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的小品剧本 惠普的剧本(六)



  他至今也没有描绘卡莉“电子服务”那样的恢弘图景,他概括了CEO的三大职责,像柳传志的“搭班子、定战略、带队伍”一样朴实无华:定战略;调整运营使其在战略下执行;搭班子。

  “有无数的事情使你分心,但你必须让自己集中精力在这三件事上。”他说。

  这让人想起名言“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的作者罗永浩在中国开“牛博网”,网站被关了4次,现在还处于“流亡海外”的状态,在最近的高校巡回演讲中,他的一段话值得所有外来的CEO以及本文的所有读者共勉:

  当你做事时遭遇到不可抗力,不要抱怨,不要控诉,不要鱼死网破,不要孤影自怜,在暗夜里默默的问自己,你究竟要做什么,然后,天亮继续。

  重塑惠普实验室

  在三大业务集团,惠普已经上演了无可争议的逆转故事,但对于赫德,业界依然有人质疑其提出愿景的能力。要知道,他的前任在这方面可是个奇才。赫德还没有给出足够的证据,来反驳类似这样的说法:惠普已经被打上了消费电子公司的标记,对于向往创新的工程师和科学家来说,惠普不再是他们工作的首选了,这对惠普的长期发展不利。此观点的持有者、《浪潮之巅》的作者Google研究院资深研究员吴军依然对《商务周刊》坚持这一判断。

  只有闻名遐迩的惠普中央研究院——“惠普实验室”(HP Labs)能平复上述质疑。制定公司的长期发展战略和为惠普的业务发展提供全新的市场机会,是惠普实验室的本职,该实验室曾经支持惠普从仪器仪表行业的老大变身为喷墨打印与激光打印的霸主,又跃迁至全球最大的PC供应商。说到宏大的科技愿景的源头,只能始自这里。

  事实上,赫德在全公司上下进行的成本和效率优化以及向服务的转型,一直没有触及到惠普实验室这座“最后的城堡”,直到2008年3月,惠普宣布重整自己的中央研究院。

  “这里不是慈善活动”

  2007年8月,惠普实验室新主管班纳吉(Prith Banerjee)上任,班纳吉是一名工程学教授和两家芯片设计公司的创始人,2007年8月加入惠普。惠普中国研究院院长刘伟博士称他“既有学术背景,又很了解公司运作”。

  班纳吉考察了惠普实验室之后发现,惠普实验室拖沓且各自为政的作风,使其更像是一所大学实验室,而不是企业的研发中心。在这里,研究人员极少受到正式的项目进程监督,许多项目拖沓多年后以无结果告终。他直言不讳的指出,惠普实验室过于依赖其600名科学家个人之间的关系去确定项目金额和推进项目。而且,实验室与业务部门之间的沟通与合作也存在问题。

  “我们不是在这里进行慈善活动。”班纳吉发出了这样的变革宣言,“而是要为公司挑选市场前景不少于10亿美元的大项目。”

  这句话让一些老惠普人想起了著名的前惠普实验室主管伯恩鲍姆(Joel Birnbaum),他也曾说过:“我们来这里不是为了获得诺贝尔奖或图灵奖,让自己的研发成果进入市场并为公司赢利,这才是对我们最高的奖赏。”

  惠普实验室肩负的使命是什么?虽然这是一个不言自明的提问,但却必须有清醒的领军人物来将之不断注入研究员、科学家们天马行空的智慧大脑。

  成立43年间,惠普实验室在自己的使命问题上并非一成不变。总部位于美国加州帕罗阿尔托(Palo Alto,惠普总部所在地)的惠普实验室第一任负责人是奥立弗(Barney Oliver),他主持惠普实验室的15年间,使惠普实验室成为全球一流的应用性企业研究实验室之一。奥立弗1981年退休,此后惠普实验室更多的关注公司现有业务的发展问题。直到伯恩鲍姆于1991年接掌,他发现实验室的积习已经危及到惠普的利益,研究人员太专注于公司的现有业务领域了,以至于错失了许多开拓全新业务领域的机会。

