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城奥运会 在汉城分行,语言之趣事



  At Seoul branch, the joy of language

 汉城奥运会 在汉城分行,语言之趣事
  文/陈彩虹

  由于工作需要,我先后两次赴韩国工作,1992年8月至1993年11月任中国建设银行汉城代表处副首席代表,2003年4月至2007年7月任中国建设银行汉城分行总经理。这期间,在语言方面,有故事,有难题,也有思考。

  “工作英语”不再是自然语言了

  在韩国工作,不懂当地语言,我不得不将英语当成了“工作语言”。

  我出生于湖南省长沙市,大学是在湖北省武汉市读完的,工作的大部分时光是在北京度过的。在成长、学习和工作经历里,大部分时间内,我的汉语母语就是几近所有活动的语言。这是自然得如同水往低处流一样的客观事实。

  高中时,我学了英语的26个字母,还硬背诵了十来个“有用的”英语句子,由于处在“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的时代,除了还记得这句国人骂人的“You are a pig”之外,其余的也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在北京工作时,我有机会被迫地而又偶尔地使用英语作为“工作语言”,主要是用来与老外们谈个什么判之类。因为“偶尔”,又有工作专业内容限定,使用英语期间虽然长达8年之久,且调动了大学和研究生学习时的全部英语记忆,静下心来算算熟知的英语句子,好像也不过几十个。只要超出工作专业范围,与老外交谈时,我就只好靠蹦出英语单词来表达了——“说自己的英语,让老外们去猜吧”。我模拟出了这样的名言。其实,很无奈。

  作为一个管理者,到了国外要将英语作为常用语言,当然是无可选择的选择。管理大师们教导说,管理是综合性的科学,还是高超的艺术。用那背诵的英语句子,或是使用严格限定了范围的专业英语词汇来做这门科学难题,还想创作出管理的艺术精品,是不是件登天之事呢?

  指挥、管理、处事、待人,咬着牙,绷紧舌头,回忆之上加回忆,思考之后再思考,用词选择一次再一次,慢吞吞,忽悠悠,硬是背诵式地组织出了一个又一个的英语句子来工作,居然也让我将管理工作做得似乎鲜光亮堂。一家海外机构运转得正正常常,当然有管理者的管理之功,也就少不得管理者外语使用之功了。想想这样的管理,有趣的倒不是业务管理本身,而是首先对英语句子的“组织管理”。第一次主持会议时,我就先看上了几个英语句子,挑选其中最简便也实用还记得住的。一通背诵下来,我感觉,会议开得还蛮顺畅。我自信,大家一定都听懂了我所说的,因为那都是非常标准的“工作句型”:主语、谓语加宾语。要清楚,凡是非英语母语国家又学过英语的人,其学习和使用英语的方式,应当与我一样,不是死记,就是硬背。既然如此,我不过是在管理中,再来一次死记和硬背,重复一下大家学习英语的共同方式而已。大家不会不明白的,除非听者故意装听不懂。

  如此地使用“工作语言”,管理的目的是不是就能够达到呢?不尽然。至少是不能完全达到。你所管理或者说你所天天遇到的,是情感丰富、有血有肉的同事。一旦牵扯或高或低的情绪表达,主谓宾式的“工作英语”就不灵光了。而那蹦出几个英语词汇来让人浮想联翩的“传统套路”,在非英语母语国家的外国同事面前,几乎次次输得一败涂地。对方通常不知所云,却慑于你的管理权威,必须显出对你的尊重,一脸茫然而不得不盲目附和地点头,成了最经典的反应。你要表示欣赏,表示高兴,表示同意,就是组织出了一两个完整的句子,也总是表达不出你内心的那种感受。训责时,怒不成怒,恨不成恨,更谈不到“恨铁不成钢”的复杂情绪宣泄了。说到急眼处,大抵内心不是母语骂别人,就是母语骂自己。管理如果说是一种艺术,用“工作英语”是达不到艺术高境界的。仍然,很无奈。

