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朱棣文和骆家辉素描 Sketch of Steven Chu and Gary Locke 编译/ 丁丁 2009年7月14日，服务于美国政府的两位华裔部长——能源部长朱棣文(Steven Chu)和商务部长骆家辉(Gary Locke)联袂访华，这是历史上第一次出现两位华裔部长同时访华。他们此行的主要目的是促进中美之间的能源合作，这将对今年下半年奥巴马的访华产生巨大影响。 美国历史上首现华裔内阁部长是在布什政府时期，2001年，华人赵小兰当选劳工部部长。8年后，奥巴马政府中同时出现了两位华裔部长。此外，奥巴马的密友、祖籍中国河南的卢沛宁就任白宫内阁秘书；华裔女律师陈远美执掌白宫公共联络室主任一职；华裔律师方富宇出任副部长级的国土安全部法律总顾问。这意味着美国华人在经济、文化、教育、科技等领域做出不凡表现之后，在政治上也逐渐显著起来。 朱棣文和骆家辉虽同是华人中的翘楚，但提名当选部长的际遇却大有不同。 由于朱棣文在获得诺贝尔奖之后，致力于新能源的推广活动，奥巴马把朱棣文这位几乎没有任何政界经验的科学家从实验室中“挖”出来，但这个提名却得到国会的一致通过。 骆家辉这位华盛顿州前州长获得商务部长的提名则是一波三折。奥巴马提名的第一位商务部长人选是新墨西哥州长理查森，他因卷入一起腐败案件调查而被撤回提名，随后获得商务部长提名的是共和党参议员格雷格，但最后以在重要政策上与奥巴马存在“不可调和的矛盾”为由撤回提名。最后，奥巴马提名骆家辉，并获得通过。 学者朱棣文 朱棣文甫到中国不久，便奔向清华大学，进行气候变化方面的科学演讲，同为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的杨振宁更是携妻捧场。朱的演讲在清华师生中获得一致好评。在演讲的最后，朱棣文引用了美国民权运动领袖马丁·路德·金的一句名言，强调应及早应对气候变化——“我们现在面对着这样的事实，明天就是今天。当今形势异常紧迫，人类的历史长河中反复上演着这样一个悲剧，那就是太迟了”。 英国《经济学人》杂志竟把朱棣文和前英国首相撒切尔夫人进行比较。撒切尔夫人正是第一位在联合国会议中提出气候变化议题的首位在职领导人。但身为美国能源部长的朱棣文，所要面对的气候变化问题要比撒切尔夫人当年所要面对的问题复杂得多，也紧迫得多。 现实中的气候变化问题，的确比普通大众所能意识到的情况严重得多。7月9日，美国科学促进会公布了一样调查，虽然科学家中只有2%的人不相信进化论，但却有三分之一的普通美国民众不相信进化论。更糟糕的是，虽然绝大多数科学家意识到了气候变化，但仅有一半的美国公众认为，人类的行动已经造成了气候改变，甚至有11%的公众不相信有任何气候变暖的情况。美欧政界也始终弥漫着一种思潮——“科学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意儿，根本不要把科学当回事”。朱棣文所要面对的来自同僚和民众方面的困难可想而知。 好在朱棣文对气候变化考虑长远。早在伯克利读书时期，朱棣文就构想过一个“全球葡萄糖经济”，以替代人类对石油的依赖。通过在阳光充足的热带大量种植速生作物，再把这些农作物转化为葡萄糖，把这些葡萄糖像石油般运往世界各地，最终把它们转化成为生物燃料和生物塑料。当然，朱棣文早期的想法会被美国能源国家主义者所反对，他们不想让美国和那些又热又不可靠的国家搭上关系，不论是石油还是农业，但这个想法确实给出了解决全球气候变暖问题的新思路。
最近，朱棣文还提出过另一个非传统的方法。他提出，各国应该制定新的住房建设规则，规定所有屋顶平台应该被刷成白色；明显倾斜的屋顶则可以刷上冷色调油漆，此举看似普通，但其吸收的热量大大少于通常的深色屋顶；至于道路的颜色，应该变成水泥色，这样不仅不会在烈日下让司机们眼花，而且还可减少热量吸收。 浅色可以反射80%的阳光，而深色表面只能反射大约20%的阳光，这也是热带国家屋顶和墙壁通常刷成白色的原因。增加浅色表面不仅可以将更多太阳辐射反射回太空，而且可以减少使用空调降温所需要的能量，从而有助于遏制气候变化。对房屋使用者来说，此举则意味着可以节省不少空调电费。 当然，最大的效果是减少大量二氧化碳的排放。据朱棣文的前同事计算，改变世界100座最大城市屋顶的颜色，将相当于减少440亿吨二氧化碳排放量，这一数字与全球二氧化碳未来10年预计增加的排放总量相当。当然，实现这些想法需要钱。幸运的是，朱棣文所执掌的能源部“有钱”。