  曾经在IBM工作过的伯恩鲍姆曾亲眼目睹研究院的研究主题是如何与公司业务差之千里的,他重新将惠普实验室的研发领域矫正到以应用性研究领域为主,要求实验室成员必须是“怀有远大理想的一群务实之士”。伯恩鲍姆结合惠普在测量(M)、计算(C)与通信(C)方面的优势,推出MC2战略,并致力于使自己领导的研究机构成为“全球最好的企业研究实验室”。1990年代初,当其他科技公司的实验室都在经历动荡之际,惠普实验室不但安然无恙,而且扩大了规模,研究预算提高了3倍,并涉猎了量子物理学等基础研究。

  然而伯恩鲍姆没来得及实现恢弘的MC2计划,就于1999年退休了。这一年惠普的业绩呈衰退之势,不得不将价值80亿美元的测量业务分拆,成立安捷伦科技公司,大约有一半的惠普实验室团队去了安捷伦。

  如今惠普实验室有近600多名研究人员分散在7个国家(包括中国,印度和俄罗斯)的23个实验室中,每个实验室有20—30个研究员。惠普总的研发支出在2003年达到峰值37亿美金。过去5年间它每年的研发支出基本上是36亿美元。约为收入的4%,这一比例高于戴尔的1%,低于IBM的7%—8%。

  班氏变革

  惠普直到今天仍然受惠于伯恩鲍姆时代的惠普实验室。目前80%的惠普产品都是来自于那些划时代的研究成果,包括PC相关技术、发光二极管、掌上计算器、热喷墨打印、激光打印机等。但伯恩鲍姆退休后的近10年来,由于机制的老化,惠普实验室基本上没有贡献富有决定性的研发成果。在全美专利申请排行榜上,惠普也由2005年的第3下滑到2007年的第9位。

  这种背景下上任的班纳吉开始了大变革,他称自己的任务是使惠普实验室更加具有“商业相关性”。他致力于改变缓慢的节奏,为研发中心注入纪律,将结果问责制纳入创新过程。“这样的经济形势下,我们需要努力理解市场趋势以及商业机遇,为惠普创造更多全新的商业机会,解决客户面临的最复杂、棘手的问题,驱动惠普增长,而不仅仅是出于科学兴趣去做研发。”班纳吉说。

  他首先宣布,惠普实验室原有的150个项目将仅保留20—30个(最后实际保留了22个),那些得以保留的项目限于在内部节省或销售额上有很大预期回报的项目。在结果问责制下,惠普将从没有取得足够进展的项目里退出,被放弃项目的研究人员合并到保留项目的团队中。重组后的惠普实验室等级将趋平,全球7个研究院直接向班纳吉汇报。但目前,惠普实验室并没有裁员的迹象。

  刘伟向《商务周刊》介绍,此举的主要目的是“专注”。“IT领域容易的问题基本都已经被解决了,剩下的都是科学难题,需要‘会战’。”他说,“对我们而言,最重要的就是怎样利用现有的资源兼顾几个比较难、比较大、同时又跟IT未来10年的发展息息相关的科学问题,这就需要专注。”

  班纳吉的第二大策略是开放,他建立“开放创新”(Open Innovation)办公室,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包括与全球数十所大学、企业、研究机构联盟,分享战略资源,与教授们展开更紧密的合作。他说:“这不是每年见一次面的那种合作,我要的是‘联合研究论文’。”据说这一策略与惠普非常认同的“众包”理念有关,这一理念来自索罗维基(James Surowiecki)的2004年出版的《群众的智慧》(The Wisdom of Crowds)一书。

  班氏改革的第三大策略,是加强技术成果转化。“作为一个企业实验室,我们不能纯粹为了做学问而做学问,还是更加希望能够解决一些实际问题。”刘伟说。

  事实上,技术转化是所有企业实验室的头等难事。1980年代,施乐公司由于无法将其帕罗阿尔托研究中心研发出的三大经典之作——图形用户界面、局域网络和激光打印技术成功商用化(这三项技术成果的真正受益人是微软、思科和惠普),而备受指责和嘲笑。每一家科技企业都会极力避免自己步施乐公司的后尘。

