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不知道脑白金,因为其著名的广告语“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还收脑白金”。尽管脑白金的广告不被普通人所欣赏,但它却是中国营销史上一部经典的MBA教程,同时也是中国改革开放30周年间,保健品行业中的奇葩,而脑白金产品的操盘手正是曾获得十大改革风云人物的史玉柱。
脑白金的广告带有强烈的史玉柱色彩——卖货才是硬道理。不要好看,只要管用。从史玉柱的“巨人”倒下并转战江苏起,到今年已经走过了整整10个年头,而脑白金的广告也投放了10年,10年征途耐人寻味。
精心策划
1998年初的一天,带着2.5亿的负债与巨大的失落,史玉柱与一班残部黯然神伤地离开了广东,从此,他便不愿再摘下墨镜,没有人能看到他的眼睛,更无法读懂他的内心。流落无锡后,史玉柱长期闭门不出,不断用烟思考着未来,因为他已不再关注身后的江湖。
“今年上半年一定要推出脑白金!”1998年春天的一个深夜,史玉柱正在给部下做着战前动员。在看准脑白金的市场前景后,史玉柱带领着七八个文案创作高手,蜷缩在一个小宾馆内,开始了脑白金广告的初期创作,一场汹涌的广告大战正在悄悄地酝酿着。
经过数天的头脑风暴,一篇篇经过大家仔细斟酌、推敲、答辩的广告文案呈现在史玉柱面前,“世纪末重大发现”、“美国人疯了”、“人类可以长生不老”、“两颗生物原子弹”等软文都十分抓人眼球。“开始投放!”1998年4月底,史玉柱果断下令,并要求部下必须以软文形式发布在报纸上,不能有边框,字号、字体要与版面新闻一致,周围不能有任何广告……总之,以假乱真为上。
市场预热后,报纸上出现了脑白金知识咨询热线。“4日接了220个电话、5日接了264个电话、6日接了316个电话……”听着下属的汇报,史玉柱露出了狡黠的一笑。随后,史玉柱又迅速推出了《席卷全球》一书,该书长达90页,共分为9个章节,书中不但详细介绍了人体生理与脑白金的科普知识,还巧妙地把美国市场热卖脑白金的情况做了埋伏。更为夸张的是,在第三章与第四章中,赫然宣称补充脑白金能够使人返老还童、延年益寿、女人滋阴、男人壮阳。最为神奇的是第七章“人生性福八十年”一文,煞有介事地认为脑白金可能会导致社会性犯罪的增加,而且性犯罪的年龄也会增大,文中举出例证,一个长期服用脑白金的老人,其性能力和年轻人几乎没有差别。在这里,脑白金被创造性地定义为科学家都不曾听说的“年轻态、健康品”。
就是这样一本在当今看来荒谬透顶的书籍,史玉柱把它用到了极致,报纸上登、电视上播、药店里派、邮局里寄。除了工商、税务、大学等单位不敢寄以外,其他地方都广为散发。
“疯狂”广告
市场起暖,史玉柱开始闲不住了。一次,他在公园里与老年人拉起了家常,获得重要情报,“自己想吃,但买不起或不舍得买”!就是这样一句话,对脑白金产生了革命性的变化。
让子女给父母买,孝敬爸妈作礼品,送礼的概念迅速获得了公司上下的一致好评。史玉柱花5万元请来了两位话剧演员,用夸张的表情拍了一个粗糙无比的广告。此广告顿时遭到了公司同事的反对,认为严重影响品牌形象,不同意播出。在史玉柱的一再坚持下,最终这部片子得以顺利播出,谁知,市场反应奇好。
随后,为了提升产品档次,1999年,脑白金请来了相声演员姜昆与大山,但谁知就是这个略显“阳春白雪”的广告竟然卖不动货。无奈,脑白金又换回了第一个广告,结果,市场反应迅速,销售业绩一片大涨。
正是这件事,让史玉柱坚定了走广告实用之路,卖货第一。后来,脑白金投入巨资,制作了质量篇、承诺篇广告,片中以展示企业现代化的生产工艺与过硬的产品质量为主。在承诺篇中,重点向消费者许诺,“给你棒小伙般的肠道婴儿般的睡眠”。但据事后调查,这两条广告在消费者印象中并没有形成强烈的记忆点,市场反响并不好。
2002年,脑白金广告开始以卡通老人的形式出现,相比较而言,不仅制作费用降低了很多,同时也吸引了消费者。从此,脑白金坚定了这种单一的广告传播形式,本质不变,形式稍作改变。于是,人们在6年内看到了多种版本的卡通老人广告。如群舞篇、超市篇、孝敬篇、牛仔篇、草裙舞篇及正在播出的踢踏舞篇,而广告词却是高度的一致,不是“孝敬咱爸妈”就是“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还收脑白金”。
为了强化消费者的记忆,脑白金广告在全国380多个大小电视台展开了狂轰滥炸,每天不少于10分钟,黄金时间不少2分钟。就是这种高密度的广告传播,脑白金“送礼”深入消费者骨髓,因为人们对这段广告耳朵已经听出了茧子,甚至烦不胜烦。
专业“暴力”
脑白金广告的横行自然也带了众多处罚,尤其是脑白金上市的前两年,功效承诺很厉害,夸大宣传、虚假宣传成为了主要罪名。2002年3月,坊间传闻南方某著名影响力大报欲在3.15当日曝光脑白金,史玉柱亲赴该报,经过耐心沟通,终于摆平了此事。
对于脑白金的广告,有人骂“俗”,有人骂“烦”,更有好事者,把脑白金的广告多次评为最恶俗广告。对此,史玉柱却很开心。2004年,他在做客央视《商务时间》节目时,就曾亲口表示,如果不被评为恶俗,反倒心里不踏实。
史玉柱深知,做保健品,首先要做功效诉求,广告中敢于承诺,只有这样才能让消费者心动;其次,卖给老年人的产品,还要实行情感诉求,让子女为父母购买。另外,脑白金的烦人是符合广告传播学的,因为,当消费者去终端购买产品,却犹豫不决时,只有印象最深的产品才会成为首选。史玉柱最了解消费者,他也知道,送礼要送知名度高、价格合适、包装好看、体积够大的,以上问题脑白金全部考虑到了。
如今的黄金搭档、征途网络广告也带着明显的脑白金色彩,因为这些产品的广告策划都被植入了史玉柱的基因。有人称此种方式为“广告暴力”,史玉柱一笑了之,在央视里颇为不屑地说:“我才不相信什么品牌美誉度之类的鬼话,那都是美国广告公司骗人的!”
正是脑白金广告的全方位覆盖,让电视台的垃圾时段改为了非黄金时段。北京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副院长陈刚认为,脑白金广告是典型的叫卖式促销广告,策略取胜,策略就是创意。广告的价值在于解决企业的问题,满足企业的需要。脑白金的广告很好地帮助了在特定阶段、特定环境中企业的成长,因此,脑白金的广告是最专业的。
谈及脑白金广告的成功经验,史玉柱在央视说,首先是要了解消费者,其次最重要的是要敢于突破、敢于打破权威,不受条条框框的约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