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追踪跳槽的投资家系列之二
文 王孟颖
做过投资人，也做过创业者，如今已68岁的亨利·西沃曼在经历了他职业生涯的起伏后，又重新回到了私募股权投资的“游戏场”。
在私募股权和并购领域，亨利·西沃曼(Henry Silverman)无疑是一位巨人，如今这位68岁的老将又重新回到了私募股权投资行业。2009年2月，西沃曼以首席运营官的身份加入阿波罗投资管理公司(Apollo Management，以下简称为阿波罗公司)。
或许西沃曼并不是一个家喻户晓的名字，但他可以被称为是现代美国资本主义具代表性的人物。从普通的实习律师到投资公司的合伙人，从创业者到投资人，从被收购方到收购方，再到被收购方，西沃曼的角色在过去的三十年中随着市场的起伏不断变换，商界“变色龙”这个称号对西沃曼来说当之无愧。
而在阿波罗公司受到全球经济危机的影响而深陷一系列麻烦事之中时，无疑西沃曼丰富的背景是目前能够推动阿波罗公司发展的最佳人选。
商界“变色龙”
西沃曼曾经戏称自己为“商业界的变色龙”，这不禁让人联想到伍迪·艾伦著名的影片《变色龙》中，那个出现在众多历史重要瞬间的泽里格(Zelig)。在过去的三十多年中，西沃曼切实参与了每一个重要的经济趋势。他经历过私募股权行业的繁荣、萧条以及复苏，他从行业的内部和外部深切地体验着每一个变革。
西沃曼的商业才能从他少年时期就已经显现出来。他曾经梦想成为一名为纽约而战的篮球运动员，但当他发现自己的运动天赋无法实现他的篮球梦想时，他将眼光放在家族事业——商业金融上。
年少的西沃曼常常与父亲一起出差，有一次父亲对一位分析师做了一份详细的报告，事后西沃曼对父亲的方法产生了质疑。这令老西沃曼喜出望外，他自豪地说：“这对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来说，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从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法学院毕业后，为避免去越南参战，西沃曼加入了美国海军预备队，之后他从事了税法工作。19世纪80年代初，并购风潮席卷整个美国，西沃曼为能在这个潮流中有所作为而感到兴奋，他毅然决然地离开了法律界，投身于企业融资事业中。
西沃曼的父亲在业内有很好的人脉关系，他利用这些关系为儿子奠定了成功之路。在父亲的帮助下，西沃曼获得一份担任华纳集团创始人史蒂夫·罗斯(Steve Ross)助理的工作。但是个性倔强的西沃曼一心想要走出父亲的庇护，不久之后他进入投资银行怀特韦尔德公司(White Weld &Company)工作。西沃曼一直秉持的信念是“要因为自己的成就被认同而不是因为父母的成就”。
离开怀特韦尔德公司，西沃曼开始了他一系列的职业冒险生涯。从娱乐公司到硬件公司，不同行业、公司的工作经历为西沃曼未来创建自己的商业王国奠定了基础。
1984年，西沃曼加入美国Reliance Group，担任资产收购大师索尔·斯坦伯格(Saul Steinberg)的助理。在Reliance Group任职期间，西沃曼完成了他人生中第一笔重要的交易——收购美国连锁酒店戴斯酒店集团(Days Inn)。后来这家酒店发展到200多家门店，市值达到5.9亿美元。五年后当西沃曼将戴斯酒店集团出让的时候获得了1.25亿美元的利润。
连锁之王
西沃曼的投资人生涯要从1990年说起，他加入美国著名的投资公司黑石集团，成为其杠杆收购基金的合伙人。那时酒店业陷入大衰退，很多人都拒绝再涉猎酒店业的投资，眼光独到的西沃曼在此时以非常低廉的价格购入了许多著名的酒店业品牌。
西沃曼以1.7亿美元收购了知名酒店华美达酒店(Ramada Inn)和豪生酒店(Howard Johnson)的特许经营权，随后成立了酒店特许经营系统公司(Hospitality Franchise Systems，HFS)。
1991年当戴斯酒店申请破产的时候，西沃曼又以2.9亿美元的低价再次买入戴斯酒店，之后Travelodge连锁家庭旅馆、速8酒店(Super 8)、乡村洛奇酒店(Village Lodge)和骑士酒店(Knights Inn)先后被西沃曼纳入HFS旗下，HFS也随即发展壮大成为世界最大的酒店特许经营商。
