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一个满脑子浪漫主义色彩的诗人去做企业,会是什么结果?
清醒者昌,自大者亡。 黄怒波一次又一次地放下一切去登山,不仅仅是为了那个时髦的“7+2”境界,更是为了让自己清醒:只有当身心抽离开企业的局,他才能看得更高远,想得更透彻。无限智慧在险峰。 这一次,他攀登北美第一高峰麦金利峰归来,不但创造了仅用六天就登上顶峰的最短时间纪录,更带回来了他对度假地产的全景规划,还有他的创作——那些发自肺腑的与自然之间的诗歌对话。 黄怒波接受采访的时候,脸上的高山冻疮没完全好,他也并不在意,反而兴致勃勃地介绍起他自己设计的“改良中山装”来:1米92的身高让他很难在国内找到适合的穿着,个性极强的他又不愿意把自己装在平庸的款式里,于是索性自己画图,借用了中山装的挺拔并且摒弃其拘谨,创造出仅供黄怒波个人独享的服装。“做企业的人一定要开放,要时尚,不能守旧。”穿着“骆英牌”套装的黄怒波说。 除了坚持只用笔写诗,这个自认为是诗人的企业家活得真的不算“守旧”:这个月底,登山归来的他还要赶去北海道,赴日本“诗神”谷川俊太郎的约,共同探讨亚洲诗歌的生存状态——骆英,就是他在诗歌界的代号。 当然,在更多人眼里,他最重要的身份还是企业家,是中坤投资集团的董事长,更是地产圈里有名的“异类”。 “我做企业很另类”——连黄怒波自己都这么说。 想当初,当其他人看房价疯涨而疯狂拿地时,他从竞争最激烈的CBD退了出来,开始行走于大江南北,默默买下那些价值被低估却拥有稀缺景观的土地,将中坤度假地产的疆域勾勒得无边无际。别人先炒,他先做;别人快被资金链勒断脖子,他的建设始终没有停止。 如今,他和他所打造的度假地产概念已初具规模,无论是别具古镇风情的安徽宏村,还是民族文化浓郁的新疆南疆,似乎都在绽放经济潜力的同时,也散发着独特的自然和文化魅力——或许,这种颇具理想主义色彩的浪漫产业,只有像黄怒波这样拥有诗人个性的企业家才想得出,做得到。 “我丝毫不担心有复制者或者后进者,首先我已经拿到了最好的地,抢占了最稀缺的自然景观,这些资源是不可能被复制的。其次,这件事情不是什么人都能干:一般的企业做不了,因为前期投资大时间久,他们扛不住;上市公司做不了,因为回报周期太长,他们等不了。” “我有钱,有空间,有欲望,当然要去做别人没做过的事” 在珠峰海拔8700米的位置上,黄怒波必须迅速地作出选择:坚持,还是下撤——坚持,就意味着他有可能会牺牲掉已经冻伤的若干手指;下撤则更心痛,毕竟世界第一高峰已经近在咫尺。要知道,让一个个性如此刚毅的企业家放弃触手可及的胜利,或许真的比割掉手指还要疼痛。当黄怒波和他的登山团队最终下撤至海拔6000米时,所有人抱头痛哭。在那一个决定的当时,悲伤来得如此剧烈,可现在看来则是极为理性和明智的——因为“山在那里”,他当然还有大把的机会。 “在那个时候,作上去的决定,要比下撤容易得多。”黄怒波说。 正如上世纪90年代末,中坤进入良性循环期的时候,企业初具规模,在一个又一个项目中摸爬滚打。尽管地越拿越多,利润不断攀升,黄怒波却越来越惶恐。他看到利益把人变成“企业动物”,公司像脱缰的野马般暗藏危机。他决定宁可让公司发展得慢一点,也要再稳一点。直到有一天,“不完全竞争理论”的出现,把他救了。 “这个理论一下子让我开窍了。市场上总有比你更鲁莽的,总有比你更有钱的,总有比你更不要命的,我为什么要跟这些人争抢那些有限的资源呢?我有钱,有空间,有欲望,当然要去做别人没做过的事,我就是要做新的东西,做别人竞争不了的东西——产品差别越大,垄断程度越高,厂商在市场上就越处于有利地位。那时,宏村就是一个突破口。不竞争能保证我更安全,保证资金链更安全,并且拥有更高的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