  “工作语言”,看来只是没有情绪宣泄的机械表达,难怪不少人认定“工作英语”不再是自然语言了。据说,世界上最浪漫的跨国情缘,大多不是通过语言谈出来的,而是通过非语言的眼神交流等得到的。至少,语言在这里不是主角——真爱是不用语言表达的。

  济洲岛方言中的“土味”

  韩国有个美丽的济州岛。1845平方公里。行政区划是韩国最小的一个“道”,相当于中国的一个省。该道下辖济州和西归浦两个市,七邑,五面,三十一洞,50多万人口。

  济洲岛的美丽,我觉得可以用“青清净境”来描述。“青”是满岛绿色。“清”是海水透亮。“净”是从地到天洁净如洗。“境”就是“仙境”的简称了。有人说,它是东方的夏威夷。我没有去过夏威夷。我相信人们说的夏威夷的美丽,因为我多次地亲眼看到了济洲岛的美丽。

  美丽的济洲岛却有着令人难懂的“韩国语”。这当然是指济洲岛的方言了。对于不懂韩国语的外国人自然无所谓,韩国什么地方的语言都不好懂的。要命的是济洲岛之外的韩国人都认为那里的话不好懂,有时甚至于无法交流。这就有些意思了。

  如果只是说“难懂”,尚不包含对济洲岛方言的褒贬评判。偏偏很多韩国人,也包括一些从济洲岛走出来的韩国人,说济洲岛方言“难听”。“难听”就是个贬义词,尽管很多说这话的韩国人,并没有明确地在语义上分开过“难懂”和“难听”的不同,他们时不时地是将这样两个词等义地使用的。这样一来,美丽的济洲岛似乎就有了一种天然的缺憾。

  在我看来,这与其说是一种缺憾,不如说是另外一种美丽。

  不管是“难懂”还是“难听”,韩国人评判济洲岛方言的标准是韩国首尔的所谓“韩国标准语”。首尔是韩国的首都。首善之区,其中之“善”也应当包括语言作为标准的地位在内的。首尔及周边地区的人口占全国人口的三分之一强,用货币计量的经济活动主要集中在这个区域,“首尔韩国语”成为标准语,也有人口数量和经济交往的基础,“人为”地设置这样的标准当然没有错,它将便于韩国全境内人们的交往,也利于减少经济活动的成本。但用其来评判济洲岛方言的好坏优劣,应当是没有什么道理的。

  我问过韩国朋友,为什么说济洲岛方言“难听”。我被告之,那里的方言“很冲”,“直楞楞的”,“说话有时如吼叫”。这显然是与“首尔标准语”进行具体比较后得到的结论。我们也就很容易由此反推,“首尔标准语”一定是“平缓、柔和和轻快”的。假定我们不设定内心的标准,仅仅两相比较,究竟是哪种语言更优,其实没有可比性。这正如个头高者和个头矮者两相比较只能比出高低,却比不出内在智慧高低一样。

  要说济洲岛方言是另外一种美丽,按照上面的比较逻辑,也是没有结论的。我说济洲岛方言就是比“首尔标准语”听起来更动人些,不仅韩国人会断然否定,就是我自己,也觉得理亏。济洲岛方言的美丽,美在何处呢?

  美在自然。新加坡的国土面积600多平方公里,仅为济洲岛面积的三分之一,却有着300多万人口,为济洲岛人口的6倍。首尔城区面积也是600多平方公里,也是济洲岛面积的三分之一,人口数量则多达1000多万,为济洲岛人口的20多倍。人口密度决定了人与人之间距离的远近不同,决定了人与人之间交往的频率不同,也就决定了人与人之间交往语言从自然属性到社会交往属性的“修理”或“修饰”水平不同——“首尔标准语”在太大量和太频繁的使用中被修饰得太多了,它不再有来自自然的野性,不再有源于大地的粗放,不再有相隔甚远又不能不交往带来的声嘶力竭的吼叫;济洲岛方言则还有着所有的这些浓厚的“土味”。

  不能想象,济洲岛的方言可以有“首尔标准语”一样的轻柔平缓。这种还相当程度融合在济洲岛自然景态之中的自然语言,是济洲岛自然美丽的一部分。

  (作者为中国建设银行董事会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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