除了能源部每年的预算为260亿美元，该部门还能从经济刺激计划中得到390亿美元。今年6月24日，朱棣文宣布，福特汽车(Ford)将会收到一笔60亿美元的贷款，让其能够使汽油动力车更加高效节能，而尼桑(Nissan)和一家加州的小型汽车厂特尔莎(Telsa)也能分别得到20亿美元和4.65亿美元的贷款，推动电动汽车的研究。6月25日，朱棣文紧跟着宣布，39亿美元将会用在美国电力网络的改建上。在这个计划中，建造小电网是重要的部分。这个计划能让风力和太阳能电站为许多城市提供电能，在得到许可的情况下，通过电网在夜间为停泊的电力汽车充电，让用电需求的高峰和低谷不那么明显。 朱棣文并不是对任何项目都很慷慨。曾经一直被作为可替代能源之一的氢动力汽车的预算就被削减了，因为朱棣文并不认为这种项目可行。 朱棣文身上这种特有的学者味，让参议员们往往很无奈。手握600多亿美元预算的能源部，被参议员们所诟病的不是花钱大手大脚，而是太过悭吝。朱棣文一方面希望能更为合理地使用纳税人的钱；另一方面，他对与军工相关的核工业并不感冒，而核工业方面的花费在往年的预算中恰恰是大头。这让他在执掌能源部几个月之后，不过花掉了几十亿美元。参议院因此指责朱棣文的能源部妨碍了美国经济刺激计划。对此，朱棣文只能回应，尽可能加快花钱速度，但即便如此，他仍坚守自己的原则——只把钱花在真正能帮助阻止气候变暖的领域。 朱棣文的祖父朱祝年，是江苏太仓城厢镇的一位读书人，十分重视培养后代。他的父亲朱汝瑾毕业于清华大学化工系，留美在麻省理工学院获得化工博士学位；外祖父李书田是清华大学毕业生，公费留美，回国后投身教育事业，曾任国民政府教育部长。母亲李静贞在清华大学经济系毕业后，到美国麻省理工学院攻读工商管理。朱棣文父兄辈中至少有12位拥有博士学位或大学教授职位。因此，朱棣文认为，出身学术世家对他今天取得的成就有相当的影响。 亲人的成就形成一种无形的压力，朱棣文认为，和兄弟们相比，自己逊色多了。他在从事物理学研究时，如果三、四个月中没有重要的新进展，就会感到不安。虽然拿到了诺贝尔物理学奖，但朱棣文仍说：“生活在一个杰出人才众多的家庭中，你常常会感觉到自己是一个笨蛋。” 在这种环境下成长的朱棣文，此次中国行的最后一段是到天津大学去看看自己祖父昔年在天津大学当学院院长时所留下的笔墨。 政客骆家辉 和朱棣文身上聚集的厚重学术气息不同，此次同行的骆家辉出身于普通美国移民家庭。对于自己在上世纪90年代能够当选华盛顿州州长，骆家辉称，那是“百年一里”——由祖辈们的离州长府一里的居所，到后来自己终于能够当上州长。 能够成为商务部长，骆家辉身上充满着华裔特有的智慧、幽默和对上级的尊敬。最近，当被问及他和奥巴马一起打高尔夫球的感受时，骆家辉对记者说道，“我和奥巴马总统打过两次球，他乐在其中，而且很想赢。他给大家支持，希望每一个人发挥到自己最佳状态，还不停地告诉大家，别着急放松。当然有时，你和总统一起打球的时候会有一点儿紧张。如果你某一杆没有打好，你又不想耽误其他人的时候，有时我就会跑着去找我的高尔夫球，这时奥巴马总统就会说，‘别，别，别急，慢慢来，放松，加油’。总统能让每一个人放轻松”。如此会讲话的骆家辉自然也就成了奥巴马外事访问中的“左膀右臂”。 7月初，奥巴马总统出访俄罗斯期间，骆家辉一路随行，挡下不少要给奥巴马提难题的媒体记者们。每到关键时刻，或者需要有人充当“黑脸”的角色，骆家辉也会当仁不让地站出来，在俄罗斯时，骆家辉一直敦促俄罗斯的有关部门为美国商品开绿灯。 近几年来，骆家辉和中国越走越近，他每年都至少要来中国四五趟。四川汶川地震后，他深入都江堰灾区，慰问受灾家庭。在北京奥运火炬传递的成都站，他应邀成为其中的一名火炬手。在素未谋面的普通民众当中，以骆家辉自己的话说，“受到了摇滚明星般的欢迎”，骆家辉亦为此深受感动。 擅长讨媒体和民众欢心的骆家辉这次访问中国，主旨是在推销气候变化理念，他特意选定到北京望京的沃尔玛绿色超市去走走看看，并接受采访，在采访中，他多次提到中美合作的重要意义。 在此行的最后，骆家辉对媒体说道，“如果中国能够允许相对浮动的汇率，对进口货物和允许国外直接投资更多的国内市场，那么，这将能让世界经济增长的进程加快。” 1985年的《广场协定》迫使日本改变汇率政策，其对日本经济所造成的恶果至今都没有完全释放。没有人知道，骆家辉的这个建议对中国到底是好还是坏？毕竟，虽然同为黄皮肤，但骆家辉是个美国政治家，正如骆家辉的父亲，是美国名将巴顿将军手下的一名忠诚士兵，他曾参加了著名的诺曼底登陆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