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跃集团的领军人物邱继宝刚经历了一场冰火两重天的考验。
本报记者从可靠渠道获悉,经过政府清查小组的清理确认,飞跃负债总额保守估计在30多亿元,其中银行贷款约16亿元。浙江台州市政府相关官员没有否认上述银行贷款数额。
在宽敞气派的董事长办公室里,一脸倦意的邱继宝向本报记者直言相告:“飞跃确实面临着生死绝境。” 除了飞跃集团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及大部分资产持有者的身份,邱继宝还是十一届全国人大代表。
导致这位明星企业家如今困境的,是4月份部分银行的意外抽贷及民间债权人的起诉。强大压力面前,邱继宝选择了向政府提出飞跃集团破产申请。一时间,各银行及民间债权人群起登门索债,飞跃大有大厦将倾之势。
5月初,局面出现了戏剧性的变化。变化的转折点是浙江省政府一次常务会议,正是在此次会议上,相关各方确定了“帮助飞跃”的基调。省政府牵头要求各银行停止对飞跃的抽贷和压贷。
6月初,有知情人士向记者透露,台州市政府已同意将飞跃名下一块土地的性质由“工业用地”转为“商业用地”。此前台州市政府已决定下属椒江区负责落实解决给予飞跃的救急资金8000万元。
5月17日,邱继宝在接受本报的独家专访时承认,飞跃的民间借贷主要来自金华与永康等地。某债权人无奈地告诉记者:“虽然查封了账户,但是债权人一分钱都没拿到。”记者调查了解到,目前只有少数债权人有幸索回债务。
“飞跃就是一个越吹越大的气球,现在破了。”邱继宝对记者说。而台州市某官员则对记者表示,飞跃目前的困境不完全是调控及资金问题,主要原因在企业内部。
对飞跃集团的反思刚刚展开。
银行相逼?
5月14日晚上,浙江省台州市飞跃集团的办公室里灯火通明,一个清查小组正在紧张地工作着,他们入驻这里已有几天。这个小组由台州市政府派驻,目的是彻查飞跃的财务状况。
此前,直到3月底“两会”结束,邱继宝一直保持着他在人们面前一贯的“神采飞扬”。人们看到他对于应对紧缩政策和人民币升值侃侃而谈,看到他在电视上自信地介绍“飞跃”的缝纫机能卖到一台1000多美元,看到他神色奕奕地传达“两会”精神。
转眼间,部分银行的“意外”抽贷和民间债权人的“逼债”,轻易就让飞跃走上了绝境。其局面急转直下之快邱继宝自己大概也没料到。
4月初,该行宁波分行向飞跃收回一笔3000万贷款。但是贷款收回后,该行决定不再续贷。
这一“意外”抽贷以及宁波民间债权人的“逼债”之下,飞跃的现金流已难以周转,加上其它银行和民间债权人闻风而起,飞跃紧绷的资金链断裂了。
但浙江银行界和民间金融圈似乎早有预感。
当地银行界有人士透露,飞跃资产负债率居高不下,还贷状况欠佳,且经过多年的一贷再贷,大量资产在抵押中,早已达不到银行贷款的风险控制要求。台州当地国有银行近年来逐渐停止向飞跃增加贷款,并多次试图收回部分贷款,但囿于“当地银行”的身份,收回十分艰难。
飞跃的融资一度转向广发、光大、深发展等“外来和尚”以及省内其它地区的银行。去年起,其中某些银行也对飞跃丧失了“安全感”,开始了收回贷款的动作。今年的宏观紧缩政策下,飞跃更成为银行收紧信贷的目标,不仅无法获得新增贷款,压贷压力也十分大。