  在这方面班纳吉颇有些开先河之风。为加速研发成果向商业创意的转换,他在项目遴选和商业化两大环节都引入了风险投资的做法。在项目遴选方面,研究项目组之间将相互竞争,为自己争取资金和人才,研究人员须撰写书面的商业计划书,交由专门负责遴选项目和监督项目进展的“中央审查委员会”,该委员会由实验室总监、技术专家和业务部门的专家三部分组成,以考察各项目是否吻合公司的战略或是否具有技术可行性;另一个新成立的“技术转化办公室”,则负责推动有商业前景的项目尽快被产品部门所采纳,或者把无法在惠普商业化的项目授权给其他企业。最具试验意义的做法是,惠普与一家名为Foundation资本的风险投资机构合作,推出一个名为“创业者驻扎”(entrepreneur in residence)的项目,该项目将惠普实验室的研发交由一些创业公司尝试性的进行商业化,成功之后惠普和Foundation进行相关收入的分成。

  惠普称,强调研发成果的商业化导向,并不意味着不重视基础研发过程,相反二者并不矛盾。比如惠普实验室在数学运筹学方面的研究成果已经帮助惠普PSG集团优化PC组件采购的方式,3年间节省了3亿美元的库存和供应链的成本。

  “R(research,研究)仍然位于惠普实验室R&D(研发)的左边(指首要位置),我们会在基础研究端大举投入。”赫德说。

  野心勃勃的未来

  8年前,惠普实验室的很多研发还是针对硬件平台和产品元器件,现在,和所有科技企业的研发中心一样,大多数研发已经转到高利润、高增长的软件或网络服务上来。“我们并未完全摆脱硬件,只是在调整和选择硬件研发项目,我们不做与微处理器相关的研发,因为我们可以信赖英特尔和AMD这方面的超强能力,但我们对反射显示屏技术感兴趣,我们对三维扫描仪也很有热情,将来你可以扫描任何东西到eBay上去出售。”惠普高级副总裁兼首席策略和技术官罗宾逊表示,“目前我们的研发方向与公司发展战略相一致,但并没有过度限制研发人员,还是留有充分的创新空间。”

  的确,与IBM偏重于微电子方向、Google专注于基于搜索的网络服务、英特尔侧重材料和半导体相异,惠普实验室确定的研发方向相对更宽泛和富有创新空间。这一点可以从它新的8大研究方向上看出:数字化商用打印;内容转换;智能人机交互;信息爆炸管理;智能决策支持;动态云服务;智能基础设施和针对低碳经济、循环经济的可持续发展。

 六人的小品剧本 惠普的剧本(六)
  其中,惠普中国实验室目前在进行内容转换和信息管理方面的研发,包括智能打印、智能视频平台、互联网信息管理分析、多媒体信息管理、大数据量的计算等。

  惠普实验室正在进行的最野心勃勃的计划之一,是惠普的信息和量子系统实验室试图利用纳米技术建立一个地球中央神经系统(CeNSE)项目,它计划研发出一种显微镜下才能看到的基于纳米技术的传感器,该传感器成本很低,可以测量一切事物,比如病毒、细菌、分子的化学成分、微小的震动、湿度和细小的声音等,它可以用以检测杀虫剂残留的装置,测定水流里的化学成分,勘察化学污染的源头,或者实时检测桥梁钢架是否会倒塌。惠普称该技术的成本如此之低,可以有数万亿的产量,遍布地球的任何角落。

  惠普实验室认为,未来10年间,桌面计算模式将转变为云计算模式,一切皆可作为服务交付。这一过程将产生5大趋势,分别是:1、数字世界将会和物理世界实现聚合;2、以设备为中心的计算时代终结,以互联为中心的计算方式逐渐走向舞台中央;3、出版将更加平民化;4、众包(crowd-souring)成为主流并将永远改变博弈的规则;5、企业将会使用截然不同的工具来进行关键业务决策,包括能精确预知未来的系统。

  “软件即服务(SaaS)那不过是冰山一角,未来人们的工作、生活、娱乐和社区,一切事务都能以服务的形态体现。那些大型的跨国公司,将不断转向基于动态云服务的产品,用以满足个体消费者最苛刻的云服务需求。”罗宾逊说,“未来几年中最大的挑战将是大幅提升的用户体验能力,如果在这一问题上取得了成功,那么我们将为技术行业创造新一轮的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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