而后HFS在西沃曼的领导下，通过收购21世纪不动产(Century21)、信义房产(Coldwell Banker)和ERA房地产经纪公司，成为世界上最大的房地产经纪经销商。
假日酒店(Holiday Inn)的CEO迈克·立文(Mike Leven)认为，在连锁酒店业没有人能比得过西沃曼，他从根本上改变了整个酒店业。
1996年HFS收购了安飞士汽车租赁公司(Avis)，并于次年9月将其大部分汽车租赁公司剥离，仅保留品牌和预定系统。
接下来陆续被西沃曼收归麾下的公司有：占领主要分时度假交换业务市场的国际分时度假交换公司RCI(Resort Condominiums International)、企业再布置公司PHH、著名的车队管理公司和一家小型住宅抵押公司。
在这一系列收购过程中，HFS的利润从1992年的1800万美元增加到1996年的1.7亿美元，每股价格从21美分上升为1.29美元。当然西沃曼并不否认在证券市场井喷的大环境下股价飞涨是非常正常的情况，任何拥有高市盈率公司的人都能从中获得巨额利润，正如同上世纪60年代的经济繁荣时期一样。但西沃曼强调：“任何一个拥有支票簿的笨蛋都能够购买公司，但问题是之后怎么经营。”
运营一家酒店和一家汽车租赁代理是不同的，因此西沃曼并没有将HFS定位于一个多种经营的大公司，而是简单地专注于特许经营权运作的公司。
HFS并没有管理任何酒店或汽车租赁代理，它仅仅是出售代理经营权和负责预定工作。直至对PHH进行收购，HFS的商业模式发生了改变。1997年12月，西沃曼以120亿美元将HFS与直销巨头CUC International合并，至此世界最大的饭店特许经营者和最大的假期所有权组织——美国胜腾集团(Cendant)成立。
一步步收购的完成将西沃曼的商业策略慢慢推出水面，一直以来西沃曼的每一步收购都是围绕着该策略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将CUC的旅行俱乐部会员卡卖给住进戴斯酒店的客人；向在21世纪不动产购买房产的客户推销PHH的抵押服务；将安飞士的车租给使用RCI分时度假服务的旅客。
这张疏而不漏的大网将与旅行、购房相关的客户完美地网罗在内，悄无声息地覆盖了这些客户的每个消费举动。我们不得不赞叹西沃曼的缜密思维，不得不心服口服的称他为“连锁之王”。
重返PE
1997年对直销巨头CUC公司的收购将西沃曼的连锁王国推上了顶峰时期，同时也为西沃曼商业生涯中最大的失误埋下了隐患。1998年4月，西沃曼收到了两名CUC公司财务工作人员提交的报告，在过去的数年中，他们的上司指使他们虚报收入、减低成本、提高净利润。
消息一经公布，胜腾集团的股价立即从35.63美元跌至收盘价19.06美元，跌幅达到46.5%，这使胜腾集团的总市值当即损失了140亿美元左右。
瞬时间指责声从四面八方涌向西沃曼，有人质疑西沃曼在与CUC公司进行并购的时候是否进行了尽职调查；有人指责西沃曼为了个人利益过于激进；也有人认为西沃曼是由于之前的成绩冲昏了头脑，为了取悦华尔街而不择手段。
这些指责并没有打败西沃曼，他对他的同事说：“我一定会把我的名誉夺回来。”西沃曼将公司18个非核心资产进行转让，以获得30亿美元从而进行他的股票回购计划。1999年12月，西沃曼与自由传媒公司(Liberty Media Corporation)进行交易，通过此项合作弥补胜腾集团在互联网方面的不足，同时塑造了企业形象。2002年至2003年，胜腾集团的股票恢复了“出色表现”的市场评级。
2006年基于经营考量，胜腾集团将公司的房地产经济业务剥离出来更名为Realogy，旗下拥有信义房产、21世纪不动产和ERA房地产经纪公司，同年8月31日，Realogy在纽约证券交易所挂牌上市，随后发展成为全球最大的不动产特许经营组织，在全球拥有15000余家加盟店，32万多名房地产经纪人。
2007年4月19日的清晨，阿波罗公司以85亿美元的价格收购了房产经纪集团公司Realogy。从当前的标准来看这并不是一笔大型交易，这项收购交易远比同期私募股权巨头黑石集团390亿美元收购办公物业信托公司(Equity Offices Trust)的交易要小得多。但正是Realogy的私有化，结束了该公司首席执行官西沃曼作为上市公司老板的职业生涯。