与许多浙江企业一样,向银行贷款的同时,飞跃亦向民间金融融资。邱继宝与金华、永康等地的民间金融密切往来,有大量资金拆借。目前,民间金融短期拆借的月利率约为5分,即年利率60%,一年来行情高时则接近1厘。
人民币升值、原材料上涨和劳动力成本上升使浙江大量的外贸企业面临窘况,民间金融债权人感到巨大风险。银行的收紧信贷进一步加剧了民间债权人的“危机感”,民间债权人在银行向企业抽贷后催债,或是银行在民间债权人起诉欠债企业后争相抽贷,成为目前浙江时有见之的现象。
今年春节过后,民间金融圈内传言飞跃总负债接近40亿,不少握有过期未还欠条的民间债权人愈加焦急,不停向邱继宝催债,甚至到法院起诉。
但是只有最早起诉的个别人兑现了部分债权,记者了解到的兑现数额相加不到300万元。飞跃的“空壳”状态比想象中更糟。
尽管如此,民间金融还是飞跃主要的“周转”渠道。正如一位民间金融界人士向记者所说,“向我们周转的总是碰到困难的企业,邱继宝毕竟做得那么大,又有政府保它”。银行贷款大门紧闭,现金流危机四伏之下,飞跃向民间金融借新债还旧债,乃至“周转”一下到期的银行贷款,等待短期内这笔贷款的续贷。
“一两个月给你少了一两个亿,有天大的本事都难。”回忆起这段经历,邱继宝惟有长叹不已。[next]
8000万急救金
“资金链出现问题后,邱继宝向政府提出了‘申请破产’”,一位接近台州市政府高层的人士透露,“此举是要求得到政府出手帮助。”
事实上,当地政府此前对于飞跃的资金链紧张已有所了解。3月底,台州市经委主任张锐敏到飞跃进行了蹲点调研。
4月中下旬,初步上报的数字是飞跃负债约17亿,其中银行贷款约9亿。
接到飞跃“申请破产”信息之后,五一节前后浙江省政府常务会议上,定下了“帮助飞跃”的基调。对飞跃的急救立即在省政府的牵头下展开,首先即要求各银行停止对飞跃的抽贷和压贷。
台州市政府组织召开了各方协调会。相关银行行长到会,接受了至少保持飞跃贷款余额不变的要求。飞跃在银行还贷方面的压力全面缓解。同时会上决定,台州市政府将出面解决8000万资金,帮助飞跃渡过危机。
此外,相关部门将介入民间金融,减轻债权人对飞跃的催款压力。
在8000万资金和这些“急救措施”化解之下,飞跃暂时渡过了“破产”危机。
接着,台州市政府派人入驻飞跃,彻底清理债务账目。
“飞跃的品牌、市场、网络都有了,困难肯定是暂时的。”台州市政府的一位官员向记者解释此次急救,“我们要立足长远解决飞跃内部管理和股权结构上的问题,但是不解决眼下的资金问题,企业就没有长远可谈了。”
尽管飞跃暂渡危机,但是执行“急救措施”的各方都颇有为难之处。
有知情人告诉记者,政府出面解决的8000万资金由椒江区财政负责落实,记者就此向相关官员和部门求证,但各方均未予置评。
记者从椒江区政府网站了解到,2008年财政预算内可用资金预计为9.8亿元,在公共、国防、教育、医疗、社保等11项预算外,仅余5444万元“其它支出”预算。如果要为飞跃开支8000万,十分紧张。更重要的是,政府财政款项通过何种手续到达企业账上、如何控制风险?如果椒江区财政负担8000万不可行,这笔款项又是如何落实的?相关各方均没有明确宣示。
而各银行对于保证现有贷款余额的做法也十分为难。目前有9家银行在飞跃有贷款,共约16亿。其中陷入最深的是农业银行台州市分行,该行为飞跃的开户行,从飞跃创办之初就是飞跃主要的贷款行。除当地的国有银行外,飞跃在台州市商业银行亦有贷款。此外,广发、光大、深发展、兴业等股份制银行在进入浙江尤其是台州市场后,均发展了飞跃这个客户。
