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费繁荣:美国式解禁的井喷
投资者报(研究员 汤昕 )1620年,五月花号载着102名乘客,其中有35名清教徒,抵达美洲大陆。从此,清教徒的传统、价值观深刻的影响了北美大陆的发展。 清教徒崇尚虔敬、简单的生活。他们克制、禁欲,限制一切纵欲、享乐甚至消费行为。 在这样的价值观主导下,长久以来,美国一直是个崇尚简朴的社会。比如美国历史上有过禁酒令时代;直到二战前后,双卫(的居室)仍被视为是一种奢侈。 然而最终美国逐渐发展成为了一个消费大国。这中间有各种各样的因素在推动这个变化。 财富的积累、经济发展达到转型时期、新政(New Deal)、观念的转变、婴儿潮、消费信贷甚至包括禁酒令的影响,洋洋洒洒,难以道尽。 消费观念的变化 美国向消费大国转型,主要是从战后开始发生的。 经过数百年的拓边、淘金、创业以及新技术的发明应用,美国的财富积累达到了一定的程度,克制、节约已经不成为财富增长的主要来源。即使不限制消费,社会财富也能增长。 大萧条的巨大冲击下,凯恩斯主义应运而生。扩大消费,成为应对危机的有力措施。新政的实行,让政府、社会导向、民众都突然意识到扩大消费也能促进经济增长,并不是一定要通过节约积累资本,促进增长。 二战后的婴儿潮对美国社会的影响是深远和全方位的,带来人口红利、房屋和汽车等物品需求增长。社会消费需求如井喷般涌出。 到了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新的思想文化伴随着一代新人成长。 消费文化也有了完全的改观,美国社会已经从限制消费转向认可消费享受了。 从战后一直到现在,各个时期政府的政策也在变化,或主导、或配合了当时社会的变化,推动了消费社会的成长。
高度重视就业和教育 大萧条之后,美国失业率一度高达25%。罗斯福总统上台后,出台了多项法案, 复兴工业、投入基础设施建设、建立社保体系、扩大就业。而杜鲁门接任总统后, 进一步提出了最低工资、充分就业等目标,并很快就签署了《1946年就业法》。 根据此法,联邦政府必须负责协调和利用自己的一切计划、政策、职能和资源,为那些能够工作、愿意工作和正寻找工作的人提供有益的就业机会。此后美国历届政府都遵从并实施《1946年就业法》。 教育也同样也被历届美国政府所重视。肯尼迪总统执政时期,通过了《1962年人力资源发展和训练法》,强调加强普通教育和职业教育,提高人力资本,从而提高劳动者的收入,而这恰恰是中产阶级消费的主要来源。 进入新世纪,美国对于人力资源的重视程度是越来越高。奥巴马上台后,教育科技领域加大投入也是其经济政策的一个重点。他的计划中就包括为支付不起高等教育费用的家庭提供2500美元减税。 不断减税刺激消费 就业、教育方面的投入带来的是不断增长的收入来源;减税政策就是给消费者口袋留下了更多的金钱。 面对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滞涨,福特总统、卡特总统都没有出色的表现。到了里根时期,经济政策的重点就是大规模减税、扩大支出增加赤字、减少政府对经济的干预和管制。里根上台伊始,就将所得税降低了25%,边际税率从70%降到50%。里根政策的核心是让市场机制发挥自身的修复作用。 布什和奥巴马也都有自己的大规模减税计划。布什继承了共和党的传统,把大规模减税作为他的经济政策的重点,推出了10年减税1.35万亿美元的计划,而且在执行中还有追加和补充,实际规模超过了原定的计划。而奥巴马是在对中低收入人群减税的同时,增加对富人的税收。 完善社保解除消费之忧 美国社保体系自新政时期开始建立,之后不断扩大健全。 新政时期,民主党人罗斯福总统批准了《1935年社会保障法》,奠定了美国社会保障体系的基石。 1965年,民主党人约翰逊提出“伟大社会”计划,开始着手医疗保障问题, 通过了医疗照顾制度(Medicare)和医疗救助制度(Medicaid)建立了美国医疗保险的基本框架。 作为民主党人的奥巴马也表示,政府要承担更多的社会保障的责任。他在其竞选过程中宣布,他将让联邦政府承担起整个汽车行业退休员工的医疗健康保险费用,以支持三大汽车公司研发使用更高效的混合引擎,希望用洁净、环保技术为汽车行业找到出路。 虽然和高福利国家相比,美国的社会保障水平不是特别高,覆盖水平在西方国家处于低位。 但是美国的社保体系总体上是在不断完善、政策也是相对稳定。一般老百姓对未来能有一个相对安全的预期。即使自己未来因各种原因失去了就业收入,也能得到基本的社会保障、福利和医疗服务。这样的一种未来预期,无疑减少了超前消费的后顾之忧,给消费者提供了一个安全边际。 发展消费信贷 健全的消费信贷体系支持了消费增长,是美国经济体系中的一个亮点。这里说的消费信贷指的是广义的概念,包括房地产抵押贷款、耐用品消费信贷、信用卡信贷等等。 美国的消费信贷源起于市场,其后政府和市场自身不断对它补充完善,形成了一个具有多层次、覆盖全面的信贷体系;建立了相对完备的信用法律体系,拥有包括《1968年消费信用保护法》在内的几十部法律;建立了个人信用制度,信用有据可查,失信则会受惩罚。 早在1938年,政府就成立了房利美,支持房地产信贷市场发展。二战后,政府通过了士兵权利法案,给退役士兵提供政府的住房贷款和教育培训补助金。同期, 私人的消费信贷也迅速成长,相应的个人信用报告体系也迅速发展。 上世纪60年代是消费信贷发展的一个重要时期。当时经济繁荣自我主义的抬头,消费者运动的蓬勃发展,改善了消费环境,同期还制定了很多重要的保护消费者的法律。社会消费观念也有了很大变化。信用消费已经深入美国人心,不过20年,先买后付就成为了社会消费的潮流。 这个时期,耐用品消费信贷、信用卡都得到了迅速发展。 到了60年代末时,政府又成立了吉利美和房地美与房利美竞争,形成一个更健康、更有效的二级房贷市场。 世纪之交,互联网泡沫破裂。美国为了拯救经济,货币政策不断宽松,资金成本不断降低。宽松的流动性刺激了房地产市场,而金融机构又想方设法将钱贷给消费者。 同时金融市场本身也有很大发展。去管制化之下,新的金融工具层出不穷,次级贷款、零首付、对冲基金等等都成为市场的宠儿。 到2008年底,美国的个人房贷余额约为10.6万亿美元,包括信用卡在内的其他消费信贷余额约为2.6万亿美元。 信用卡方面的数据则是,美国人均约有4张信用卡,共有大约12亿~14亿信用卡,其中在市场上流通的约有7亿张。信用卡负债约为1万亿美元。 种种因素,进一步推动了消费信贷,后来堆起来又一个繁荣的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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