几天后西沃曼说：“循环是必然存在的，从目前资本市场的反复状况来看，私募股权投资人很明显占领了领导地位。”
在美国私募股权行业中，很多拥有呼风唤雨能力的投资家都是西沃曼的至交好友。有华尔街“王中之王”之称的黑石集团创始人斯蒂芬·施瓦茨曼(Stephen Schwarzman)，以及阿波罗投资管理公司创始人美国著名金融管理家利昂·布莱克(Leon Black)都是西沃曼私交甚密的老友。
19世纪80年代，西沃曼是一位叱咤风云的杠杆收购高手，曾经协助资产收购大师索尔·斯坦伯格做过许多震惊一时的收购案。也是在那里西沃曼结识了他的第二任妻子南希·克莱纳(Nancy Kraner)。西沃曼还曾经和垃圾债券王国的缔造者——迈克尔·米尔肯(Michael Milken)共事过，有丰富的垃圾债券操作经验。
白衣骑士的黑暗面
通常情况下，当公司成为其他公司的收购目标后，管理层为阻止恶意接管的发生，而去寻找一家“友好”的公司进行合并。
在这样的公司收购竞争中，很多陷入烦恼的被收购公司宁愿转向那个对管理层友好的收购者，也不愿意积极地去解决与第一名收购者之间的争执。这家所谓友好的公司通常被称为“白衣骑士”。西沃曼指出，把“白衣骑士”当作是友好拯救者的想法往往是错误的，越来越多的人从他们血的教训中认识到，这些“白衣骑士”有时甚至比那些“门口的野蛮人”更加卑劣。
西沃曼认为，管理层们常常会在定位他们的救助者的性质时干蠢事，他们常常认为第一个出现在门口的人是坏人，而第二个出现的人便是他们的救世主。西沃曼奉劝企业的管理层们一定要看清“白衣骑士”的真面目。
“白衣骑士”偶尔会满足管理层们错误的想象。有些自许的“白衣骑士”认为他们在获取交易的过程中承诺任何条件都是正当的。也有些“白衣骑士”会竭尽全力地遵守他们的诺言，直到成功收购公司后才发现他们不得不改变最初的商业计划。
在布莱尔广播公司(John Blair &Company)的收购案中，西沃曼就扮演了一次食言的“白衣骑士”。
西沃曼以友好收购者的形象出现在布莱尔广播公司的并购竞争中，最初他计划保留该公司与广告销售代理业务相关的广播节目部分，因为这是该公司董事长杰克·弗里茨(Jack Fritz)认为最重要的一个部分。但交易完成后，西沃曼鉴于商业考虑，将这部分业务与该公司大部分广播资产一起进行出售。弗里茨也因此立即改变主意，离开了布莱尔广播公司。
通常由于购买目标公司所需的资金有压力，使得交易变得不再令目标公司感到舒适。在收购中，如果向管理层或雇员支付的偿付金和负债有压力，则友好的收购者不得不采取一些强硬的手段，通常是一些敌意收购的手段来完成交易。
有丰富并购经验的西沃曼认为，善意收购与敌意收购之间唯一的区别是，在善意收购中涉及的降落伞策略是光彩的，并且不涉及诉讼，而敌意收购中的降落伞策略通常会牵扯到诉讼。
实际上“门外的野蛮人”和“白衣骑士”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对管理层而言，唯一正确的防卫措施是做自己的“白衣骑士”。通过杠杆收购可以在不依赖其他收购者的情况下减弱外部威胁，但同时企业要采取一系列的措施以求自保。
降落伞策略
公司收购往往会导致目标公司的雇员被解雇，其中管理人员或普通员工都有可能被殃及。为了解除员工和管理层的忧虑，在美国有很多公司都会采取降落伞策略。其中有金降落伞(Golden Parachutes)、银降落伞(Sliver Parachutes)和锡降落伞(Tin Parachutes)的做法。
金降落伞协议是指，一旦因公司被并购而导致董事、总裁等高级管理人员被解职，公司将提供相当丰厚的解职费、股票期权收入和额外津贴作为补偿费。这样的做法可以有效阻止敌意收购，但为此偿付的高额费用使得收购利益变得非常微小，同时会给收购者带来巨额的现金支付压力。
银降落伞协议指公司被并购后，公司向被解雇的中层管理人员支付一定的补偿金，通常情况下，这项补偿金要低于金降落伞所支付的费用，也能从一定程度上阻止敌意收购。
锡降落伞协议是指根据员工在公司效力时间的长短，向普通员工支付数周或数月的薪水。尽管每位员工的工资数不高，但由于普通员工的人数大，因此总偿付金额人能有效组织敌意收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