目前,这些银行在飞跃的贷款均不得不继续维持,这已越过了银行的风险控制标准。
有银行管理人士向记者表示,虽然从体制上说银行体系已独立于地方政府,分支行的行长及书记都由各行垂直任命,但是业务很难不受地方政府的影响。
“也不算下命令吧,但是开了会,相关政府领导也拍桌子施压。”一位银行管理者坦承,眼下银行不得不选择配合当地政府,即使对飞跃的资产状况和前景十分忧虑。
“这个企业最后好不好,说实话跟某个行长关系不大,但是它一旦形成风险,关系就很大。你说行长最终会做怎样的选择?”该人士意味深长地说。
作为银行系统的补充,浙江的民间金融十分活跃。在台州,民间金融对经济发展的推动作用并不被完全否认,政策上以引导规范为主。一旦飞跃这样的金融风险发生,民间债权的被保障度要低于银行贷款,共掌握十几亿债务的民间债权人更为焦急。
“至少每隔一天,给邱继宝打个电话。”一位债权人告诉记者,“他的态度还好,总是说会还,但是毕竟现在形势不一样了”。记者看到,这张写于2006年的欠条十分简单,欠款的数目直接包括了本金和利息。[next]
“帮助飞跃”
尽管存在诸多矛盾,各级政府还是不得不选择上述方式“帮助飞跃”。正像台州缝制设备行业协会5月9日发布的一份行业动态所指:“中央、省、市、区各级政府对飞跃当前碰到的困难给予了高度的关注,想方设法帮助飞跃渡过难关。”
一家民营企业,能得到从中央到地方政府的“高度关注”,得益于飞跃或者说邱继宝特殊的“标杆”身份。
上世纪90年代,邱继宝白手起家、以缝纫机制造走向世界的事迹见诸报端,继而广为传播。
2002年,中共“十六大”上,邱继宝成为首批当选全国党代会代表的民营企业家,达到人生的巅峰。
2008年,邱继宝当选第十一届全国人大代表。
这一切使得邱继宝和飞跃明星化、特殊化。
无疑,飞跃眼下的危机,涉及到“标杆倒下”的压力。而邱继宝多年在政商两界行走出的人脉,从中央到浙江省的“关注”与“关照”,也形成另一种压力。
除此之外,政府最大的担扰在于,飞跃的倒下将形成多米诺骨牌效应。
“一个企业的倒下是几十亿的问题,但是对地方经济就是几百亿的问题”,一位当地政府官员向记者分析:
首先,飞跃的零件供应企业和配套企业有上百家,这些企业的生存和大量人员的就业如何处置?会不会影响到社会稳定?
飞跃所在的椒江区下陈街道,是全国最大的缝纫机生产基地之一,产量为全国总产量的1/3.2006年,下陈街道共有缝纫机整机生产企业40多家,零配件生产企业400多家,从业人员2万余人。作为台州最大的缝纫机整机企业,飞跃如果倒下,整个行业区域经济都会受到影响。
其次,台州当地企业之间相互借贷、相互担保较为普遍。在飞跃的互保公司名单上,就有台州工业企业综合实力排名第一和第三的钱江集团和星星集团。目前银根紧缩下,企业资金链普遍偏紧,飞跃如果倒下,与它有互保关系的公司都可能发生危机,这些公司的危机又会波及到另一批公司,最终可能演变成区域经济风险。
许多企业的资金链都已经不起“最后一根稻草”,而互保关系则成为拉动区域经济风险的隐患。经济扩张时期,由于企业可抵押品有限,出现了“等额互相担保” 的贷款操作方式,即由银行将两家规模相当的企业“拉郎配”,或者是政府进行安排来完成。这一看似公平而有保障的做法,在今天则露出不公平而无保障的底子。
“被拉郎配的两家企业常常彼此并不了解”,一位企业主告诉记者,“我不知道他的经营状况,有多少民间融资。一旦有一天他出了问题,我怎么办?”
