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互联网,就没有百度和新浪;而如果没有资本推手,百度和新浪便成长不到今天的规模。随着3G大戏即将上演,无线互联网或将重演PC互联网的辉煌。
目前,我国国有标准的TD已经上马,这对以数据业务为主的无线互联网将意味着什么样的机会?有哪些企业将像新浪和百度一样脱颖而出?而那些曾经催生了一个个资本神话的风投们又将如何看待尚属年幼的TD?
10月23日,《21世纪经济报道》邀请了投资界的多位资深人士共同探讨上述话题。
TD尚处投资早期
《21世纪》:前段时间,TD产业的核心成员凯明公司停止了运营。从风险投资商角度看,这对TD产业而言,究竟是预示了该产业高风险时代来临?还是说它本身可能是一个好的投资机会?
陈维广:TD产业要建立起来并不容易,因为整个产业链环节太多,除了设备、手机,还有服务方面。我们对这个产业的期望太高,但忽略了做这个产业过程的艰辛。
我们看过很多TD领域的公司,除了凯明,也有成功的例子,像展讯就成功了,因为它开始时比较了解中国市场,但现阶段我们还没有对TD产业投资。因为对用户来讲,是否用TD并不是最重要,它们只关心服务是不是有足够的应用?手机款式是不是喜欢?而对投资者来说,主要关心的是回报。
徐晨:我们在国内的投资中,应用层面(而不是设备和基础建设层面)的项目比较多。TD产业现在还处于较早的发展阶段,凯明是基带芯片设计公司,而测试网络或者网络芯片的公司现在也有不少家,但这个产业要延伸到我们集中投资的应用层面还有一个过程。
TD当然是非常重要的技术,但从本身的覆盖、技术成熟度来说,都还处于早期阶段。在现阶段过多谈论应用或服务层面上的投资,的确比较困难。凯明倒掉说明TD的发展比我们想象的要艰难,这是客观事实,但这并不能反映这个行业的投资状况将会恶劣或者更好。我们也仍在关注这个产业,并和中国移动等公司也进行过接触。
林嘉喜:凯明有17个股东,2002年公司成立,6年时间把钱花光,但这17个股东都不考虑增资,这说明大家对公司未来信心不足。对风投而言,如果风险不可控或不能承受,就不会做这个投资。
杨镭:整个TD行业现在还处于初期,我对此并不乐观。当时大哥大一万多的时候,大家都能很快地接受,但对TD的接受却要慢很多。
作为投资人,我们确实比较关心应用层,如果在2.5G、2G上投了好的应用公司,等TD真正起来时,它们也能很快平滑过渡到3G。日本在转向 3G时,人们普遍认为视频电话会快速发展,但视频电话并没有那么火,反而是上网速度变得特别快,这随之带来了一系列好玩的应用。结果是在2G和2.5G时发展较好的企业平滑地完成了过渡。
《21世纪》:政府在TD产业先期已投资很多,未来也还会在关键处投资,这个过程中,风险投资商和政府产业基金分别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两者之间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杨镭:跟政策性、基础设施相关的,应该让政府基金去做;更灵活性的、自由市场驱动的业务,应该让VC来做。
陈维广:双方合作要看在哪一个环节能形成双赢。如果说需要非常大的资金或需要政策来支持,政府做比较好;但在一些环节,比如应用上,民营企业可能做得更好。TD要真正成功,一定要有应用,否则产业很难起来。
靠应用支撑
《21世纪》:TD产业链很长,从上游芯片设计到终端制造到设备制造,为什么风投只对应用型企业感兴趣?
陈维广:我们基金有一个有限合伙人诺基亚,我发现手机制造是个规模制造产业,小公司没有量很难竞争,更何况TD产业还没有成熟,但在应用方面,小公司比较容易切入,所需资金也比较低。对用户来讲,最能吸引他的是应用,对投资人来说,回报期越短越好,种种因素使得风投更专注应用。
徐晨:TD的特点是,要推翻很多东西开拓新市场。这块需要的投资比较大,不是VC单独能够承担。而且就产业链现在各阶段的局面来看,无论是基带芯片设计还是手机终端制造,都有很多大厂商在做,VC并不容易介入。多数VC喜欢投应用,和行业的发展离不开。
杨镭:我们可以问一下,如果碰到一种是一流的技术和二流的市场,另一种是一流的市场和二流的技术,哪一种组合会在中国赢?答案显而易见。
陈维广:对用户来讲,更重要的一定是应用。如果我是中国移动的市场经理,就不应该对用户讲TD,因为用户不了解技术,我应该讲用户能得到什么样的应用和服务。
《21世纪》:既然大家这么重视应用,那中国未来3G的杀手级应用业务究竟是什么?
徐晨:不光是3G,对于整个移动互联网来说,最主要的是满足客户需求,其次是提高用户体验,然后是解决用户的问题,这三点是用户付钱的原因。但短期内要找到杀手级应用还比较困难,因为3G目前并没有给我们带来太多新鲜东西。
杨镭:我对此非常看好。语音业务总要到头,未来肯定要往数据业务发展。另外,中国互联网用户有2亿多,打造了多少家上市公司?手机用户6亿,但上市公司却很少,这里蕴藏着机会。
陈维广:这里有几个趋势。一个趋势是,运营商的梦网不可能包揽一切,这给了应用提供商机会,对投资人来说,一个项目如果有很多因素会影响其成功,将变得不值得投资,比如SP,如果运营商不和他合作就没办法活下去。
另外,在互联网上视频很多,一旦3G成熟,视频以及其他需要较大储存量的应用,以及需要高网速的应用,也都会涌现出来,也许还会出现一个无线的迅雷。这些都是有投资机会的,但对投资人来讲,时间点控制非常重要。
争议运营商角色
《21世纪》:现在是很好的时间点吗?
陈维广:现在由于次贷危机,很多人手里可能还有钱,但信心和心态上都受到了影响。
林嘉喜:我们投资的高峰期是2005年。从2003年开始,有了一些生意,此后2004年有3-4亿美金,2005年有5-6亿美金进行整个 SP行业并购。但突然在2006年跌到2亿,2007年可能整个行业的并购连1亿美金都不到。国内的几大SP,灵通网股价一块多,空中网两块多,市值1亿美金不到,账上却有1.2亿美元现金。
《21世纪》:为什么会出现大面积的滑坡?
林嘉喜:这跟行业政策有关系。此前,运营商大面积打击SP的违规现象,一些合格的SP也受到牵连。
杨镭:这个行业不是运营商的问题,而是因为产业链比较长,要考虑很多方面。西方做无线增值业务时,把法律体系引了进来,运营商只是在业务上搭建平台,其余靠法律解决。但我国没有这套体制,所以2006年运营商的一些举动对无线增值行业震撼很大。
《21世纪》:在3G时代移动互联网产业链里,运营商到底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陈维广:我觉得应该定位在其中一个环节。如果一个公司开发了很好的应用,但无法从运营商那里得到合适的分成,他就没办法活下来;这也使得VC就不敢投资。TD能成功,最主要就是运营商要有开放的胸怀,跟小公司合作也要有双赢的目标。
徐晨:关键要看能不能把整个业务流程体系透明化。运营商要避免什么都能做的心态,有所为有所不为。SP是千万级的规模,而运营商是几百亿的规模,两者竞争毫无意义,如果运营商什么都做,运营成本要高出许多。
林嘉喜:运营商是在开一个商场,把门面租给大家经营,目标就是收租,而不能发现哪个门面挣钱,就想自己做。可以提高租金,但是不能说不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