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周颖
家电不重要,盖房最要紧。
如果问一问各大家电企业——“受惠于‘家电下乡’政策有多少呢”?恐怕听到的回答是“不甚乐观”。
据《七省农村消费调研报告》(以下简称《调研报告》)显示,51.21%的家庭并不会因为家电下乡购买家电(如表1所示)。如此看来,家电下乡政策短期内有一定提升作用,但长期效果有限,其原因是中国农村的收入水平很低,单纯“刺激”只能挖掘小部分人的消费。显然,解决农村收入问题依然是关键,而进一步完善农村社会保障体系和推动小城镇建设,才能真正地、持续有效地启动农村消费市场。
家电不重要 盖房最紧要
“家电下乡”是继对农民实行粮食直补、农资综合直补后,首次对农民在消费领域进行直补,是改善农村民生的一项重要举措,也是扩大农村内需的“试水”之举。但据《调研报告》分析,农户似乎对“家电下乡”政策并不“买帐”。因为,住房需求是农村家庭消费中一个更为重要的方面。
农村住房是农民安身之本,拥有一幢称心的住房是农民心中挥之不去的情结。从《调研报告》来看,虽然过去农村传统的消费需求——盖房,因农村家庭孩子的减少而导致盖房高峰不复存在,但仍有60.85%的家庭计划在4年以后盖房,17.72%的家庭计划两年后盖房或重新翻盖(如表2所示)。这一项就几乎花去了一个家庭收入的大部分积蓄,甚至很多家庭根本没办法支付住房建设所需的费用。
另一方面,农村家电更换频率很低。家电淘汰率最低在10年以上,如果没有“家电下乡”政策支持,农村对家电需求会更弱。以彩电为例,52.69%的家庭已经购买彩电5年以上,69.97%的家庭在3年以后才有可能更换彩电(如表3所示)。其他家电,如冰箱、洗衣机、空调的更换时间还要长于彩电。
再有,《调研报告》显示,农民的消费意愿中,最想购买的是电脑,而并非家电。如果达到一定经济条件,37.71%的家庭选择购买电脑,排在第二位的是家用轿车,购买意向达31.78%。排在第三位的是商品房,购买意愿达30.74%(如表4所示)。
70%的农村家庭认为,要想启动农村消费,最根本的是增加农民收入,仅仅依靠家电下乡启动的农村消费不具有可持续性。实际现状是,农民收入增长途径单一,收入增长压力并未缓解。
医疗养老解决了才敢花钱
据有关部门统计,近些年来,农民工就业带来的收益占据了农民家庭收入的近40%,且务工收入每年都以两位数的速度增长。《调研报告》显示,31%的农户家庭收入的一大半以打工为主,而其中11%的农户表示,家庭收入中的80%来自于外出打工(如表5所示)。但受金融危机的冲击,国际需求开始减少,企业生产、岗位减少,导致农民工失业人数高达2000万人,数量如此庞大的人群背后所承载的是千万家庭的经济支撑。显然,“一招鲜”式地增加农民收入已经不太可能,建立农民家庭收入结构的多元化是眼下迫在眉睫的工作。
除去想方设法增加农民收入,加速完善农村社会保障体系等保障措施,尤其要建立健全失地农民的社会保障体系,才能让农民放心地去消费。《调研报告》显示,一旦政府为农民解决了医疗、养老之忧,60.29%的家庭表示每年可增加消费2000元,23.78%的家庭每年增加消费支出5000元(如表6所示)。
国家统计局曾进行过测算:农村人口每增加1元消费支出,将对整个国民经济带来2元的总需求。以调查结果为基础,以每户家庭四口人计算,假设平均每户家庭愿意增加3000元的消费支出,则每个人增加750元消费支出,全国7.2亿农村人口将增加5400亿元消费支出,对整个国民经济将带来1万亿元以上的消费需求。可见,农村人口的消费潜力十分引人注目,这个潜力的释放,将对我国新阶段扩大内需战略产生决定性影响。
就目前实施的“家电下乡”政策而言,存在着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调研报告》显示,调研地区的基础设施投入严重不足,交通、通讯、自来水等普及率远低于城镇。基础设施不完善限制了一些耐用消费品在农村的普及, 影响农民的基本生活消费,目前农村家电普及率与城市相比要落后10年。
关于《七省农村消费调研报告》
此报告由安邦“社会发展公益基金”主要赞助,国家信息中心经济预测部发展战略处处长高辉清、《中国经营报》副总编辑张曙光、《数字商业时代》主笔周颖共同发起,主要针对农村消费、社会保障、土地流转等问题入户走访和座谈,历时近3个月,涉及黑龙江、辽宁、河南、安徽、河北、山东、浙江7省39个乡、镇、村。此次问卷实际发放3000份,收回有效问卷2511份,有效回收率达8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