据了解,一季度台州发生涉及银行融资的企业关停或业主逃匿事件中,50%是民间融资过大、担保过多导致。而涉及到至少9亿银行贷款的飞跃如果要“申请破产”,后面会有多少企业倒下?目前受飞跃影响,下陈街道的企业都难以从银行获得贷款,不免牢骚满腹。
盘根错节
5月底,知情人士向记者透露,台州市有关部门已同意将飞跃名下一块土地的性质由“工业用地”转为“商业用地”。据悉,此举是为了形成更高的抵押资产价值,用于银行贷款。在浙江,地方政府为了协调资金链断裂的企业与银行之间的矛盾,已非第一次这样操作。
目前,记者尚未见到此块土地性质更改的记录。
飞跃拥有土地之多在台州甚有名气,椒江区国土局人士告诉记者,“有1000多亩”。
从台州市椒江区的中心地带驱车十几分钟,沿着机场中路前行不久,就可以看到醒目的“飞跃工业城”指示路牌。
这个在周边村落中拔地而起的狭长的园区是飞跃工业城一期,占地600多亩,马路对面,是飞跃二区,占地300多亩。
园区格外地疏朗和干净。站在笔直的主干道的起点,几乎看不见尽头,十几座桔黄色的厂房沿着主干道两边整齐划一地排列下去,在夕阳下无声地矗立着。
上世纪80年代初,邱继宝先后在两家企业学会了做零件、开模具等手艺,在时任下陈镇工业办主任的姐夫阮日升支持下开始创业。
邱继宝的第一个厂是1981年下半年成立的“椒江市水陡电器仪表厂”,在后来的许多报道中,是“租下大队的三间旧房”。
直到找到生产缝纫机机壳这一稳定又有利润的业务时,小厂的生存才有了保障。
1994年,邱继宝将公司更名为“飞跃缝纫机集团公司”。1995年,飞跃缝纫机集团公司已拥有37亩土地的使用权。其中“原仪表厂7.85亩”,1988年、1992年及1993年先后多次获得批地和征地。
1994年,飞跃扩大工业缝纫机出口技改项目再次得到征地政策,于1996年前后以出让和划拨方式获得下陈镇陈洪村近300亩土地使用权,即目前“飞跃二区”的大部分。
1997年,飞跃兼并同在下陈镇的老厂浙江第一工业缝纫机厂,获得了该厂土地的使用权。
2001年,下陈街道(前身为下陈镇)决定在机场路和洪三路交叉口,建设“占地面积近2万平方公里”(即3000亩)的飞跃工业城。
这个计划涉及到5个村2000多村民的拆迁安置。在当时的计划中,一号区块,即飞跃机电一体化工业园(飞跃工业城一期),面积545亩,主要建设飞跃办公大楼、科研园区和标准厂房。二号区块,即飞跃小区,面积300亩。是一个商贸型的居住小区,用于安置涉及拆迁村民。三号区块,即飞跃花园,“在二号区块的东边征用460亩土地,用来房地产开发,以此来弥补征地费用、拆迁补偿、村民安置点建设等资金,实现政府零投入建设飞跃工业城”。
为此,相关部门专门成立了国有独资的台州市椒江飞跃工业城开发有限公司,由下陈街道办事处主任邬阳德任法定代表人。
2001年至2003年,飞跃多次以“技改”、“工业城一期”等项目申请征地,土地出让金为9~10万元/亩。2003年,飞跃工业城一期建成投产,占地约600亩。
目前,飞跃工业城二号区块、三号区块尚未开发完成。
在飞跃的“土地史”上,大多土地以无偿划拨或是行价40%的出让金交付使用,这些“低成本”土地,加上大量土地带来的银行贷款,给了邱继宝扩张的底气。
飞跃集团的资料显示,目前飞跃的产能为年产各类缝制设备500多万台,其中高速包缝机、绷缝机占世界总产量的50%,占国内的70%,已连续多年处于全国同行业出口量、出口创汇首位。
飞跃是一个家族企业。以核心的飞跃集团有限公司为例,注册资本2.58亿,法定代表人邱继宝拥有93%的股权,其妻阮云兰拥有7%股权。
我们很难界定“飞跃集团”的财务概念,在飞跃的网站上,“飞跃集团”的构成有:飞跃股份有限公司、飞跃进出口有限公司等近10家邱继宝为法定代表人的公司,18家海外分公司,22家国内销售公司。
此外,充足的土地和资金推动邱继宝不断向上下游及周边产业扩张、在各地设立分公司。
在机械、电子、纺织产业,邱继宝及亲友分别拥有的公司,难以统计。仅在浙江省内搜索名称含有“飞跃”的公司,就有157条记录,其中记者可以确认与邱继宝及“飞跃集团”相关,属于“飞跃系”的,约占1/3.
