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采访/吴晓蕾 王楠楠 费越 撰文/吴晓蕾 摄影/徐胤
8月9日，一辆大巴驶入北京三里屯，打算用“时尚爱情之旅”活动，吸引那些游荡在这条酒吧街的情侣们去看一场“古典”爱情戏：大型景观歌剧《图兰朵》。 这场演出将在10月6日～7日在“鸟巢”上演，据说投资达1.2亿元。导演张艺谋背后的演出组织者们正在想尽办法把票卖给年轻人。 他们发现这出歌剧的拥趸竟然有八成以上是“80后”——而非设想中的“高端人群”——于是立即调整销售策略，原定3500元的起步价变成180元～680元的平实价位，最高票价锁定在1880元。他们指望着20多岁的红男绿女在经济尚未完全复苏时，掏出能看很多场电影的钱来看歌剧，并填满6万个座席。 这场“中国公主设计仇杀外国王子”的爱情戏背后，是缜密的调研、计算和让人眼花缭乱的商业运作。张艺谋身后有两个团队，其一是人们可能熟悉的艺术团队，其二是人们未必知晓的商业团队。这个商业团队为“鸟巢版”《图兰朵》投入1.2亿元，本已冒着巨大的风险，而他们还“变本加厉”地谋划了一个跨越10年的“迪士尼”式商业构想。 他们相信，张艺谋的品牌已经可以脱离张艺谋本人，成为一个可能获利颇丰的投资领域。 张艺谋 最容易结合资本的导演 1996年，意大利佛罗伦萨歌剧院邀请张艺谋执导《图兰朵》的传真，本已被不明就里的张艺谋扔在一边，但赵季平告诉他：“哪怕少导几部电影，也要去导这部歌剧。”赵与张艺谋合作多年，是亲自操刀张艺谋、陈凯歌电影音乐的国家一级作曲家。 “现在想来，很多事儿的起因都是《图兰朵》。”现任职于中央芭蕾舞团的演出策划人蒋山说。“1998年的‘太庙版’《图兰朵》演完之后，张导的名气才真的在国际上叫响了。”不经意间，张艺谋在国际化个人品牌的岔路口又走对了一次，从1996年到现在，他先后执导了6个版本的《图兰朵》。 几乎在每个版本《图兰朵》的舞台下，都坐着一个“顶级粉丝”，这就是豪思国际集团（以下简称豪思）总裁叶迅。他在10年间追着《图兰朵》满世界跑，国内订不到票，他甚至花1250美元从美国买。叶迅知道，“太庙版”赚了2000万元，而“韩国体育场版”利润率最高。2008年，做了十几年会展，毫无商演运作经验的他相机出手，与张艺谋联手，担任“鸟巢版”《图兰朵》的出品人，成为这个商业团队的核心人物。 对于资本界，张艺谋品牌往往意味着高回报，因为他是中国跨界最广泛的导演：2002年的电影《英雄》，让他有了“猎金”之称；其芭蕾舞剧常驻法国歌剧院演出，《秦始皇》登陆美国大都会歌剧院；实景歌舞剧《印象·刘三姐》5年不间断演出，2008年门票收入高达1.8亿元，而北京一年的演出票务收入也不过3.8亿元。 张艺谋品牌易于结合资本的重要原因有二，首先是其有着丰富的资本对接渠道；其次，用叶迅的话来说：“拽、牛、不配合、要价高、出尔反尔这些毛病张艺谋一点也没有。” 叶迅 纯粹商业化的出品人 “新手”出品人叶迅胃口很大，他说要为“鸟巢版”《图兰朵》投资1.2亿元，其中演出现场7200万元，营销成本4800万元。一些业内人士认为这个计划“很天真”：“为了确保各个环节的顺畅，一场演出有很多不便言说的成本，有时会占到演出总成本的8成。”一位资深演出投资人说。 而叶迅讲述的演出之后的故事，则更让人瞠目：“我有10年的计划：第一步推出歌剧，之后还有青春歌舞剧《中国公主》，以及面向儿童的动画片。适当的时候，推出‘图兰朵·中国公主’主题乐园，当然，还有衍生品。” “不能只做一部《图兰朵》歌剧，而是要做一个完整的文化产业链。”叶迅十几年前创建豪思，主营展会策划、设计和操作，IBM、联想、微软都是他的客户。他需要不断告诉投资人：“张艺谋牌”《图兰朵》未来可以撬动更多商业模式。 演出策划人范先生认为，叶迅的计划过大，根本不可能实现，但他也承认，携手张艺谋在“鸟巢”上演《图兰朵》，这场演出本身的确“是个好项目”。 作为“鸟巢版”《图兰朵》的商业掌门人，叶迅在此次演出的策划中构建了一套纯粹商业化的路线，从针对“80后”的售票策略，到寻找合作伙伴的方式，从现实的投资回报到长远的“迪斯尼式”梦想。他说他只打算在第一年收回80%投资，其余20%则意在铺垫市场。 迪士尼幻梦 要靠庞大资金延续 日本著名大型活动操盘手、曾任职于日本大使馆文化部的堀俊一认为：“叶先生是一位非常有头脑的商人，很高兴看到现在中国有这样的商人愿为培育市场做这样的产业布局。”但他也含蓄地指出，“真的走商业运作，即便是在一个大的产业布局当中，最好是每个个案分别评估，确保每一步都能盈利，至少要打平成本。” 历史上，就曾有因《图兰朵》而折戟沉沙的先例。2004年欧洲一位制作人通过当时正在欧洲学习的演出策划人蒋山找到张艺谋，策划在全世界举办过世界杯和奥运会的主体育场来做《图兰朵》巡演。最初打算一年做三场，在欧洲十大体育场联盟都做一遍。2005年开始，他们在巴黎、慕尼黑、德国科隆共做了三场，之后便因资金问题被迫终止，投资公司则宣布破产。 决定叶迅的十年构想能否变为现实的最重要因素，就是资金。“这才是最可怕的。”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演出策划人对叶迅的计划颇不以为然：“怕就怕不懂内幕的，而且资金又不那么充足，仗着自己的一个想法，勇闯演出市场，一旦赔了，不仅他受伤，连带出钱的人都受伤，以后可能不再碰这个产业。” 无论如何，运行在“鸟巢版”《图兰朵》中的出品人制度显得像模像样，也似乎把中国演出市场的成熟程度推进到接近好莱坞上世纪60年代的水准，那时，以“市场第一”为要义的好莱坞的出品人制度正走向成熟。 张艺谋擅长通过重复自己来夯实市场，《印象》就是这个套路。原北京印象公司创新艺术发展有限公司项目制作人牛佳伟认为，《印象》系列演出通过不断复制，慢慢形成了模式。“《印象》做的就是这个事儿，给中国演出市场一个可借鉴的赚钱的经验。”《印象》已经得到国人的认可，沿着同一条路走出来的“鸟巢版”《图兰朵》马上就要接受市场的检验。在著名的中国国家体育场——“鸟巢”，无数次震惊外国人的《图兰朵》即将上演。主办方已经开始封闭现场，很多人在屏息凝神等待着《图兰朵》拉开大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