应该取决于人们的普遍认识,和社会舆论的力度。如果大家都认为这是不对的、不道德的,并给予公正的谴责,像李先生像王翼这种人,就会少一些生存的土壤;或者,在错误的道路上,就会更“不忍心”一些。 我又想他那个没有说完的“又……”,是想说明什么? “又需要钱”?他们都有三十多了,都还没有结婚,都家里很穷,都虽然上过学,有点儿本事,却不足以独立适应社会。 更重要的是,都有着十足的野心,都有欲与天公试比高的、不切合实际的革命幻想。 王翼曾经十分向往地说过,有朝一日,也要在深圳买套房子,买轿车,再娶个广东本地的媳妇,等有了孩子也要去国外留学。 不过,他们不脚踏实地、只想投机取巧的摇身一变成为大富豪,或不费吹灰之力就捡个大大的元宝。 前两天,看着连续剧《铁道游击队》的王翼突然说,“我要是生在战争年代就好了”。 说完,一脸坏笑。 想到他近来做的坏事,我心说,好小子,还想着战争年代呢?打土豪打上瘾了,还想再分回田地。旁边的小高问,“你爷爷不是就生在战争年代了吗?”。 王翼头也没回,说“他?太老实,心太软了,不够狠”。 我心想,“老实?”,“心软?”“不够狠?”,都还能生出你这样的种,你还是好好感谢这和平年代、法制社会吧! 我真想告诉他:不管往前一千年,还是往后一千年,整天玩着电子游戏,靠别人赏个馅饼混日子,光想着打土豪、分田地的人,也成不了人物,也就是块儿“走着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