在房地产市场火爆时,邱继宝在天津、山东等地亦有所投资,飞跃庞杂的扩张给资金的跟上带来了压力,亦带来财务上“不明晰”的质疑。在许多人眼里,飞跃是一个被树立起来的“民企神话”,而如今,“红顶商人的时代过去了”。
“我就是太相信规模经济、园区建设、先进装备、新型工业化、国际化万岁、出口万岁。”5月17日,邱继宝这样总结此次危机带来的反思,“这些东西投入巨大,等你产出的时候,就觉得费用这么大。”[next]
出路
“从外部来说,人民币、劳动力、原材料以及宏观紧缩都是因素。”一位台州市政府官员向记者剖析飞跃的困境,“从内部来讲,是一种管理上的问题,包括股权结构的问题。如果一股独大,跟国有企业有什么差别。没有多元化的投资结构,决策机制上就有问题。”
他认为,飞跃主要的问题来自于内部。
“台州现在有些企业出了问题,也不是所有的问题都是宏观控制及资金问题。要反思这几年的路是怎么走的,怎么才能平稳地做好。”
在主营业务上,飞跃的步伐在放慢。
目前飞跃的内外销比例约为1:1,前几年约为4:6.据记者获得的海关统计数据,2005年至2007年,飞跃的出口总值分别为7547万元、8615万元和9063万元,分别同比增长17.1%、14.1%、5.2%.
从行业上看,中国的缝纫机制造行业还处于低技术门槛、高度竞争的阶段,主要的出口对象是第三世界国家。
从利润上说,家用缝纫机最低,特种缝纫机最高。在飞跃的利润收入构成中,工业缝纫机占比最重。在这一项上,随着当地其它工业缝纫机生产商,如宝石、中捷、新杰克的先后兴起,飞跃空间愈发缩小。
2007年下半年,外部不利因素影响下,缝纫机行业产值增速陡然下降,甚至自2000年以来首度出现利润负增长。
邱继宝的记忆中,是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发现飞跃的资金困难的。对于外界所言房地产投资牵扯了飞跃大量流动资金,他坚持认为,是飞跃在技术进步、产业升级方面的投入过大,战线过长,回报期还没到就已迎来了“寒冬”。“老老实实按国家新型工业化、国际化、自主创新、科技进步的路子走,企业就比想像中要难。”
他把巨额负债归咎于应收帐款,归咎于下游纺织行业的困难和次贷带来的国际市场衰退。“纺织轻纺一出现困难,马上影响到我们装备行业。到年底就收不到钱,机器都拿不回来。”
现金流的紧张使飞跃已无法维持正常生产,由于长期拖欠供应商巨额零件款,一些供应商一度停止供货。
据海关数据,2008年1~4月,飞跃的出口值仅为1848万元,同比下降44%.而上述同行企业的数据基本持平。
5月17日,在“破产”危机中喘过气的邱继宝向记者表示,“现在我们要压缩生产,那些利润空间小的,占用资金大的(产品)就不做。工业缝纫机现在这个市场不好、竞争性也强就让人家去做。”
邱继宝一再强调,对于眼下的困境,以“收缩”为纲。
“我们房地产业务很小的,现在基本上都处理掉了。现在要把对面的地(飞跃二区)卖掉。”他表示,变现和降低资产负债率是当务之急,“现在就是没面子也要去卖东西。卖的卖掉,抵的抵掉。该还银行的钱还银行,该还民间的钱还民间。”
飞跃将更多地转向国内市场、尤其是家用电脑缝纫机。邱继宝认为,这是飞跃的优势所在。“要把这个市场推上去还有个过程,可能通过这次困境,让飞跃实现二次的飞跃。”
引入投资者,进行重组的方案也在考虑中。邱继宝否认了盛传的宁波大红鹰2.5亿入股,“政府认为这个方案只是解决了眼前困难。飞跃不仅仅是要挺过这个难关,未来比挺过更重要。”
6月初,记者从台州市政府官员处获悉,飞跃已将部分资产变现,资金流暂时不再“卡着脖子”,“最终还是要靠企业自身走出困境”。
外界并不那么乐观。杭州、台州的法院,近来陆续受理了多起飞跃债权人的起诉,有的已进入执行阶段。民间债权人的电话依然每日响个不停。对于飞跃无力偿还的“空壳”状态,面对众多的“应收帐款”,大家仍心存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