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普遍不加入商会,不接受媒体采访,从来不给人名片,要找到他们必须找指定的联络人;没人知道他们投资的矿位于哪里,也不告诉你所投资煤矿的名字。
本刊记者 何晓春
这是一群什么样的人?
他们普遍不加入商会,不接受媒体采访,从来不给人名片,要找到他们必须找指定的联络人;没人知道他们投资的矿位于哪里,也不告诉你所投资煤矿的名字。整个山西省浙江企业联合会,与煤炭产业有关的浙商仅有2位。山西省浙江商会中,没有一位老板是投资煤矿的。太原市温州商会中,也没有投资煤矿的。
最近,山西煤老板成为全国各大媒体追逐的对象。中央电视台记者陈思聪是浙江平阳人,她一直找浙江泽大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吴族春,请他帮忙联系采访煤老板,却没能找到来自老家的煤老板。
《凤凰周刊》记者孙利荣是山西人,因为之前有山西媒体从业经历,被领导派到山西调查煤炭资源整合。2009年9月11日下午,他匆匆赶到太原武宿机场,沮丧地告诉《浙商》记者,他已经在山西待了一个星期,能动用的关系都用尽了,但绝大部分煤老板都不愿意接受采访。9月23日,孙再次给《浙商》记者打电话求助,此时他已经在山西待了3个星期了,依然没什么收获。
《温州商报》记者潘祝平刚从山西回来,他告诉《浙商》记者:“大同找不到一个煤老板,全部跑了。数百位煤老板分散到全国各地,也不会回到温州来,因为资金都套在煤矿里面,没脸回去见父老乡亲。”
“我都找不到他们!”山西省浙江企业联合会秘书长魏昂向《浙商》记者透露,“这些人有事来找你,没事就跑了。所以在山西的商会里面,几乎都没有煤老板。”这几个月,来找魏昂的媒体很多,但他也爱莫能助。
3年前,《浙商》记者赴山西采访煤老板,选择在当地高档酒店门口找温州车牌,听听有没有温州方言。而今,已经很难在这些酒店找到他们的身影了。山西梨树园煤业有限公司股东白希国平常吃住都在矿上,他告诉《浙商》记者:“煤矿不出煤,投资打了水漂,哪里还有心思吃喝玩乐啊?”
煤老板为什么如此低调?
魏昂如此分析:“他们低调的原因有这么几个:煤矿是高危产业,弄不好会死人的;一旦因为管理上或者设备上的缺陷导致安全事故,不暴露身份好跑路。这些所谓的‘煤老板’成分比较复杂,有些人的煤矿层层转包张冠李戴,缺乏合法的手续。由于煤矿的暴利,煤老板不愿意露富,怕惹来麻烦事。因为有些煤矿还牵涉到别人的利益,他们也不方便透露身份。”
2009年9月,浙商《记者》在山西采访煤炭资源整合。在所有接受采访的煤老板当中,只有两位愿意透露真实姓名与煤矿名称。其中一位是山西省浙江企业联合会副会长俞建平,因为她“产业链长,生存能力强,手续也正规”,但这毕竟是少数。另外一位是山西梨树园煤业有限公司的老板练祖前,因为他“非常恼火,有气没地方出”。即便这样,练祖前也是力排众议,最终以“我是大股东,听我的”的理由接受了《浙商》记者的采访。
煤老板的低调,从某种角度来说,也说明其自身一些“不健康”的阴暗面。我们期待,有一天,煤老板会变得更加“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